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書包,跟在聶小影後面。
很快聶小影就帶我到了之前看到馬建超照片的墓前。
那是離亂葬崗有一百米的半山腰,隻有一座新墳孤伶伶的堆在那裏。
墓碑中間的照片,此時隻剩下了馬建超馬胖子的。
我一看,一腳就踢在墓碑上,想把這新建的墓碑踢成兩截,随後說道:“我要挖墳,我同學就在這裏面躺着。”
“挖墳?”聶小影愣了下。
“難道還讓我同學自己爬出來?”我瞪了她一眼。
“不用那麽麻煩,看我的。”聶小影說完突然消失了。
我猛覺得墳頭前一陣冷風,好似一把巨大的斧頭,從中把墓碑和墳堆劈成兩半。
隻見是一副油漆的新棺木現了出來。
我掀開棺材闆,馬建超果然在裏面躺着,這家夥臉色慘白,看樣子是暈了過去。
“背上他,我們走吧。夜深了,這亂葬崗容易迷路,我送你們出去。”聶小影幽幽地說。
隻見她手一揮,墳堆和墓碑又從兩邊合攏,一瞬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墓碑上的照片變成了小影。
是呀,夜已經深了,亂葬崗的其他亡靈恐怕也該出來遊蕩了,萬一遇到鬼打牆,就不好走出這鬼地方了。
我連忙背上馬建超,然後跟在聶小影的後面,走出了這塊亂葬崗,出了亂葬崗,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公交車車站。
我和聶小影走出亂葬崗後,亂葬崗外面這條公路停着一輛吉利出租車,我背着馬建超上車。
“去哪?”聶小影坐在駕駛座問。
“我同學不會出啥事吧?不然送他去醫院看看?”
聶小影一副心不在焉地說:“放心,死不了,你隻要給他除邪,回去躺幾天就行了,最多大病一場。”
“那麻煩你送我們到婆城中學。”我開口說。
那個司機大哥聽見我們的談話,可是看不見聶小影,心裏疑惑,說:“什麽死不了?你說你身邊的胖子?誰在和你說話?還是個姑娘?”
“司機大哥,你聽錯了吧?我在自言自語呢。”
“你練習反串喲,你喜歡相聲?”
我看前面的聶小影回頭忍不住笑,我示意她别出聲,然後點頭說:“是的,司機大哥。開車吧。”
一路上,聶小影不再說話,我倒是對她越來越感興趣。
不過在車上實在不宜說話,要是吓住司機大哥出了車禍可不值。
車子終于停在了婆城中學門口。
我準備付了打的費。
聶小影突然說:“給,你辛苦了,不用找了。”
一張百元大鈔憑空橫在司機面前的空氣裏,司機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接過錢。
小影下車,打開車門,我在前背着馬建超,小影在後邊托着他的腿,我們一前一後,向大門走去。
隻聽後邊一聲尖叫:“鬼呀!”
出租車一溜煙走了!
唉,可憐的司機大哥,當你發現剛才那一百元是冥币時,會吓成啥樣呢。
現在已經是深夜,我背着馬建超也不敢走正門,帶着他走到我們學校一道最矮的牆,平時我們四個悄悄出來上網,玩晚了,都是從這裏翻進去的。
“這裏安全了,你還是先幫他除去身上的邪氣吧。”聶小影說。
我一聽,放下了馬建超。
然後從書包裏取出一張辟邪符,貼在他肚臍下三指處,也就是下丹田位置。
這裏是人之本元彙集之處,陰邪女鬼采了他元陽,洩了元氣,沾上了邪氣,如果不及時除邪,将會一天天萎靡不振,元氣消失殆盡而忘。
接着,我左手食指、中指捏劍訣,右手執桃木劍,口中念咒:“三界之内,天地至尊,包羅**,誕育衆生,妖魔鬼怪,速遁而形,邪氣速退,道氣長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勅!”
驅除了馬胖子身上邪氣,我準備和聶小影告别,帶着馬胖子這家夥翻牆進去。
不過帶着馬胖子這家夥翻牆還真挺麻煩的,我使勁地把馬胖子推了推,還是不行。
“我來幫你吧。”小影說完,抱起馬胖子,輕飄飄地一跳就進去了。
我也跟着爬了進去。
“小影,謝謝你。你還有什麽話對我說嗎?”我直視着這個蹬着紅色細高跟,身穿紅色旗袍,身材高挑的女鬼說道。
在回來的路上,我頭腦裏記起了那日給她排列的八字,經過仔細地盲推,也就是不用紙筆,隻用手掐算,得出的結果是與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原本,我想象她是因爲那個男人的負心而憤怒自殺。
而推演的結果卻是:她愛那個男人,她愛她的老闆愛得死心踏地,她認爲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上天給她和他的最好的禮物。雖然得不到名分,可是她願意爲他生下這個孩子,做未婚母親,而且獨自撫養長大成人。
可沒想到的是她難産了,爲了保住腹中的女兒,她瞞着母親簽了手術合同。
結果,女兒平安了,她卻因失血過多,不甘地離開了人世。
“嗯,劉先生,我是還有兩件事求你……”聶小影看了看我,最後說。
“小影,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我保證說。
小影這才慢慢地在我眼前消失了。
背着馬胖子回到宿舍樓,打開我們寝室的門。
此時王朝和謝楚雲倆家夥正坐在床上抽煙呢。
“你倆幹啥呢?這麽晚了還不睡?”我走進去把馬建超丢到床上。
“你,你沒事?”謝楚雲驚訝地看着我。
“切,你們兩個慫逼,這馬建超就是在那個墳後面摔倒,暈過去了,瞧你倆吓的。”我嘲笑道。
“我們撞鬼了啊。”謝楚雲站起來激動地說。
“撞個屁。”我說。
如果我把事實說出來,那他兩個還不吓傻了。
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倆根本不相信,認爲我在吹牛沖殼子。
想來想去,還是說我一個人膽子大,愣是從墳地把馬建超背回來風光。
“我們都在那墓碑上看到馬建超的照片的啊。”謝楚雲說。
“應該是看錯了。”我說,“行了,趕緊睡吧。”
王朝看着我問:“半山哥,真沒事?”
“沒事。”我擺擺手。
“我倒,半山哥,你膽真夠大,那情況還敢回去找馬建超,換我得被吓死。”謝楚雲佩服地說。
“那可不,我和你們能比麽?我大名叫劉半山,綽号叫劉半仙,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們?”
被謝楚雲這樣誇着,我心裏也得瑟起來。
今天晚上的經曆實在是太離奇了,我在床上睡了很久,也遲遲不能入睡,到了後半夜,才迷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