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還沒睡啊?”袁青青試着撥爺爺的手機,沒想到瞬間接聽了,她都懷疑現在是不是已過深夜子時。
“青青啊!難得你這丫頭主動給爺爺打電話。”袁戰沒看來電,以爲是有最新消息傳來,沒想到電話是孫女打來的。
他吃驚卻是真的,這丫頭自從結婚後,和家裏記仇啊,除非特殊日子,平日别想接一個電話。
“爺爺,天海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袁青青确實挺記仇的,因此電話裏也不和袁戰親近,直接問了正事。
“你問這個……”袁戰一時沒回過神來,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袁青青不是正好在天海拍戲嗎,心是猛地一跳,差點緩不過氣來,趕緊确認道,“你在天海?”
“恩,不止我,慕容也在,他現在失去聯系了,我找你就是問清楚原因,你應該知道的吧。”
“慕容?”袁戰聞言趕緊翻開桌上的報告,正是來自天海的病毒事件陳述,裏面豁然提到慕容,心裏一動,歎道:“沒想到這小子也卷進去了,還立下大功了。”
袁家傳自唐朝袁天罡一脈,繁榮至今也算世家大閥,開國以後居權力中心,地位陡然上升,絕對是首屈一指的貴族,自然看不上慕容這樣的平民,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哪能和世家子弟相提并論。
袁家包括他袁戰一直都排斥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孫女婿,除非必要,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慕容這樣的下等人踏進家門的,暗地裏也安排了不少手段來拆散兩人,可惜似乎沒有效果,即便他變成軟飯王,袁青青依然無動于衷……
“天海之事丫頭你别問了,趕緊回家,我立刻派人去接你。”袁戰一時半會哪有時間解釋這些,更何況事情遠遠不止病毒那麽簡單,慕容還局限在天海一隅,實際源頭深海裂縫卻不曾聯想到。
“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而且找不到慕容我也不會獨自離開。”袁青青倔勁上來,說話一字一頓,語氣很是堅定。
“丫頭,不是爺爺不說,是這事啊我們自己也就有點頭緒呢,現在還爲這事在讨論呢,你就省省心,趕緊回家,天海絕對不能待,至于慕容,我會交代下去的。”
袁戰在孫女面前顯然沒有絲毫威嚴可說,說話半哄半勸的做了很多保證總算讓袁青青答應一旦有慕容消息立刻坐飛機回來。
袁青青剛挂斷電話,又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後,身後走來一位青年男子,正是之前餐廳那位。
“青青,有點事情需要處理,這電影可能要留到以後再看了。”青年帶着一絲歉意,有些爲難地說道。
“沒事,我這邊也有些事,正要回去和你告别呢。”袁青青剛才已經将兩段感情位置擺正,自然不會再和他繼續看這部電影,現在有他主動說離開也省了她找借口。
青年自然不會認爲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以爲是在寬慰他,心裏生出那麽一絲得意,想着完成這個任務後就好好親近親近這位美人,他可是一直憋着口氣呢。
……
憑着記憶,慕容摸索着走在下水道迷宮内,漸漸習慣了黑暗,他将自己的聽覺無限放大,隐隐聽到一些車水馬龍的聲音,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走迷宮對很多人來說不是難事,但是隻有極少數能在閉上眼睛後,盲目走出迷宮,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很多人無法在腦海建立一座真實的記憶迷宮,一旦看不到準确标識就會對自己産生懷疑情緒,久而久之,記憶就會混亂。
慕容曾經爲了訓練自己,蒙眼走過“蜂巢迷宮”,這是堪比吉尼斯的一個紀錄,不過慕容沒有興趣登記這個。相對于訓練用的“蜂巢迷宮”來說,眼前的地下迷宮路線簡單一些,但是範圍更大,一旦走錯往返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尤其是在危機伴随的時刻,難度絕對是前所未有,容不得半點馬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慕容身體感受到一股涼風微微拂面,随着走動,空氣流動有所加速,下水道的腐臭味道也有變淡,似乎快到新路口了……
果然,在前進一段路程後,頭頂傳來更加嘈雜的車流聲,一絲絲極微弱的光線從路邊的排水口灑落,這是到達市區的标志。
慕容卻不敢放松,因爲到現在爲止,沒有遇到任何異種,這顯然很奇怪,除非這些異種全部由下水道進入市區狩獵去了,這是極有可能也極爲殘酷的一個推斷,畢竟異種數量大增,以它們的殘忍和嗜血是不可能放棄市區那些鮮美食物而安安靜靜蹲在這下水溝裏。
慕容的猜測沒有錯,就在慕容打電話那會,這些異種生物從下水道蜂擁而出,将死亡帶給這座東方不夜城。
那些正癡迷于夜生活的年輕人第一時間淹沒在鼠潮中,來不及呼叫,僅僅是那麽一個驚恐表情滞留臉上,眨眼之間屍骨無存,地上僅僅留下一灘一灘血污,以及滋養在血污裏的寄生蟲……
街面的血腥畫面震驚了那些待在深夜營業的門店内的人,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關閉店門,然後用所有能用的東西堆積在門窗位置,可是在老鼠猛烈的撞擊下,那些玻璃窗輕易崩碎,裏面的人無一幸免,僅僅那些滞留在高樓層的人暫時安全,不過誰知道這些老鼠會不會找上來呢……
至于那些反應過來驚慌奔逃的人,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最後無處可逃,被老鼠逼入死角……
僅僅一部分正開着車子的幸運兒在撞飛碾壓無數老鼠後能從容離開,将這個恐怖消息和病毒寄生蟲帶到城市的各個角落,恐慌開始醞釀,蔓延,在第一絲陽光透出雲曦後,那些幸存的人們發現城市變天了……
不過此刻,殘酷才剛剛開始,僅僅這個街區混亂不堪,更多的人還美夢連連,而那些處于封閉夜店的男男女女還瘋狂搖晃着,發洩着荷爾蒙……
相對于死于老鼠鋸齒之下來說,這些人僅僅是短暫痛苦,而那些被異種人攆上的人無疑遭受了前所未有地恐懼和痛苦,隻能眼睜睜看着無數惡心的觸角插入自己身體每一處,自己的血液、骨髓、腦髓等一切細胞液被暴力吸食,身體一點點幹癟,偏偏他痛得生不如死卻無法暈過去,直到死亡還得不到解脫,因爲病毒寄生在他那幹枯的身體内,發酵中……
街區巡邏的警備力量第一時間展開了反擊,可是憑着十幾杆槍哪裏能對付得了一大群兇狠殘暴的異種,更何況單純的物理傷害根本無法殺死它們,僅僅是爲夜色中的天海拉響了末日的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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