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的開口讓我感到十分的意外,畢竟我的印象中,可沒有僵屍能說話這一條,畢竟在棺材裏躺了幾千幾百年,聲帶早就腐爛。
她的聲音異常的幹癟,就像是嘴裏含着一口沙子,而且門牙還掉光了一般,。
我轉過身,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小僵屍的高度,說道:“就是這麽點的那個迷你僵屍?”
“對,”僵屍點點頭,平舉的手臂忽然放下,讓我看的十分的吃驚。
“你真的是僵屍?”我看着面前那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奇怪氣息的僵屍,忽然感到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個普通人,隻不過是她所穿的衣服有些怪異,但是她身上的陰冷氣息卻又和常人完全不同。
僵屍搖搖頭,又點點頭,把我看的一陣糊塗,她依舊冷冷的問道:“我兒子呢?”
“你兒子……他現在吃得飽睡的好……”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把小僵屍頭上貼着定身符關在黑盒子裏這事告訴她,我生怕這僵屍一發怒,追着我漫山遍野的跑。
“哼哼!”那僵屍忽然冷笑了兩聲,看的我一陣目瞪口呆,我實在不理解自己所面對的究竟是什麽了,她接着說道:“睡的時候,頭上一定貼着定身符對不對?”
我感到有些恐懼的點點頭,面前的這個僵屍可太邪門了,不僅會說話會思考,而且腦袋貌似還很靈活。
“這些我都不在意,”僵屍接着嘶啞的說道:“那你給他吃什麽食物?”
我指了指自己一塊懶了洞皮膚之下的金黃稻草,“這個,一老頭給我的!”
“鍾離元龍吧?”僵屍又冷冷的笑了兩聲。
這僵屍居然還知道鍾離元龍的名字,我立刻警覺的後退一步。
“你其實也不過是他的一個傀儡!和我那被關在盒子的兒子并沒有太大的區别,不過他現在在你手上比在我手上要安全一些!”僵屍說着忽然一躍直接到了我的面前,她的兩個獠牙幾乎碰到了我的胸口,“不要虐待我兒子,不然下次見了你,我一定燒了你的茅草,吞了你的三魂!”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一股陰風刮過我的面頰,僵屍已經消失在了倉房之中。我拍拍自己胸口,深深的喘了口氣,心頭又多了一個問題,下一次見到鍾離元龍,一定得問清楚。
我看了一下狼藉一片的倉房地面和牆壁,也轉身走了出去。
想問的東西沒有得到,讓我有點不爽,但是多了半載的壽命,還是可以接受,想到自己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我心裏又一陣不舒服,一陣火焰又開始在稻草之中燃燒。
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白,我走到那間用來摘除器官的倉庫前,裏面已經沒了人影,大概是被剛剛的激鬥吓得全部都跑掉了,諾大的一件倉房之中,隻剩下手術台上三具冰冷的屍體。我看着三個白色的鬼魂從屍體中掙紮着飄向半空,穿過屋頂之後,消失不見。
我小步跑到了公路的面包車旁,回頭望着那座黑漆漆的倉庫,忽然一股巨大的乏力感從身體之中湧了出來,我直接癱軟在地,輕輕撫摸着那些皮膚破碎之處裸露在外的稻草,有一股迷茫的感覺再次徘徊在思緒之中。
不過我還沒來及感歎一分鍾的人生,山林的公路上便傳來了車輛轟鳴的聲音,一輛輛挂着紅色牌照的車輛向着倉庫的方向駛來,我趕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樹林之中跑去,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總是來遲半步的官方人員,略感無奈。
可能是倉庫之中發生的情況太過駭人,超出了先頭到來小隊的處理能力,不一會兒倉庫上方便連續的飛來了三架直升機,同時一個個小隊的士兵開始分散開來,向着倉庫四周的森林之中搜尋。我急忙向森林之中遁去,既然軍區之中已經有人參與到此事當中,那我此刻暴露自己就是及其不明智的,即使我認識陳元,但怕是也不能說服他軍區之中已經有人和這些地下器官販賣團夥勾結在了一起。
入林進行搜尋的每一組士兵小隊,都帶着一隻狼狗,這讓我稍微有一點緊張,不過那些狼狗在嗅了半天之後,也沒能找到我的方位,這稍稍顯得有些奇怪,我身上如此濃重的血腥氣息,應該很容易引起這些畢竟靈敏畜生的注意才對,不過這些狼狗沒把那些士兵帶到我身前,到讓我逃跑的更加容易了一些。
我漸漸的再次走入了深山之中,由于天色已經開始明亮,我不敢再在道路上走,這一身的血污還有裂開口子的皮膚,讓普通人看到,估計直接就報警了。
在天色剛剛亮起的時候,我又默默的打開手機,給鍾離于蘭打了個電話,現在這情況,怕是也隻有她能來給我送一套衣服。美女老師顯然還在睡夢之中,而且明顯正在做着美好的早夢,一接起電話之後,就甜甜的說道:“小雨,小雨,我要那個紅色包包……”
顯然她還沒有搞清楚夢和現實,甜甜的說完一句話之後,還在不停的哼哼的撒嬌。
“鍾離老師……”我隻得無奈的喚了一聲,希望能把她從迷糊的狀态叫醒。
我叫了一聲老師之後,電話的那邊忽然安靜了下來,接着便傳來了震耳的怒吼:“你小子昨天晚上跑哪去了?居然敢挂我電話?膽子大了是吧?保镖有你這麽當的麽?大半夜打電話吵醒我!大清早的還要打擾我的美夢!你想死?!”
聽着這一連串的問題,我一陣頭大,“這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你能先來給我送一套衣服麽?不然我怕回不去了!”
聽到我的話,電話的另一頭忽然沉默了片刻,接着便聽到鍾離于蘭神經兮兮的問道:“難道你出去賣了?”
“姐!”我徹底的服了,不知道這位老師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我以後叫你姐了!你先給我送一套衣服,其他的事情我之後在給你解釋……”
“你在什麽地方?”鍾離于蘭終于稍顯正常的問道。
“我在新生軍訓營地入口公路旁邊,在下邊的一片濃密的樹林裏,你一過來我就能看到,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我趕忙說道。
挂了電話之後,我開始坐在樹林之中發呆,等待“救援”。但是我剛剛在原地坐了沒兩分鍾,意外再次發生。
一個個雙眼通紅的野獸忽然出現在我的四周,将我團團包圍。
這些野獸大概是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從森林的四面八方聚攏過來,根本沒有給我留下任何逃跑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