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聶小影一點都沒遲疑,柔聲答道。
“且慢,小影。我有幾句話想問你。”我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你是想問我關于馬夫人和王小蓮意外死亡的事吧?”小影好似早已猜到我想問什麽,平靜地說。
“她們,我覺得是無辜的。她們的死,難道與你無關?”我說。
“她們的死,确實與我有關,但是,又與我無關。”小影解釋說。
“難道是那千年僵屍王做的?”
“嗯,是的。那個醜鬼先想逼我和他做夫妻,我不願意,他就附體上了我的身,控制我的身去害了馬夫人和王小蓮,來增加我的怨念,讓我不能早日到地獄報到,讓我不能輪回……”說着說着,小影突然抽泣起來。
“我根本就沒有怨恨馬夫人之心,更沒有害我女兒恩人,也是我恩人小蓮的心,可是,她們……死得太冤了……我,我罪孽深重……現在我身上又潛伏着千年僵屍王的怨念靈種……我,我……”
“小影姑娘,這不怪你。以後你就好好地呆在這酒葫蘆裏吧。女孩子,再哭就不漂亮了,你看,快成小花貓了。”五爺爺安慰說。
“嗯,爺爺,小影聽你的。半山,你要好好照顧爺爺,還有,一定不要貪玩,耽誤了學習……”小影破涕爲笑,說。
還是那一襲緊身紅色旗袍,一雙銀色金屬細高跟紅色尖頭皮鞋,蒼白的臉色,這時候終于好似有了些許血色。
我覺得此時的小影特别漂亮,特别溫柔,有一種少女般的純情。
她這時望向自己喜歡的兩個男人住的方向,馬德貴那豪宅,眼中滿是柔情;她望向自己出生的方向,老家還有曾經放心不下的母親,現在終于能安享萬年,眼中盈滿熱淚;她望向自己在另一個時間的新家——那座半山腰的孤墳,百感交集……
然後,她朝向我五爺爺,真誠地鞠了三次躬,她朝向救她的司馬傑,兩手合掌連聲說“謝謝”。
誰說鬼無情?聶小影比人更動情!
誰說鬼無義?聶小影比人更懂禮!
最後,她踩着細高跟向我走來,款款蓮步如紅荷扶風,袅袅婷婷,風韻十足。
走了幾步,忽然,她停了下來,深情地望望我,似有嬌羞地說:“半山,你喜歡看我嗎?我覺得你挺喜歡穿紅色細高跟的女孩子,是不是?”
我當時就愣住了。
确實,打從懂得欣賞美開始,哦,自懂欣賞女孩子開始,我就喜歡純情少女穿令人驚豔的紅色細高跟,既性感十足又純情無限,美極了!
哦,你說對了,也許我骨子裏就是這麽一個人,具有雙重性情的人!
即傳統,又現代!
“劉先生,半山,你說是不是?嗯,難道我真的讓你着迷?”聶小影看着我,以手掩嘴笑意嫣然。
“哦,哦,你說什麽?哦,你很美。我喜歡你這樣的純情。”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你喜歡我的純情,還是喜歡我?”小影笑出聲來。
“我……我……”我不知說什麽好。
“半山,孫兒,你長大了。”五爺爺撚着胡須打笑道。
“徒弟,你真心花。前幾天還約我妹妹呢,今天,你卻……看我給我語卿說。”司馬傑也去笑道。
我紅着臉,不知道說些啥。
幸好在半夜,不然,我隻好找個地洞鑽進去。
“今天,我要和你分别了,就給你個驚喜吧。”聶小影突然說。
“什麽驚喜?”我說。
嗒嗒嗒!哒哒哒!哒哒哒!
涼亭裏突然傳來一陣清脆地高跟鞋的聲音,在夜空裏是那麽的扣人心弦!
一聲聲仿佛敲擊在人的心尖,讓人心跳加急……
這是?我望望五爺爺,又望望司馬傑,再看看聶小影,他們都微笑着。
“這是乾坤葫蘆的神奇力量,可以使亡靈暫時還陽,如果小影在這乾坤葫蘆裏好好地靜思,也許真會出現奇迹……”五爺爺微笑着解釋。
“出現什麽奇迹?”我急切地問。
“要看機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司馬傑看看我,又看看小影,說:“快零點了,該進去了。”
小影跑向我,我奔向小影,兩人執手,然後依依不舍地分開。
“半山,這雙鞋給你,說不定,有一天我會給你驚喜的!你是不是喜歡你的同桌校花,還有那個南宮語卿?”小影貼近我右耳邊,悄聲說。
咯咯咯,小影笑起來。
接着,小影原地慢慢旋轉,化爲一股青煙融進了酒葫蘆,哦,乾坤酒葫蘆。
笑聲還在夜空萦繞,突然,我覺得手裏多了一樣東西。
望着突兀出現在我手裏的那雙銀色金屬細高跟紅色尖頭皮鞋,我一時不知說啥好。
“徒弟,走了。”司馬傑拍拍我的肩膀說。
我和司馬傑輪換着背着王朝向亂葬崗外的公路走去。
打車,像那晚一樣,我們悄悄地回到了宿舍。
在回宿舍之前,我用司馬傑教的方法爲王朝忙碌了一番。
第二天,是周一。
一大早,我就被馬建超馬胖子驚醒了。
原來,馬胖子已經從醫院搬回了家。
在司馬傑的勸說下,馬德貴接回了馬胖子母子。
司馬傑說這是馬夫人一直放心不下,死不瞑目的原因。
因爲,馬夫人生前并沒有親生子女,馬彪是她嫁給馬德貴之前就存在的。
後來,馬德貴把總公司搬回了成都,馬夫人也随着到了四川。馬彪就和他們住在一起了。
可不管她怎麽問馬德貴,馬德貴都不說是誰的。
再後來,一次,他跟蹤馬德貴父子,終于明白了真相。
馬建超母親和馬德貴可以說是共過風雨的患難夫妻,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改革開放初期,生活确實艱難。
終于,膽大的馬德貴下定了決心,下海南上闖廣東。
經過十餘年的打拼,終于成功了!
在這期間,勞累寂寞的馬德貴遇到了熱情似火的馬夫人。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
終于,馬德貴沒守住最後的防線。
再說,在南方,一夫幾妻(當然,除大老婆外,其餘的都是沒紅色文書保證的)的現象很普遍,馬德貴心裏也就漸漸地有了解釋一番就行了的心思。
可是,傳統的馬建超母親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
于是,離婚。
長子馬彪跟馬德貴,次子馬建超跟妻子。
馬德貴在經濟上沒虧待馬建超母子。一下子就給了五千萬。
因此,馬建超母子終于和馬德貴父子,一家團聚了。
說道後來,我們都爲馬胖子一家團聚高興,隻不過說道王小蓮和馬夫人時,我們一陣難過,一陣唏噓。
“哥幾個,快去看!校花今天大變樣,一改清純玉女風格,真是令人驚豔!”突然,事後已經完全記不起昨夜發生的事情王朝跑了進來。
我們一窩蜂地跑出了宿舍,來到教室走廊。
隻見,一襲紅色緊身旗袍,外套一件米白色半長風衣,一雙紅色細高跟尖頭皮鞋,亭亭玉立着一個高挑的身影。
隻是奇怪的是,背上斜背着一個大大的繡有天線寶寶圖案的書包。
“校花,秦瑩瑩!”馬胖子大叫一聲。
那倩影慢慢轉過身來……
哇!奇迹!驚喜!
一瞬間亮“瞎”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