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這話剛一出口，原本還一臉專心表情的警察馬上就變了臉色。
“何明，你是不是感覺我很蠢？”那警察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何明擡頭看着那警察的眼睛，眼神中是一種從所未有的鄭重：“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确實能在死者那裏得到一些信息。”
看着何明這個樣子，那個警察微微一愕，但是随即嘴角翹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你的意思是說你可能讓死者重新開口說話？”
“不是讓死者開口，是我可以和他們的魂魄交流，然後得到你們想要的信息。”何明正色道。
“哈！沒看出來啊，你何明不但是一個能預測人兇吉的的能人異士，還是一個可以捉鬼的大師啊！何明，我現在不得不佩服你了，還知道這裏是哪裏不？到警察局來宣傳封建迷信，我是應該誇你有勇氣呢？還是該說你不知死呢？”
何明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他早就知道，隻要他說出這話，肯定會招來非議，但是事已至此，如果他不說實話，這些警察肯定會認定自己在包庇罪犯。
雖然現在說實話，那些警察會懷疑他搞封建迷信。不過何明心裏還是有點底氣的，自己剛好祭煉的牛淚柳葉，大不了也讓這些警察看到那些鬼魂，他們就不會說自己胡說八道了。
“我确實沒有說謊！我可以用一些事實來證明我說的是真話！”
“你用事實來說明？”那警察冷笑：“你認爲我們一群警察會看着你舞舞玄玄地來個跳大神表演麽？”
何明攤攤手：“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能說的也就是這麽多。”
見何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态度，那警察更是氣極，大怒道：“何明，你這是什麽态度？不好好交代問題，還敢胡說八道，難道你真的真的想進勞改所麽？”
聽着這位警察又是包庇，又是勞改所的，何明感覺這個警察總是把自己的事情往大裏說，于是道：“這位警察同志，我說實話你不信，可是，就算我知情不報，我真的有你說的罪過麽？”
“你——”那警察一瞬間就住了口，其實法律并沒有明文規定，知情不報是屬于犯罪行爲。而所謂的窩藏和包庇罪，那是指有明知道那是犯罪人的情況下，還積極給犯罪嫌疑人提供隐藏地點，或者财物，幫助其逃匿或做假證明的行爲。所以别看着警察說的很嚴重，現在何明根本就夠不上犯罪。
見警察突然間住口，何明頓時猜到自己所料不錯，剛才這位警察跟自己說這些，隻不過是想要自己提供破案信息的一種手段而已。
“何明，你說的不錯，我們現在确實不能因爲你知情不報定你的罪，可是……”那警察再次舉起了手裏的照片：“大人咱們就不說了，你看看這個死掉的孩子，她才隻有五六歲啊！如果遭難的是你的親妹妹，我就不信，你還知情不報，如果要是那樣，哼哼，那你就讓我帝江太看不起了。”
帝江？
聽到這個名字，何明不禁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這位警察，百家姓何明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這姓帝的，他還真是從來都沒聽說過。
“行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照片暫時放在這，你好好看看這幾個受害者，想好了，你再跟我們說。”說罷，帝江把手裏的照片塞到何明的手裏，轉身氣呼呼地就出去了。
***
局長辦公室。
“局長！”
“噢？帝江啊，怎麽樣？那個學生說了什麽有用的信息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面身姿筆挺的老人平靜地看着帝江。
“别提了，不但沒有問出什麽，還把我弄了一肚子的氣。”
“是麽，沒看出來這個學生嘴還挺嚴的，怎麽，是害怕歹徒報複嗎？”
“要是那樣就好了！哎，局長大人，你那還有好煙不？給來一根！”
“你小子，我看你生氣是假，來我這蹭煙才是真的。”老局長嘴裏雖然嘴裏這麽說，但還是從辦公桌抽屜裏取出了半盒中華。抽出來一根遞給帝江，老局長道：“這煙我自己都沒舍得抽幾根，全被你們給蹭去了。”
帝江嘿嘿笑了兩聲，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口接一口是抽着悶煙。
看着帝江皺着眉頭，老局長也知道他這是在琢磨這個案子。
作爲一個縣城，黑龍鎮不算大，雖然平日裏打架鬥毆，攔路搶劫什麽的也常有發生，但是這種滅人滿門的惡性案件卻極少，看得出來，這次的惡劣案件已經給作爲刑偵隊長的帝江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帝江啊！那個學生真的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提供麽？他是怎麽跟你說的，難道就一個勁兒地跟你說什麽都不知道？”
帝江狠狠地吸了口煙，然後用力地把煙氣吐出去，對老局長道：“局長，要是這樣我還沒那麽生氣，你都猜不到他給自己找了個什麽樣的借口？”
“哦？”
“他竟然說，他之所以提醒被害人，完全是因爲他擁有一種預知人危險的能力，你說說，就是編瞎話也得編一個貼鋪襯的啊，這不是成心拿怎麽逗悶子麽？”
“那他還跟你說了什麽？”老局長聞言兩隻眼睛不可查地亮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編瞎話的學生産生了一絲興趣。
聽起這個帝江更生氣了：“還有啊，更可氣的他還說，他自己雖然不能提供給我們線索，但是有人可以！”
老局長眉毛一揚：“既然這樣，那不是說這案子有進展了麽？怎麽你還那麽大的氣？”
“哼哼，那是你不知道他說能提供線索的是誰？”
“誰？”
“他說的是被害人一家的魂魄！”看到老局長一臉的訝然，帝江道：“他說他有和鬼魂溝通的能力，他可以和幾個被害人的魂魄交流，讓那幾個被害人自己提供被害時的信息！”
帝江說完，老局長的神色逐漸凝重了起來，想了一下，老局長問：“這個學生跟你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怎麽樣？”
“這也是我比較來氣的地方，說這話的時候他表情特認真，就像是說真事似的，你說說，在咱們這搞這一套，他的腦袋裏是不是進水了？”
老局長沒有搭言，而是站起來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然後道：“帝江，我感覺這個學生沒那麽簡單，走，我去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