鬼街老頭說的話,讓我感到心頭一震,這個老頭果然是知道很多事情,而且還有一定未蔔先知的能力,他在一個月前,就曾經說過太平此後有難,到時候可以保太平一命,當時我隻以爲是他在變着法的推脫責任,可是此時看來,還是有些門道的。
我也沒敢多問,直接抱着太平走到了他的身邊,既然這老頭說過能夠保太平一命,那現在正是時候。
老頭看着太平腹部的傷口,皺眉說道:“沒想到傷的還不輕啊!這人世間果然還是有些有能耐的人的,居然能夠把一個兩千年的女鬼傷到這樣的程度,看這樣子,應該還是一件不凡的法器!”
老頭磨磨叨叨的說了這麽多,但是卻依舊沒有動手的打算,我有點着急了,他看着我的樣子,忽然嘿嘿一笑,接着道:“年輕人,不要這麽着急,我說過保她,自然就會說到做到,失信于人,我這麽大年紀的一個人可是做不出來的,她現在這情況,也急不得,這傷她的法器,應該都已經可以算作仙品了,不然以她的身體,一般的法器即使是刺傷她,也傷不到她的根本。”
“你倒是救啊,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我終于忍不住了,直接脫口而出。
老頭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慢悠悠的說道:“我都說過了,年輕人,不要着急,她現在已經被業火傷了身,按常理來說,一個鬼魂碰到業火,都是直接灰飛煙滅的下場,不過她比較特殊,應該是這兩千年來沒有做什麽壞事,不然早就被業火直接燒成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不是還吸食過強大的其他強大的魂魄?”
我立刻點頭,老頭所說的,應該就是血魂。
“那多虧了這兩個強大的精魂,才暫時的保住了她,隻可惜隻有兩魂,所以你需要再收集一個類似的魂魄,給她吸收之後,才能度過此劫!”老頭伸手在太平的腹部輕輕點了幾下,一團團迷霧立刻從他的指尖飛出,覆蓋在太平的傷口之上,那些一直燃燒不停的業火也全部都被熄滅,老頭接着說道:“等到她聚集三魂,自然就會脫離現在的狀态,傷勢大好,而且說不定還能就此凝聚個肉身,重新活在人間也說不定!”
“可是她現在?”我看着太平依舊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态,感到有些擔心。
“這你放心,把她留在鬼街就好,這裏的陰氣,正好可以克制她體内的業火的灼熱,不管你什麽時候才能爲她找到第三魂,都沒有任何問題!”老頭說着轉過身,慢悠悠的想着鬼街深處走去,“跟我來,給她找個舒服睡覺的地方躺着,也好做個美夢,一夢醒來,就能重新活在人世間,這是多少不願投胎轉世的鬼魂都夢寐以求的!”
老頭的話我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先把太平放在鬼街,這裏陰冷的氣息,的确和她體内那股十分灼熱的火焰形成了十分強烈的對比。
老頭帶着我在鬼街有些濕滑的青石路上走了片刻,到了這一條街道盡頭的一處破屋前。老頭輕輕的推開那看起來随時都會碎成異地木片的破舊木門,轉身對着我說道:“這裏是人間的盡頭,在這屋子的另一邊,就是陰間,這裏的陰氣最重,所以把她放在這裏,沒有任何問題。”
我跟着老頭走入屋中,果然感覺到了一股比鬼街之上更加濃郁的死氣,我把太平輕輕的放在了破屋中央的一張木床上,确認這床不會像那門闆一樣,随時輕輕一碰就會倒塌,才放心的走到一邊。破屋并不大,裏面也隻有一床一桌一椅,而且令我十分不解的是,這三樣東西都一字排開,擺在屋子的正中央。
老頭看了我一眼,輕聲的解釋道:“這裏是陰間,所以和你所見到的不一樣,就像你們不會把鞋尖對準窗戶一樣,我們這裏的所有家具,也不能貼牆而放。”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太平現在的情況是穩定住了,對于老頭所說的這些講究,也沒有太過細問。
“行了,你也該回到陽世了,不然雞鳴之後,你就永遠都離不開這片地方喽!”老頭說着,忽然一揮手,我還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一陣濃霧就徹底的将我包裹,等我從濃霧之中走出,已經再次站到了鍾離元龍的小屋之中。
鍾離元龍正神色有些疲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些灰白的頭發,在燈光下讓他顯得更加的蒼老。看到我再次出現,鍾離元龍立刻站起身,問道:“怎麽樣?”
看着老頭的樣子,我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但是看他現在的樣子,倒是似乎也很關心太平,我隻好輕聲的說道:“沒什麽問題,太平暫時的穩住了,不過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态,還需要一個血魂,才能讓她蘇醒過來。”
鍾離元龍看了我一眼,又認真的低頭思索了片刻,沉聲說道:“關于你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多問了,你現在所面對的,我覺得自己還是不知道爲好,關于血魂的事情,我倒是可是給你提供一些新的信息。”
鍾離元龍這一番話,讓我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關于這件事情,他居然沒有打算細問,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但是我還是隐隐約約的感到有些不對。
鍾離元龍看着我的樣子,忽然苦笑着說道:“把你複活,開始是我意料之中,可是到了後來,卻已經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你幾乎可以算做是一個鬼魂,你所經曆的事情,我這個還活在陽間的人,是不該多問的,所以你也不要想的太多,現在的事情,還是想着怎麽把那救了你好幾次的女鬼複活,你現在這個狀态,因果這個東西,對你的影響十分的重,你不是我複活的第一個鬼魂,但是卻是唯一一個心裏沒有太多惡念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活的長久一些!”
聽完鍾離元龍的這一番話,我更加的捉摸不透他的心裏了,不過他所說的因果二字,倒是深深的觸動了我,我和太平,從第一次見面我救了她開始,似乎就已經陷入了一種糾纏的狀态,這一切,也隻能等太平醒來之後,再和她細細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