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暗星稀,街市冷清。
周子知坐在保姆車裏,垂下的眼睫輕動,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那段台詞她幾乎是一目十行,對的時候一處無錯。
原來她和何閱銘的故事符合所有狗血劇。
簡餘刷完男神的微博,回頭看後座,“子知姐,要吃夜宵嗎?前面有賣豆腐腦的。”
周子知靠着椅背,沒什麽精神,“不吃了。”
車子停在外面,簡餘跟個小老太太似的唠叨,“子知姐,明天的通告情況都在下午,記便利貼上了,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如果肚子疼就弄個熱水袋捂捂,啊對了,紅糖給你放袋子裏了,你睡前記得泡一杯喝,還有啊,那個益母草……”
周子知笑出聲,目光柔和,“知道了。”
她吩咐司機把簡餘送回去。
簡餘趴在車窗那裏笑着擺手,“子知姐再見。”
周子知站在路邊,望着車子消失在門口,她哈了口氣,轉身走進樓道。
晚上十點那會郁澤給周子知講故事,他聽到對方的聲音有一點不對勁,眉頭皺了起來,“不舒服嗎?”
周子知抱着熱水袋,“沒什麽事,睡一覺就好了。”
她沒等來萬能的一句“多喝熱水”,那頭把電話挂了。
郁澤飛快的穿上衣服出去,一樓起來倒水喝的郁母聽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立馬就湊過去,“這麽晚了還出去啊?”八卦之魂燃燒,就差寫在臉上了。
郁澤的步伐很快,衣擺翻滾,薄唇緊抿,“有點事。”
看到他那副焦急的樣子,郁母小聲問,“兒子,那你晚上還回來嗎?
郁澤低頭換鞋,聞言差點栽地上,他嘴角抽搐,“媽,不回來我睡哪兒?”他倒是想不回來。
聽到兒子的一句反問,郁母面皮一紅,好半天沒說上來一個字,她把門關上,心裏犯嘀咕,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
到底是有多好,能讓兒子這麽上心。
歲數一大,就容易感懷,郁母想起當年的楊帆,模樣挺好一孩子,出國了。
還是和他們家的緣分不夠。
周子知蜷縮着手腳,渾身無力,身上漸漸滲出了細汗,下午一直忙,分散了注意力,現在閑下來,腰酸肚子痛,密密麻麻的,隻能幹熬。
她的經期比較穩定,時長一周,前兩天難受。
聽到門鈴聲,周子知躺着沒動,門鈴還在響,十幾秒後,她挪到床沿那裏,撐着床慢吞吞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汗,抱着熱水袋去看了眼監控錄像。
看清是誰後,周子知愣了愣。
她打開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裹挾着男人身上的清冽氣息。
郁澤的呼吸粗喘,他的目光停在面前的女人有些蒼白的臉上,又一寸寸移動,掃到對方手裏的熱水袋。
“肚子疼?”
周子知把嘴裏的那句“你怎麽跑來了”咽下去,她抿了抿沒什麽血色的唇,“不是什麽大事。”
聽她無所謂的口吻,郁澤額角一抽,“我帶你去醫院。”
周子知抓住他的手,“經常有。”
經常有?郁澤怔了好一會,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麽,他的面頰發熱,尴尬的摸摸鼻子。
周子知沒回房間,她趿拉着棉拖坐到沙發上,身上穿着藍色珊瑚絨睡衣,頭發紮了個揪,有點亂,臉上連潤|膚|乳|都沒抹,幹幹淨淨的。
從未面臨過的問題很棘手,郁澤面色凝重,他俯下||身子,目光繞着沙發上虛弱的女人,她看起來并不好。
“疼的厲害?”
“還好。”
郁澤伸出手去摸周子知的臉頰,汗涔涔的,他輕輕摩||挲,流連于指腹下的柔||軟|細||膩,不自禁從口中蹦出一句,“要不要我給你焐焐?”
“……”周子知掀起眼皮,笑意熏染,“算了,我還是用熱水袋吧。”
“不早了,你這麽晚出來……”
周子知的話尚未說完,身子便落入一個寬厚熟悉的懷抱,環着她的臂彎結實有力,鼻端有幹淨好聞的味道,頭頂響起低柔的聲音。
“子知,你可以依賴我。”
這個擁抱讓夜晚披染了一些暧||昧。
郁澤輕車熟路的去廚房倒了杯熱水給周子知,以雲淡風輕的語氣說,“我晚上能不能留在這裏?”
周子知手指一顫,擡頭看他,“不能。”
回答這麽幹脆,郁澤心裏無奈,面上鎮定,“你這個回答明顯太沖動,我給你時間仔細考慮。”
周子知,“……”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電視裏的肥皂劇開始了重播,一會兒歇斯底裏,一會兒歡天喜地。
郁澤笨拙的戳着手機鍵盤打字,輸入搜索内容的時候非常不自然,看進去後就凝神記錄,紅糖水,姜,益母草,止痛藥,不能碰冷水,保暖……
“我不疼了,你回去吧。”
見身邊的男人盯着手機,面容嚴肅,周子知把腦袋湊過去,郁澤也在同一時間偏頭。
他們的眼中映着彼此,呼吸觸碰,鼻尖幾乎相抵,周遭的空氣慢慢變的濕||熱,有什麽砰然迸發。
周子知退開的意圖剛起,郁澤扣住她的後腦勺,舌尖用力撬開她的牙關,頃刻間卷掃每一個角落,搜|刮她的溫暖氣息,溫柔而強勢。
不屬于她的味道充斥,引起陣陣戰栗,周子知的呼吸急促顫抖,勒在她腰上的手掌滾燙。
她一步步往後退,男人一步步追逐。
然後,退無可退,緊密纏|繞。
或許是四五分鍾,也或是|八||九|分鍾,周子知因爲缺氧感到一陣暈眩,她推推郁澤的胸口,見對方投入專注的在吻她,幹脆咬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不到一秒,帶來的卻是燎原之火。
郁澤擡眼,幽深暗沉的欲|火盡數暴露,鸷伏的猛獸蓄勢待發,随時會兇狠的撕碎一切。
周子知睜大眼睛,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危險。
懷中的人在恐懼不安,郁澤眸色微閃,竭力壓制住膨||脹的情感,含||住她的兩片唇輕吮慢磨,恨不得疼到骨子裏。
那個吻以淺嘗辄止開始,炙熱濃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