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一直在猶豫着要不要睡覺,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抵抗住被窩的誘惑,趴在裏面穿着衣服沉沉的睡了過去,雖然我的身體現在變得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但是睡覺還是無法抛開的一件事情,就像是我的身體某個部位裏還有着一個大腦,需要通過睡眠來過濾一天的信息。
讓我感到比較安慰的是,這一晚睡的比較踏實,沒有做任何噩夢,也沒有被任何鬼魂打擾,好幾天沒有如此舒服的睡一覺,這一覺可真是睡的昏天暗地。當我醒來,已經太陽出山的時候,這一次沒有用劉東坡叫我,是自然醒,這感覺就更加的好了。
起床之後吃過早飯,再次趕往那片空地,進行一整天的軍訓。
如此安穩的生活,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的軍訓生活,也是多姿多彩,不光訓練了一些基本的動作,還學了幾首嘹亮的軍歌,隻可惜我對此完全提不起興趣。不過我也沒有消極怠工,畢竟身爲一個臨時班長,即使不成爲狗腿子,也得起到帶頭模範的作用。
在軍訓的第八個夜晚,那些消失已久的鬼魂再次找上門來,當諾基亞120上的鍾表剛剛變爲00:00的時候,在睡夢中的我再次被一陣陰冷的感覺刺激的醒來,我急忙套了兩件衣服,追在一個白色鬼魂的身後,向着森林中走去。
新生軍訓營地外巡邏的士兵依舊被我窩輕松的避過,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我對此更加的輕車熟路。
進入到森林中之後,我感覺似乎比前幾日更加的陰森了起來,而且随着我越來越深入,那股陰冷的感覺就更加的濃郁。在跟着那鬼魂前進了半個小時之後,我終于發現了變化的根源所在。
在森林一個隐蔽的角落裏,有一個巨大的骨堆,這刺骨的寒意,正是從這裏散發開來,這骨堆明顯是人爲的堆積在這裏,而且擺放的似乎還符合某種圖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陣法,不過我對此毫無研究,不知道這到底是做什麽作用,我現在忽然想起了鍾離元龍,那老頭如果在這裏的話,一定能夠搞明白。
骨堆附近并沒有人,那白色幽魂把我帶到這裏之後,又消失不見,留給我一個巨大的謎團。
自從軍訓第一夜做了那個怪異的夢之後,這些鬼魂對我的敵意似乎就減少了許多,這兩次爲我指路,就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我輕輕的靠近骨堆,确認沒有任何的陷阱之後,慢慢的站在了骨堆邊上,骨堆邊上擺着四個火盆,不過此時都處于熄滅狀态,火盆裏的液體十分粘稠,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藍光。
看着那些熟悉的人骨,我心中一陣凜然,堆起這麽大的一座骨堆,究竟得多少死人的骨頭啊。有些骨頭上的血肉還沒有徹底的風幹,還帶着絲絲腥氣,看起來就像是堆放在這裏不久。
就在我猜測着骨堆和那些地下器官交易團夥有沒有關系的時候,一個黑色的人影卻從遠處走了過來,我趕忙後退兩步,藏在一棵大樹後邊。
那黑色人影背上似乎還背着什麽東西,他走的慢騰騰,而且還不停的喘着粗氣。直到他走到近前,我才看清他大概的樣貌,是一個頭發灰白的老頭,稍微有些駝背,他的個子大概隻有一米五左右,頭發和胡子都亂糟糟的一蓬,在月光下整個腦袋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灰白的毛線球。
當老頭把背上的東西放到地上的時候,我終于看起了他背回來的是什麽。那是一個裹屍袋,裏面則滿滿的都是人骨,而且發出腐爛的臭味,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屍體上挖出來的一般。骨頭有的完整,有的零散斷裂,我忽然想到了那些在夜半時分吞噬人肉的野獸。
老頭惡心的從裹屍袋中把那一根根骨頭取出來,然後又根據不同部位進行分類,我大緻的數了一下,發現那裹屍袋裏最低裝了不少于六個人的屍骸。在将人骨分類完成後,老頭把這些骨頭分門别類的堆放在了骨堆的不同地方,頭骨放在骨堆的頂端,而腿骨和手骨全都放在骨堆的邊緣,其他的骨頭則是被一塊塊随意的撒在樹林的地面上。
在做完這一切好,老頭一揮手,骨堆邊上的四個火盆齊齊的燃燒了起來,但是火焰卻是藍色的,十分的異常。
看到老頭把第他骨頭随意灑落在地面上的時候,我立刻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腳下果然全都是森森白骨,剛剛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在了那骨堆上,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腳下,我不小心稍稍的挪動了一下,腳邊立刻傳來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暗道一聲不好,立刻後退,那老頭卻已經到了我的身前,一雙幽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直接出手,一拳砸向老頭的面門,這個老頭實在太過詭異,我隻能打算用出其不意的方法将他擊敗,即使沒有出手,我也可以肯定正面一定打不過他。
但是我那一拳卻沒有打到任何東西,那一拳非常的迅速有力,即使是一般的軍人,怕也不能閃躲開。但是這個老頭卻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整個身體都詭異的到了我身體的側面。
老頭還不到我的胸口高,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小孩,但是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我感到萬分驚駭。
一拳不中,我立刻一個鞭腿,直接掃向了老頭的胸口,可是依舊沒有踢到任何東西,那老頭就像是一個幽靈一般,在我身體的四周不停的閃來閃去。
在出了十多招之後,我确定自己不是這老頭的對手,決定先離開再說,但是老頭卻沒有給我機會,他突兀的出現在我的身後,擡起膝蓋撞向我的後腰,我躲閃不及,直接被他撞得撲倒在地,我剛剛想要爬起來,老頭卻已經到了我的身前,右手中指按着我的後腦勺,嘶啞的問道:“你是誰?”
雖然手槍和匕首之類已經威脅不到我的性命,但是老頭那一根如枯骨一般的手指,卻讓我感到了莫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