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老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我對老頭的神秘挺好奇的,老頭的似乎也對我的事情比較好奇。
然而當我問老頭,爲什麽一個人大清早的在這荒郊野外的時候,老頭卻隻是告訴我,他本來就是住在這個鎮上的,兒女們都在城裏工作。
前段時間把接過去享福,但過去了之後,兒女整天忙着工作,卻又都不管他。老頭一個人,又不認識朋友,孤孤寞寞的,生活很不習慣,兒女們又不讓他走,他隻能自己偷偷回來了。因爲不舍得車票錢,便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步行過來,走了一夜才到這裏。然而除了這些,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回答。
因爲攙扶着老頭,所以走得很慢,這段平時隻要一個多小時的路,卻走了快三個小時,快到東湖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在距離東湖鎮大約還有幾分鍾路的時候,老頭指着一條林間小道告訴我,他就是住在這裏。
我順着老頭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在不太茂密的楊樹林間隐約露出一角紅色的屋頂,那裏應該就是他住的地方了,然而當我想要繼續把老頭送到家裏的時候,被他給拒絕了。
見老頭拒絕的堅定,我便跟他道了再見之後準備離開,老頭卻突然拉住了我胳膊,小聲的在我的耳邊說道:“小夥子,我見你心眼挺好的,我就告訴你,你剛才來時候的做的那輛車,陰氣很重,你要小心了。”
我一聽這話,其實沒什麽感覺,因爲我們一路上經曆的髒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所以說車子上沾染到一些陰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我還是隐約地覺得,老頭說這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于是我又再刻意問了一句:“老大爺,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頭表情凝重看了我一眼之後,這才說道:“小夥子,實話告訴你吧,你那輛車上隻有一個死人!好了,我老頭子走了,如果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再來找我吧。”
這話說的就更莫名其妙了,我聽了之後心裏一愣,接着問道:“大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老頭卻是不再理我,呵呵地笑了一聲之後,便獨自往小道上面去了,我看着老頭的背影,眉頭很快便皺在了一起,雖然沒明白怎麽回事,但是我貌似又多了一道護身符。
“我們的車上隻有一個死人。”我站在路邊不斷琢磨着這句話,難道說,我們中有一個其實已經死去了,在車上跟我們在一起的其實一直都是他的鬼魂。
那老頭爲什麽要用這個“隻”字,口誤麽?還有那個死去的人,是他自身的鬼魂,還是有某些東西冒充了我們的人?
而且老頭的話說的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我真的能夠相信麽?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那個死人是誰?難道說是陸鴛傷勢過重已經死了?
但是小蝶明明說過他傷勢不礙事,而且我在尋找那個多出來的男人手臂的時候,我也明顯看到他的胸口在隐約的起伏,所以說當時是活着的,那麽在後面的路上死去也不大可能。
難道是小蝶麽?似乎也不可能,因爲小蝶一路上都在幫助我們清理那些髒東西,而且這個過程中她也沒有出過什麽意外。如果她是死人,那麽隻能說,小蝶其實早就死去,一直實在用鬼魂的狀态跟我們相處。不過這個猜測,看起來也是太過玄乎。
所以最後剩下的最可能的人,便隻有胖子羅聰了。記得陸鴛說過,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趴在上牆頭上啃磚頭,那麽在這之前那段時間他在做什麽?
而且,我記得當時那個院子裏的枯井裏似乎也是有髒東西的,但是那個東西後來卻沒有出現。最重要的就是,我感覺廂房裏的東西,比我在正廳看到的那個還要恐怖。很有可能,在那段時間裏,其實羅聰已經被殺了?
接着我又想到了在卡口看到的一些細節。先是突然消失的遠光燈,我最開始以爲是李玉婷做的,但是現在想來,李玉婷如果不想害我的話,她沒必要關掉遠光燈,現在看來多數是羅聰幹的。
然後我又想到,再看到羅聰的時候,他脖子上的大蒜,剩下的公雞血,桃木劍等等法器都已經消失了,說明他在院子裏的時候應該受到了攻擊,消耗掉了。
不過也有可能又被他放回了後備箱,但是我卻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太小了,因爲他這麽膽小的人,又剛剛看到了一些髒東西,他沒理由會丢下那些法器的。
甚至可以說可以說我們一路上之所以遇到了那麽多的危險,都是因爲他選擇走那條小路。再結合後面羅聰的種種奇怪舉動。先是斷陽山上燈光一閃,然後故意開門,還有鬼遮眼的時候踩着油門不松。這些都有可能是他在故意害我們,但是又爲什麽
不直接害死我們,而偏偏要做的那麽隐秘?而小蝶她們會不會有危險?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而且我覺得憑借小蝶的能力,也不大會遇到危險,甚至羅聰沒有直接害我們,也有可能就是因爲小蝶的存在。
最近遇到的這些問題實在太多,這個還沒想通,新的又接踵而來,而且有些問題在條件不足之前,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想的出來。所以我還是決定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抓緊回東湖鎮去驗證我的判斷,阻止那個人害人。
現在距離東湖鎮已經很近了,隐約地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也是放心了下來。
然而等我穿過街道往西頭的學校走的時候,我遠遠地看到那邊的路口竟然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群人。
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我的心頓時又沉了下去。皺着眉頭,趕緊快步往那邊趕了過去。
等我擠開人群跑到前面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雖然這些天我見多了恐怖的東西,但是像這麽血腥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讓我胃裏一陣翻湧。
隻見一輛婚車的車頭,完全鑽進了一輛渣土車的車鬥後面,駕駛室已經幾乎被剃平。一個手捧鮮花的新娘坐在駕駛室裏,腦袋已經不是去向,白色婚紗已經被完全浸染成了鮮豔的血紅色。
這個時候人群一陣騷亂,然後一個身穿黑色西服,新郎模樣的人撥開人群,然後撲到了駕駛室中新娘的身上。
我無法感受到他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如此模樣時候的心情,
但想來一定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周圍好多人看到這一幕都落下了淚。這個時候沒有人去打擾那名新郎悲傷,也沒有人安慰,因爲不知道怎麽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