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看到地裏露出的這隻手,李永順頓時被吓大叫一聲“我滴娘诶”,然後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疤臉人根本就不看李永順,繼續用鐵鍬挖着,不多時,一個隻有上半截身子的幹屍出現在衆人面前。見此,疤臉人伸手再次掏出兩張符紙,然後用桃木釘分别釘在幹屍的眉心和胸口,這才伸手把幹屍從埋屍的地方拽出來。
“小……小……小……小師父,我……我……我,用不用報……報……報警啊?”李永順現在吓得嘴都瓢了,身子哆嗦成了一個蛋。
疤臉人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找警察?你想讓這些東西禍害警察去啊!”說完,把這具幹屍往那堆骷髅頭那一放,然後随手打出一張符紙。
符紙碰到了幹屍,隻見紅光一閃,然後幹屍如同被淋上了汽油,瞬間就冒出了藍色的火苗。
說來也怪,這火苗雖然很高,但是人在近前卻絲毫感覺不到火焰的熱度,不多時,這幹屍和骷髅頭便化爲了灰燼。微風一吹,那些灰燼頓時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好了,剩下的你隻需要把院子收拾好就行了。”疤臉人對李永順道。
“可是,我家這樣還……還能住嗎?”李永順隻要想起從自家地裏,挖出這麽多骷髅頭和幹屍就感覺毛骨悚然,隻要想想自己平常走路,或者在院子裏休息時,那些東西隻距離自己的腳底闆不到一尺的距離,李永順就趕到自己兩腳都冒起了寒氣。
“放心吧,老姨夫,這裏已經被師兄清理了,沒有别的地方比這裏更幹淨,你就安心地住吧。”沒等疤臉人說話,吳天明開口安慰。
“可是……”李永順總覺得繼續待在這裏怪怪的,不吉利。
于是吳天明又跟他說了半天,李永順這才不吭聲了。
“那老姨夫,何明,我就跟師兄去找我師父了。這裏的事我以後有機會再跟你們說。還有何明,這次的事全是我不好,抱歉了。”見沒什麽問題了,吳天明歎了口氣,知道此刻必須跟師兄去見師父了,隻得跟李永順和何明告辭。
何明一笑:“沒事,沒事,你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我們可是拉過勾的。”
吳天明一愣,随即想起是昨天答應把自己師父介紹給何明的事,就趕緊點頭:“忘不了,忘不了!”
疤臉人見吳天明已經答應走了,冷然道:“那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說罷,轉身就往外走。
李永順見狀,忙道:“小師父,别這麽着急走啊,我去弄點酒菜,怎麽也得讓我感謝你一下才是啊。”
疤臉人瞄了李永順一眼,根本就不答話,直接就走出屋去。
看到自己老姨夫一臉尴尬,吳天明苦笑:“行了,老姨夫,我師兄平常就這樣,除了我師父,對誰都是帶搭不理的,你别見怪。”
李永順讨了個沒趣,心裏甚是不是個滋味,但是此刻也無法表現出來,忙道:“沒事,沒事,隻是沒法子感謝他了,事後你代我們謝謝他吧。”
送走了吳天明二人,李永順趕緊把剛才挖出的坑給填了,回屋,看到何明正在牆上挂的鏡子前照着鏡子,面色很是古怪,他問何明:“何明,你看什麽呢?”
何明見他進來,忙走到李永順身前,然後仰起臉:“李大爺你看看我的眼睛,我怎麽感覺自己眼睛這麽怪呢?”
“怪?”李永順以爲何明剛才碰到了眼睛,趕緊俯下身查看,可是看了半天,見他的眼睛不紅不白的,根本就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李永順伸手在何明的腦門上摸了一下,腦門冰涼,也不像發燒的樣。
何明伸手就把李永順的手抓開:“李大爺你摸我腦袋幹嘛?我讓你看我眼睛。”
李永順道搖頭:“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你眼睛有啥問題啊!你是不是現在腦瓜子還沒清醒?”
何明瞪大眼睛:“你沒看到?”見李永順不像說謊的樣,就轉身又跑到鏡子前,他照着鏡子又看了幾分鍾,然後轉身問李永順:“李大爺,你沒看到我的黑眼仁中間什麽東西嗎?”
李永順聞言趕緊又走到何明跟前,可是他看了半天,還是沒在何明的眼睛裏有任何的異常,要是非要說何明的眼睛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何明的瞳孔看起來顯得十分的深邃,看得時間久了,會讓人有一種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覺。
不過李永順也沒有往多處想,他以爲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見李永順再次搖頭,何明撓了撓腦袋,放棄了繼續詢問的想法。隻不過他心裏還是納悶:“真是奇怪,明明我的黑眼仁裏還有一個眼球一樣的東西,可是李大爺卻說什麽都看不到呢?”
想不明白,何明就不再想,他看到天色已經很晚了,忙跟李永順告辭。
李永順聞言苦笑,細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他們家今天還真的是很對不住何明這孩子。要不是那個疤臉人及時出現,他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何太平他們了。
“何明,先别着急走,李大爺去弄條熱毛巾給你敷敷脖子,天明這孩子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的邪,竟然把你脖子……”說到這,李永順一下子怔住,此刻的何明不但臉色恢複了平時的紅潤,就是脖子上那條明顯的卡痕也早就不見了蹤影,現在從表面上看去,怎麽也瞧不出何明曾經遭受過什麽生死危機。
今天的事怎麽都這麽怪?我剛才明明看到那一圈卡痕的,絕對沒有眼花。可是,就自己出去送吳天明他們回來,這才幾分鍾時間啊?那道卡痕就這麽奇迹般的消失了。
難道……是那個疤臉人臨走時暗中施了手段?
李永順在那分析了半天,似乎也隻有這個答案能符合邏輯。
何明站在那裏看着臉色不斷變化的李永順,不由感到很是奇怪,他有些納悶,今晚這個李大爺怎麽了,和平常比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行,你要回去就回去吧,要不,我送你?”事到如今,李永順也沒有了繼續挽留的理由:“明天我去你家,會跟你爸媽說明今天的事的。”
何明一聽,頓時感到有些不妙,要是父母知道了今天聽參加了這麽冒險的事,那還不得揍自己啊。他忙央求李永順:“李大爺,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我爸媽好不好?我怕我媽揍我,你不知道,我媽打人可狠了,上次因爲董天陽的事,我的屁股現在還疼着呢!”
“這個……”聽這何明的央求,再看他可憐兮兮的小臉,李永順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對于何明這次犯險,要是從爲人父母的角度上說,肯定不會縱容子女這樣任性胡爲。要是把李暢換到何明的位置及,隻要他知道李暢背着自己參與這麽危險的事,肯定不會輕饒。
可是換到何明的角度,想起何明今天遭受到的危險,李永順一時間還真的不忍心再看到何明受到皮肉之苦了。
“行了,不過你也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李暢,要不然這個家就沒法住下去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那你是答應了?”見李永順沒有說硬要把今天的事告訴父母的話,何明心下大喜,忙上前用力抱了一下李永順的腰,然後興高采烈地就要往外跑。
“何明,你李大爺答應你什麽了,讓你這麽高興?”就在這時,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在門口傳來,何明擡頭一看,見周善福和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叔!”何明趕緊跑上前打招呼。
周善福親昵地摸了摸何明的頭,然後擡頭問李永順:“李大哥,剛才我感覺你這裏好像有動靜,所以我過來看看。”
李永順苦笑,他剛才還納悶呢,怎麽自己家這麽大動靜,鄰居也不來一個,看來他們也是聽到了。不過爲什麽間隔這麽長時間才來,李永順估計也是疤臉人搞的鬼。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等疤臉人走了之後這些人才趕到自己家。
不過既然疤臉人存心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其實要是跟他們真講實際情況,估計也是沒人會相信,沒準會被人當成精神病。
靈機一動,李永順想到了一個理由:“是剛才孩子們淘氣,看完《地雷戰》然後弄個麻雷子埋地上點燃了。”事到如今,李永順也隻能把事情往孩子的身上推了。
何明也不想剛才的事情弄得滿城風雨,就順着李永順的話:“嗯,是我們淘氣,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這解釋其實要是細思量還是有些牽強的,但是衆人也沒誰想深究,除了周善福似笑非笑地看了何明幾眼,剩下人說了幾句話也就散了。
何明感覺自己沒什麽事了,偷瞄了還留在李家的周善福一眼,就要往回溜,剛走出幾步,周善福笑道:“何明,看你賊眼兮兮的,是不是想溜啊。”
何明臉一苦,忙道:“周叔,這不是天黑了嘛,我要是再不回去,我爸媽該着急了。”說完,對李永順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别告訴周善福事情,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次捉鬼的事情,張露甯已經告訴周善福了,周善福雖然感覺讓一個孩子參與有些不妥,但是聽張露甯的意思,好像是危險系數不大,也沒太在意。剛才聽到李永順家突然傳出巨響,這才感覺事情不對,可是趕過來之後,除了李永順和何明面色有些不對,倒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不過,何明到底是一個未經世面的小孩子,他再僞裝,也不可能瞞過他這條久在社會曆練的老狐狸,見何明跑遠了,忙問李永順真實的情況。
何明不知道這兩個大人在那裏說到啥,他一口氣跑到家,跟父母打過招呼,就一頭紮到自己房間,抓起個小鏡子,開始研究起自己的眼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