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探頭看了幾眼,趙國強見實在是沒有搗蛋人的影子,就“咣當”一下關了房門,嘴裏罵罵咧咧:“算你跑的快,娘的,要是讓我抓到你,直接弄死你。”說着幾步就回到自己的床邊,撩開被子飛快地鑽進了被窩。
“是不是是旁邊寝室的?”方鴻漸躺在被窩裏懶洋洋地問。
“誰知道?這都是沒事幹了,吃飽了撐的。”
張隽哲有些不放心:“一會兒他不能還來吧?”
“他敢!娘的,再來來敲門,被我抓到,手給他打折了。”趙國強大聲道,估計是喊給兩旁宿舍人聽的。
又等了一會兒,房門果然沒再沒了動靜,趙國強得意道:“怎麽樣,咱一嗓子好使!”然後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道:“卧槽,今晚降溫了還是怎麽地,怎麽這麽冷,這開門也沒過一分鍾啊,這屋子裏怎麽放得這麽涼?”
剛才他開門的的時候,放進來一股涼風,到現在哪股涼風好像還在屋裏徘徊不去,讓本來就不是那麽暖和的寝室又冷了好幾分。
“行啦,還是趕緊睡覺吧,我都困死了。”趙明打了個呵欠,也把身上的被子裹了裹:“一會兒就好了。”
沒有了幹擾,沒過多一會兒,寝室裏再次響起了幾人均勻的鼾聲。
***
寝室樓,張秀娟站在宿舍樓的窗口前,身子跟被水泥澆築過一般,直挺挺地站在窗前,根本就難動分毫。她驚恐萬狀地盯着外面。雖然她也想把自己的眼光收回來,但是此刻她的眼皮似乎也變成了透明的,就是想閉眼也不行。
感受着自己的異狀,張秀娟心裏愈發的苦楚。人到了危險或者孤單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自己的家,此刻張秀娟也是這樣,想起父母平日裏對自己寵溺,平常的那些曾經被自己忽略的小事,現在好像是水裏缺氧的小魚一樣,一條條從記憶的深處跳出出來,點點滴滴跟過電影一樣,很多過去想都想不起來的細節,她都能在腦海中浮現。
凡事隻有失去或者即将要失去才能明白它的寶貴,此刻的張秀娟突然間分外地想念起自己的父母來,若是還有機會的話,她是多想再次撲到父母的懷裏撒一撒嬌啊!
可是……
雖然現在是午夜時分,可在張秀娟此刻的眼睛中,外面并不黑,而是那種灰蒙蒙的,沒有半分色彩,一如她昨天夢到老趙頭時的那種天色。雖然她隻是可是她站在校園一隅的宿舍樓上,但是卻偏偏能看到校園裏的每個角落。
此刻,校園裏并不如想象中那樣寂靜無人,相反,張秀娟親眼看到,此刻有很多的人影在校園裏悄無聲息地遊蕩着,好像在尋找着什麽。
那些人影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男女老少,根本就不是學校的學生。
莫非……那些影子都是鬼?
張秀娟現在更加恐懼了,她實在很難想像,自己平日裏如此熟悉的校園,背地裏竟然是這樣一個令人恐懼之地。
再仔細觀察,張秀娟又發現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即便相隔如此之遠,但張秀娟還是能感覺到那裏散發着一種十分危險的氣息,好像裏面藏着什麽絕世的兇獸一樣。
而這個地方,就是自己平日裏也要去幾次的露天廁所!
這時張秀娟突然想起校園的那個午夜不能上廁所的恐怖傳說,感受着能力如芒在背的危險感,張秀娟一下子就知道了,看來那個傳說真的不是什麽無的放矢。
可是,自己今天爲什麽會突然站在這裏,爲什麽會看到這麽多令人窒息的恐懼,張秀娟突然想起一部美國的恐怖片《猛鬼街》,到現在,她還記得那個叫弗萊迪的猛鬼,在夢中操縱者那些孩子自殺的場面。是不是下一刻自己也會像錄像片裏的那些孩子,縱身從這高高的三樓窗口跳下去呢?
“我這是要死了嗎?”
***
“老大,老二,你們快醒醒,快點醒醒啊!”張隽哲的聲音再次把屋裏的幾人從沉睡中驚醒。
方鴻漸道:“老三你這是又咋地啦,敲門那個雜碎又來了?”
張隽哲道:“不是,不是!”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不對,因爲張隽哲的聲音發着抖,竟然是一副恐懼到極點的樣子。
“哎呀,你這是又你咋地了,做噩夢了?”兩道手電光同時亮起,張隽哲此刻正蜷縮在床裏靠牆的位置,抱着被子瑟瑟發抖。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寝室裏的幾人,雖然已經漸漸習慣了張隽哲那種女孩般的扭捏姿态,但是他這種女孩般敏感神經,還是多多少少地讓寝室裏的幾人不适應。倒不是看不起他,關鍵是張隽哲一遇到事,他就跟個小女孩一樣,趕緊躲在别人身後。這樣的事一次兩次還行,但是總是這樣,就連神經有些大條的趙國強有時也會抱怨幾句。
不過張隽哲性格已經養成,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不是,不是!”張隽哲又是否認。
“三姐,你有話直說不行嗎,把我們幾個喊醒難道就是爲了聽你說幾聲‘不是’?”何明感覺自己的眼皮都睜不開,不由一陣的抱怨。
“那個,這屋子……不對勁兒。好像……有……有鬼!”張隽哲瑟縮在床鋪深處,一個勁兒地發抖。
“什麽有鬼啊,你怎麽總是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已經被吓出神經病了!”幾個人裏趙明的床鋪離門口的電燈開關最近,看張隽哲吓成這樣,雖然嘴裏一陣念叨,但是他起來把開燈,可是不成想那電燈隻是亮了一下,然後就馬上黯淡下去,好像是燈泡壞了。
“卧槽,燈泡壞了。哎,老大,你那還有備用的吧?”
“好像是還有一個,你們等下,我找找。”方鴻漸起身下地,用手電照着,到床下翻自己的包。
“哎呀,你們沒聽到我說話嗎?這屋子裏……真的……有鬼!”
見衆人一副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的樣子,張隽哲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