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覺得快要窒息了,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一般。借着眼角的餘光,我看到班裏的同學此時都站在了窗口,一個個帶着奇怪的笑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包括那個遲到的女孩,也站在了門口,抱着洋娃娃輕輕地撫摸着它的狗頭,嘴裏念念有詞,但是我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摔死的那個女孩滴着鮮血的手離我越來越近,我感覺她的手每靠近一分,我的心髒就繃緊一分,她的鮮血每落下一滴,我的心髒就跟着跳動一次,這種感覺讓我差點都要哭出來。我心想着給個痛快多好?但是她的動作偏又那麽的緩慢,而且我偏又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着她一點點靠近。
就在我的精神快要崩潰的時候,我感覺胸口挂着的玉佩突然熱了一下,我頓時感覺自己又能夠移動了。
“啊!”
我發了瘋似的尖叫着向外校門外奔跑,但是這條本來隻有三百多米的主幹道,此時竟然像是無窮無盡一般,而且陰森無比。
我跑過一顆顆老槐樹,一排排磚瓦房,就是看不到路的盡頭。而藏在槐樹後面的奇怪花朵此時全部變成了鮮豔的紅色,花蕊的地方竟然露出了兩顆尖銳得獠牙,綠色的絲帶般的藤蔓瘋長着向我纏來。
我隻能更加瘋狂的往前跑,很快我就筋疲力盡,眼前發黑,後面的藤蔓卻好像無窮無盡一樣,逼着我往前跑,到最後我已經感覺不到的腿的存在了,全憑着一股意念在往前沖,在這無盡陰森的道路上,随時都會倒下。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前面的樹底下坐着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梳着頭發。我頓時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哭喊着:“快救救我!”
那女子擡起頭對着我詭異得一笑,然後在我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不見,我頓時吓得跌坐在地上,後面藤蔓蜂擁而至,花朵上尖銳的獠牙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那一刻我仿佛聽到了它們在啃咬我的血肉時候的聲音。
當我絕望地準備放棄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那熟悉的校門竟然又出現了。玉佩再一次發熱幫我阻擋住了瘋狂的藤蔓,我趁此機會用盡全身最後的潛力沖出了校門,然後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右手撐地的時候,因爲太猛手腕當時就脫臼了,疼得我直哆嗦。
身後的藤蔓仿佛撞到了無形的結界一般,圍堵在大門口,形成一堵凄豔而絕美的花牆。
劫後重生,我躺在地上開始大口的喘氣,這時候我很慶幸我有晨練的習慣,不然我不可能跑出校門。休息了一會之後,我恢複了一些體力,就立刻爬起來去開宿舍的門,我準備收拾東西離開這鬼地方。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麽這樣的好事能輪到我頭上了,是因爲實在找不到人來幹了。從校長對我那熱情的勁兒來看,我甚至懷疑這是一切是不是他早就爲我設好的局。
否則怎麽那麽巧在我想要自殺的時候,那張報紙是就能呼我臉上?爲什我來到這裏應聘,一切都那麽順利?爲什麽他對我那麽熱情,好像久違的親人一般?爲什麽上班第一天就能給我支取工資?
開始我還認爲是有人想要搶我的工作,然後弄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來吓唬我。但是剛才我明白了,所謂的競争者根本就不存在。那些東西我切實地感覺到了它們的存在,即使競争者可以用什麽技術做出那個摔成肉泥的女孩,他也不可能制造出一條無盡的路和無限延伸的瘋狂藤蔓。
難懂是競争者偷偷給我下了******,這一切都隻是幻覺?
這也不可能,如果是幻覺的話,總有醒來的時候,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明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在幻覺中辭職離開,所以這樣做明顯是多餘的。
我終于明白爲什麽鎮上的人知道我是新來的老師之後,都跑得遠遠地不願意理睬我了,因爲在他們的眼中,早就把我當成了死人。看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個崗位上了。
“我必須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我的東西不多,幾件衣服,手機電池和充電器,統統塞進一個背包裏,背上去轉身就走。辭職什麽的也不去想了,除非我想死,否則我是再也不會進那鬼學校。
不過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我剛來時候的收到的那封信,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不過我走後,如果再有應聘的人就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運氣了。
想到這裏,我找到那封信,重新拿了張A4紙準備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寫下來提醒後面來應聘的人。我隻能做到這麽多,至于後來的人會不會信,就隻能看他的造化了,畢竟這裏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如果換做是剛來的我,也肯定不會相信的。
右手脫臼無法握筆,我隻能用左手寫,然而我剛剛拿起筆,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悠揚而又詭異的音樂聲。轉頭一看,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麽變得陰沉沉地,好像冬日裏終日不見陽光的傍晚一樣,空空蕩蕩的街道仿佛被擠進了低沉的陰雲裏。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年男人,左手拿着一束潔白的鮮花放在胸口的位置,右手架在背後彎着胳膊,仿佛有人挽着他一樣。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在走進教堂新郎,隻是身邊卻看不到他心愛的新娘。
他昂首挺胸,優雅而又莊重的地從街道的盡頭緩緩走來,看似緩慢的步伐卻是移動的飛快,平常需要十幾分種才能走完的街道,他似乎一分鍾就能走到頭。
這麽遙遠的距離,我竟然能夠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五官,好像就在眼前一樣,這種違反常識的反差真得讓人很不舒服。
“我艹!又來!”
我忍不住罵了一聲。
詳細地去叙述事情肯定是來不及了,我隻能用左手随手寫了三個字“快離開”,來不及看就裝進了信封裏,丢在門前的地上,然後帶上門扭頭就跑。
其實我不知道我現在還能往哪裏跑,學校是肯定回不去了,街道上有那個鬼新郎在飛速的接近,身後是房子,現在我唯一剩下的一條路就是學校對面的小超市。
想到小超市那個風韻猶存的大媽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吓得那個樣子,我想她那裏應該不會有人什麽問題,于是拔腿就往小超市跑去。
此時鬼新郎已經離我很近了,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按照他的速度,也隻需要十幾秒而已。而我距離小超市還有一百二十米左右,很極限的距離。我不幹再耽誤,拼勁全力地往小超市沖,雖然脫臼的右手擺動起來還是痛的鑽心,我也隻能強忍着。
幸運的這種劇烈的痛疼竟然刺激了我神經,使我突破了自己的極限速度。就在鬼新郎距離我不到三米,我甚至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陰冷的寒氣的時候,我一頭紮進了小超市。
果然在我進入了小超市的瞬間,身後的鬼新郎也消失了。看來這次我是賭對了,暗道一聲僥幸,心裏頓時放松了下來。
超市裏開着日光燈,那個老闆娘沒有在,隻有一個**歲的胖女孩側身坐在櫃台後面,一邊吃着一碗米飯,一邊在不住的哭泣,應該是被她剛剛被她媽媽給教訓了。
現在我看到小朋友就發怵,特别是小女孩,我有意不去搭理她,而是裝作挑選貨物的樣子,打算拖一會時間再出去。
然而我沒有跟她說話,那個胖女孩卻主動跟我說話了。
“叔叔,你覺得我胖麽?”
又是一個奇怪的問題,她不問我要買什麽或者需要什麽,竟然問我她胖麽?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從我心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