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鼎之中的溫度十分的高,我剛剛被困在裏面不過一息的時間,便感覺身體之中的稻草快要燃燒起來,這種灼熱的感覺讓我的魂魄一陣刺痛。當腳下湧出岩漿的時候,我更加感覺難受起來,炙熱的岩漿瞬間把我的鞋子變成了一縷黑煙,與岩漿接觸到的皮膚也迅速幹枯脫落變成一縷火光,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腳部的稻草卻并沒有立刻燃燒,竟然像是鋼鐵一般,被燒灼的通紅,但是卻沒有融化的迹象。
站在我身邊的“僵屍老媽”,比我也好不到那裏去,整個身體都在冒着青煙,就像是要徹底的燃燒起來一般,她本身就是至陰之物,所以被這陽屬性的熔岩,十分的克制,她那張蒼白的幾近僵硬的臉上,也露出絲絲掙紮的神色。
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也不再顧及疼痛,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的對着熔岩鼎壁撞去,“僵屍老媽“也是同樣如此,不過我們的撞擊卻沒有任何效果。這鼎十分的奇怪,不僅十分的炙熱堅硬,而且還帶着幾分彈性,每當我使大力撞上去,都會被彈開。
熔岩鼎外傳來範樂張狂的笑聲,他大概是對着山神嘲諷的說道:“小鬼頭,你還能幹什麽?老實的玩你的石子去吧!你找來的這兩個幫手,很快就要變成我的丹藥!到時候不僅我的傷勢完全恢複,實力還會在精進一個境界,離你這山神,也不會太遠!“
我連續的撞了幾下鼎壁,不僅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把自己反彈的中心不穩,差點整個人都撲倒在岩漿之中,“僵屍老媽“趕緊扶了我一把,才讓我不至于完全的變成一個稻草人。
熔岩巨鼎之中的熔岩已經漫到了我的腰際,我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除了腦袋,其他地方大概都已經将稻草裸露在外,下半身被熔岩泡着,十分的刺痛。
“僵屍老媽“依舊是那副模樣,全身上下青煙升騰,不過奇怪的是,她身上穿的一身深藍色的官袍,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竟然能夠抵擋住如此的高溫,看來這千年不腐的袍子,也是一件寶貝。
就在我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要被這岩漿融化的時候,太平忽然從我的身體之中飄出,她自從給我驅除完侵蝕魂魄的毒之後,就一直十分的虛弱,此刻看到情況危及,也再次顧不得自己沖了出來,不過這一次她卻沒能在漂浮在半空,反而像是有實體一般的撲通一聲墜到了岩漿之中。
在我身邊還在不停撞擊着鼎壁的“僵屍老媽“看到太平之後,忽然嘶啞着愣神道:”小師妹?“
“你認錯人了,“太平平靜的看了”僵屍老媽“一眼,又看向我,着急道:”快把鍾離元龍給你的法器棺材拿出來。“
“法器棺材?!“太平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上還有這麽一件法器,可是現在我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全部都變成了稻草,衣物也全部都被燒成了灰燼,我一咬牙,直接将全身都浸入了岩漿之中,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立刻從我的雙眼之中傳遍全身,此刻我終于理解”眼睛是靈魂的窗戶“這句話的含義了,岩漿仿佛是利刃一般刺穿我的眼睛,讓我整個面部的皮膚都成了灰燼。
但是奇怪的是,我依舊能夠看到東西,我能夠看到紅色岩漿的不停湧動,還有顯得有些模糊的鼎壁,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我仿佛不是用眼睛看到這一切,而是另外一種視角,不過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這岩漿幾乎快要将我融化,我的視線快速的在岩漿的巨鼎的底部掃過。法器棺材正躺在我的腳底,這棺材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靠近它的岩漿色澤都暗淡了不少,我立刻伸手握住它,猛地擡起頭。
岩漿已經淹沒到了我的胸口,我立刻把棺材遞給魂影愈加黯淡的太平。
太平怪異的看了我一眼,不過最後還是接了過去,将法器棺材定在半空,伸手在法器棺材的四周點了幾下,口中低喝一聲:“起!“
法器棺材随着太平的喝聲,立刻膨脹起來,瞬間便已經轟的一聲撞在了熔岩巨鼎的鼎壁之上,巨鼎應聲而破,岩漿瞬間向外湧去,我也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沖了出去。
在巨鼎破裂的一瞬,傳來了範樂痛苦的吼聲,“啊!“
他緊緊的捂着自己腹部一個巨大的血洞,不可思議的看着沖出來的三個人影。
我和“僵屍老媽”相對而站,把範樂夾在中間,太平也飄在我的身邊,看起來十分的虛弱,讓我不由得有些擔心。
就在我想着怎麽把範樂徹底拿下的時候,卻不曾想到他忽然喊道:“你們這些蟲子,我要拉着你們一同陪葬!”
範樂的身上忽然冒出縷縷紅光,一股十分巨大的能量正從他的體内散發而出,他這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
“他這是要自爆!”太平急急的說道,“快跑!”
“你們誰也跑不了!”範樂雙眼血紅,一頭灰發也瘋狂的飄蕩起來。地下那些并冰封起來的熔岩再次湧動起來,沖破寒冰的束縛,在他的身邊開始凝結。
“哼。”就在我想着怎麽從這裏跑出來的時候,一直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山神嬰靈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地面之下忽然沖出一個巨大的石手,将我緊緊握住,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情況。石手将我握緊之後,快速的縮回地面之中,我的視線立刻被黑色的土壤包圍。石手在地面之下快速的穿梭起來,當我再次沖出地面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一老村南邊的小廟邊上,其他人也都在我的身邊出現。
離我們不遠處的一座衣牢山的山峰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大片岩漿直接湧上高空。這場景十分的壯觀,就像是黎明到來之前的一場煙火表演。同時籠罩在一老村的一股死氣,也慢慢的散去。
“一切都結束了!”山神嬰靈看着那忽然炸裂的山峰,有些悲涼的說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即将升起的太陽,猶豫的問道:“怎麽回事?你能給我講講麽?”
嬰靈轉過身,看着身後的一老村,歎息道:“這裏,其實是一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