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巨大的沙塵暴把小鎮完全籠罩之後,誰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厲鬼,在漫天風沙的掩護下,悄然出現在小鎮的各個角落,然後,在奔着附近最近人家爬去。
在這巨大的沙塵之下,那些本來這些常人看不到的鬼魂,終于顯露在小鎮人的眼前。一時間,小鎮的各個地方不時地傳出驚呼慘叫,小鎮變成了人間地獄。
災難臨頭,最能考驗人的本性。
看到突然出現的這些冤魂,所有的人驚慌了,害怕了,平日裏隐藏在深處的本性蓦然顯露了出來,有抄起家夥保護家人的,有利用家人掩護自己逃生的,有聽見鄰居家呼救幸災樂禍的,有仗義救人的,也有落井下石害人的……
直到多年以後,這一天的巨變,依然是小鎮人揮之不去的夢魇,凡是經曆這場災變的人,隻要想起這一天的恐怖經曆,照舊會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或者在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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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鎮之人經曆恐怖的時候,二龍泡邊,何明也正滿頭冷汗,緊盯着眼前一幕可怖的場景,心思遊移不定,正經曆着人生中第一次巨大的抉擇。
今天中午,他和李暢來到這裏的時候,小鎮的那些老人兒正聚到一起在商量着什麽,而吳天明和他的師兄則是在一旁,靜靜地站立着,好像在等待那些老人兒的商量結果。
見何明和李暢跑過來,那個疤臉人眉頭一皺,冷冷地道:“誰讓你們來的?這不是小孩兒湊熱鬧的地方,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李暢沒見過疤臉人,見他果然是面目兇惡,不由産生一絲懼怕。
不過何明畢竟和他接觸過,而且吳天明也跟他說過:這疤臉人隻是遇到那件事之後才性情大變的,實際上心底還是不錯的。所以聽疤面人訓斥他倒是不太懼怕。
“師兄,我們就在旁邊看着,不會搗亂,一會兒我們就走,還要上學呢!”何明嘿嘿一笑,看上去有點沒心沒肺。
“告訴你,這裏沒那麽簡單,有可能會出現什麽變故,如果你現在不走,一會兒可能就走不了了。”疤臉人依然是語氣冷冷。
何明根本就不怕,他隻是把疤臉人的警告當成是吓唬他。
“行行,我們一會兒就走。”
看何明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疤臉人也懶得管他,隻是丢下一句:“反正我已經提醒你們了,一會兒真出了什麽事兒你可别後悔。”然後就站在那不看何明他倆了。
吳天明見狀,對何明他倆眨了眨眼睛,何明會意一笑。
過了一會兒,那位姓孫的老人轉過身,不過他的臉色不是那麽好看。
“小師父,我想問一下,如果要想把這裏的邪祟徹底解決,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疤臉人說話沒有任何遲疑。
“隻有五成麽?”這下孫老爺子遲疑了。沉默了半晌,孫老爺子又問:“那按照原樣下鎮物,能把這裏水鬼重新鎮壓的幾率又有幾成?”
“七成!”疤臉人掃了一眼二龍泡,然後緩慢地道:“剛才我檢查過了,浮雲子前輩當年布置的陣法已經損蝕嚴重,即便按照他的方法重新下鎮物,也不可能把當年的陣法還原,如果出現意料外的變故,怕是這裏鎮壓的鬼物,馬上就會重新出世。”
“可是,這裏的水鬼不是都被你除去了好幾個了麽?”昨天找到吳天明一行人的時候,疤臉人一眼就看到了董軍他們身上附着的半身水鬼,伸手幾張符紙,就把那幾隻水鬼給打散了。
就因爲這樣,董軍他們也是在昨天才真正意義上睡了一個好覺。
“那幾隻那算什麽水鬼,隻不過是幾個受控制的小喽羅罷了。要是治水鬼這麽簡單,當年浮雲子何必費那麽大的力氣,下水搏殺,之後又擺下這種高深的陣法?”
聽疤臉人這麽說,在場的衆位也琢磨出滋味來。因爲當年浮雲子沒有告訴别人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年過去,小鎮的這些老人還是把這裏出現的水鬼當成了比較厲害的鬼而已,在他們的心裏,隻需要找一個厲害的道士就能輕松搞定。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當年浮雲子在這裏搞出那麽多的陣仗,怕是别有隐情,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大概浮雲子早就駕鶴西遊,而當年的事也埋到了時間長河之中了。
“小師父,你的意思是說,這水裏還有一個特别厲害的惡靈?可是,他再厲害,又能厲害到什麽程度?”
疤臉人沉吟了一下:“不瞞諸位,這地方我師父已經看過了,他對我說,這裏在浮雲子前輩來之前,就被人布置了厲害的邪陣,至于是什麽陣法,我們不懂,但是可以看出這裏是一處聚集十方陰氣,滋養陰魂的陣法。這陣法存在了這麽多年,誰也不好判斷裏面的鬼物有多麽強大。而你知道的那些水鬼,隻不過是那個陰魂釋放出的,幾隻有本能卻無意識的伥鬼而已。至于正主,大概也隻有當年的浮雲子前輩見過。”
說到這,疤臉人看着臉色不一的衆人,接着道:“在我師父走的時候,他告訴我,直接按照浮雲子前輩的布置重新下鎮物就可以了,可是我剛才看了一下,怕是那樣不妥,因爲浮雲子前輩的陣法被侵蝕的嚴重,我們就是按照他的方法也有三成可能失敗。一旦失敗,這下面的鬼物就會從陣法裏沖出來,到時候,别說你們在場的幾個人,怕是附近這十裏八村也剩不了幾個人了。”
“而我想到的方法,就是在浮雲子前輩陣法的基礎上重新布置,那樣雖然隻有五成把握把這裏的邪物徹底鎮壓,但是即便失敗,也會能給大家赢得一年的時間,如果你們能找到比我們更厲害的陰陽術士,也可以重新布置。即便是找不到厲害的陰陽術士,你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撤離這個危險地帶。好了,我話至此,你們再商量一下,我等你們最後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