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子最早是什麽時候建成,已經無法考證,不過算下來,最低也有将近千年的曆史,村子裏有記載的,就有九個一百多歲的老人了。”老人端起茶缸,抿了一口熱水。
“我們這個村子裏,一直有一種奇怪的事情,或者說是一種怪病,那就是村子裏隻能有一位老人,其他人都活不過四十歲,從古至今,一直都是這樣,也查不出個什麽原因,當初小紅衛戴着帽子舉着槍杆子的時候,還說我們村子封建迷信,非要來給破破,可是最後拉了幾個當時已經被帶了高帽子的教授來,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而唯一的一位老人,則是可以活到最低九十五歲,這是有記載裏活的最短的以爲,還是不小心喝酒喝過去的,”老人說着歎息了一聲,接着說道:“而現在我就是這村子裏的一老。”
老人最後的一句話聽在我的耳中,感覺十分沉重,好像他的身上背負着什麽東西之後,不過仔細想想也就了然,其他人隻能活不過四十歲,而自己卻最低可以活到九十五,這得見證好幾代人出生、死亡,而且還像是自己剝奪了他們的生命一般,“那村裏的人爲什麽不走出去?”
“走出去也沒用,”老人搖搖頭,歎氣道:“早些年有人不信邪,在改革開放那會兒走了出去,可是卻連三十歲也沒有活過,他們大都是器官衰竭而死,也就是常人所說的老死了。”
我皺眉聽着這怪異的事情,感覺有點超出了常理,千魂貓也是一臉驚訝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幽幽的說道:“我好像在書上看到過這麽個地方。”
她低頭想了半天之後,忽然擡起頭問道:“你們村裏原來是不是有一個叫做胡一的人?”
“對對對,他是我們村的上一個一老,”老人一臉驚訝的看着千魂貓,“姑娘你怎麽知道?”
“我當時看過一本風水學的專著,就是這個叫做胡一的人寫的,他裏面有一段自述,提到過你們村子這個奇怪的事情,他最後好像說是因爲風水的原因,你們村子的情況,其實是由于衣牢山造成的,你們村子正好居于衣牢山的心髒位置,所以才會有這樣怪異的事情發生,至于破解方法,他也沒有找到,我當時看這本書是當作靈異小說來看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貓姑娘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黑漆漆的窗戶。
“胡一老人家的确是一個博學多識的人,不過可惜最後他也沒能解開村子的謎題。”老人有些惋惜的說道。
“那爲什麽村子裏的人不全部搬出去,還要留在這裏呢?這樣一代又一代,還不如直接結束掉!”我不解的看着老人。
“那有那麽容易,人麽,都是貪生怕死的,既然在村子裏能夠多活十年,他們便都不願意出去,而且對外邊的人,也十分的拒絕。”老人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最近村子裏也不太太平,村裏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請了個天師回來,說是能解決這的問題。”
“天師?”我立刻感覺到問題所在。
“對,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一個天師,不光收了大家很多錢,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把家家戶戶供奉了幾百年的香燭都給收走了。”老人說着,指了指暗紅櫃子上擺着的一根紅色蠟燭,“今天白天,他們還來收我家的蠟燭,老頭我不願意給,結果那天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說是所有人都短壽,而隻有我長壽,是因爲我吸了他們的陽氣。”
聽着這話,我又皺起了眉頭,雖然這壽命的事情肯定和這一老村的一老有關,但絕非是他故意所爲,那“天師”分明就别有他圖,“那這天師現在住在何處?”
“沿着村子裏的大路一直往南走,出了村之後有一個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座小廟,那天師現在就住在那。”老頭說完之後又搖搖頭,“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别去找他,雖然我知道你定然不簡單,但是那天師應該也不是普通人,是有點道行的,剛剛到村裏,就給一個發瘋的孕婦驅了邪,不然大家現在也不可能這麽相信他。”
我微微一笑,謝過老人的好意,既然就是爲了此事而來,那我就沒有後退的道理,在和老人借了手電之後,我決定立刻動身。老人看到勸阻無用,最後顫巍巍的從紅櫃子裏翻出來一杆獵槍,“這槍隻能開一槍,是散彈。”
出了老人的屋子之後,千魂貓小聲的嘀咕道:“我怎麽感覺這老頭在利用咱們?”
“不要把人心想的這麽複雜,”我習慣性的摸了摸貓姑娘的腦袋,幸虧她沒有反應過來,我快速收回手,接着“道貌岸然”的說道:“這村子,其實早就應該不存在的!”
“行了,别裝了,下次再摸我腦袋,我可真的咬你了!”
從老人屋子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一老村家家戶戶都已經熄燈,整個山村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也被一層濃厚的雲層所遮擋,沒有一點星光。
就在我和千魂貓還沒有走出村子的時候,白色鬼魂忽然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這突然出現的鬼魂,又把千魂貓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直接躲到了我的身後。我對于這鬼魂的突然出現,倒是習以爲常,權衡了一下之後,我決定先跟着白色鬼魂走,那天師等我的事情忙完之後再去找他,應該也不遲。
白色鬼魂竟然是沿着我們進村的方向飄了過去,我快步跟上,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就是那些地下器官交易的人,再次出現了。當我再次聞道那刺鼻的味道的時候,果然看到大坑的旁邊有幾點光亮,幾個人影正站在大坑的邊緣上閑聊。
“這地方到底扔了多少死人,怎麽這麽臭?”首先傳入我耳中的,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向前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個稍微苗條一點的身影。
“誰知道,這鬼地方,”一個粗狂的聲音說道,“你打電話催催,後邊趕屍那幾個人怎麽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