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我看見了那在此之前才被李佳檐索了命的安局長。
不過,這安局長倒是不像其他新逝之鬼一樣,誠惶誠恐地埋着頭,而是依舊同他在陽間的時候一樣趾高氣揚的,看上去很是神氣。
直到過去半刻鍾後,那新任的冥界夔州府判官範文程才讓那女鬼離開他的懷抱,并冷聲問道:“人來了沒有?”
“禀告大人,唐瑜他們來了”,白無常谄笑着回了一句後就看了我一眼。
我不禁笑了笑,正要說話,誰料那範文程突然一拍驚堂木朝那白無常吼道:“本官問的是那才死的安局長,他唐瑜來沒來關本官什麽事!”
被吼了一頓的白無常面色有些難看,但旋即又強忍住并擠出了一絲谄笑的笑容道:“是,大人教訓的是,屬下誤會了,安局長也來了。”
範文程這才擡起頭來,問道:“誰是安局長?”
這時候,那姓安的局長走了過來,并立即跪在了地上,如懷胎十月的啤酒肚直接就貼着了地上:
“小的就是瀚海縣司法局局長安秋生,見過判官大人。”
“起來吧,你前些日子給本官燒的一百個紙美人和三十億巨款,本官已經收到了,看在你有如此孝心的份上,本官特地加了你十年陽壽,但你怎麽今晚又被奪了性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吧。”樹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關看嘴心章節
這範文程語氣淡然地說後就朝我這邊看來,還露出了一絲笑容:“嗨喲,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前任判官大人,難道你也是來給本官獻殷勤的不成。”
這範文程說着就又看見了我背後的李佳檐,便指了指李佳檐:“都說是少年愛風流,難不成你想求本官讓這女鬼陪在你身邊,雖然我們素有仇怨,不過你要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先燒十個億再說。”
我還第一次見到索賄會如此直接的地府官員,有些忍不住地笑了笑。
而這時候,那位安局長先說話了,隻見他把一枚通體血紅的銅錢遞了出來,并道:
“小的本來今晚是要回别墅的,可誰知剛進屋就有個女鬼突然出來掐住了小的脖子,還伸出爪子挖進了小的的心窩,還搗爛了小的的心髒。”
這範文程一見到那安局長手裏的紅色銅錢就兩眼放光起來,啧啧舌道:
“哎呀呀,這可是聚魂噬魄的好東西,本官正爲今年七月十四的鬼節該給七殿閻羅董王爺獻什麽賀禮而勞神呢,沒想到你卻提醒了我,這血色五铢錢一進獻上去,董王爺一定喜歡。”
這範文程說着就将那紅色銅錢即血色五铢錢收進了袖中,并立即一拍驚堂木,喝道:“哼,是何處來的鬼魅,竟敢擅自奪他人性命,黑白無常,本官令你二人速速查知,務必要将那害人性命的惡鬼繩之以法!”
看着這範文程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不禁讓我感到一絲好笑,并道:“範大人不必派人去找那害人性命的女鬼了,這一切的事都是我幹的,而其目的就是要讓安秋生這樣的罪大惡極之人早些離開陽間,以免對陽間的危害又加深一層。”
範文程一聽這話就冷冷笑了起來:“哼,唐瑜唐大人,雖然你以前當過地府官員,又是天潢貴胄、人帝血脈,但你現在不過是一無官無品無職無權之人,你好像沒資格摻和這陰陽人鬼之事吧。”
“我現在是沒資格管這些人鬼之事,但自古以來,物不平則鳴,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這安秋生本爲陽間某縣之局長,卻仗着手中有權擄他人妻女,并囚于别墅中任意蹂躏之,真可謂禽獸不如。且對于這種惡人,人人得而誅之,我也是碰巧遇見被此人所害而死的一女鬼,才勉其所請,幫她奪了此惡人之性命,如今正好帶了來見你,你既作爲本地判官,想必也會秉公辦理,解人鬼之怨的吧。”
如今這範文程是判官,而我不過是普通一人,但爲了這女鬼李佳檐,我也隻得來找他。
而且,爲了避免這範文程小題大做因與我有宿怨而借機報複李佳檐,我也隻能擠出笑容來,以一種求人的口吻的說話,但心裏卻是萬分憋屈的很,想我唐瑜從小到大無論是在何人面前,哪怕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甚至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我也從不屈服,連腰都不彎一下。
可如今爲了一素不相識的女鬼李佳檐不被這範文程治罪,我也隻能卑躬屈膝一回。
自古以來,縣官不如現管,又有民不與官鬥之說,這範文程既是這冥界夔州府的判官,手掌着一府十二縣的人鬼生死大權,我可以不理他,但如李佳檐等普通鬼魅的性命,可是捏在他手裏的,他說下地獄就下地獄,挫骨揚灰就挫骨揚灰,連閻王爺都沒法阻止,因而爲了讓這範文程不治罪于李佳檐,我也不得不如此。
這範文程頗爲得意的哼了一聲,就冷笑道:“本官是會秉公辦理,不用你唐瑜來提醒。”
說着,這範文程就轉身問着那安局長:“安局長,他們所說的可是真的,這女鬼李佳檐真是被你所害,因而才找你索命的?”
“冤枉啊,判官大人,小的在陽間向來是兢兢業業爲民辦事,哪裏殘害什麽無辜少女了,而且小的自己也有女兒,平時連罵都不敢罵一下,哪裏會對跟我女兒同樣大的女孩下手,小的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眼看也是半個身子也埋進了黃土裏的人,怎麽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望大人明察啊!”
這安局長說着就斜瞥了我們一眼,旋即又谄笑着将一沓紙錢放在了案桌上。
範文程将那一沓紙錢拿起來略微點了一點,然後又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了,你的事,本官已經知道了,也看得出來,你是無辜慘死的,既然如此,就先讓你還陽再添你十年陽壽以作爲補償怎麽樣?”
“那謝謝大人了,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啊!”這安局長忙笑開了花。
而這範文程随即就轉身對我笑了笑,并拿出了那安局長剛才所獻出的紙錢與銅錢:
“唐瑜啊唐瑜,你如今也算是看見了吧,這求情得有求情的規矩,不是本官說你不懂規矩,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懂規矩。
也難怪你當地府官員當不長久,你看人家安局長雖不過是陽間一縣城的局長但也知道規矩,錢禮都送的很到位。
可你倒好,明知道本官跟你有仇,還敢空手來找本官求情,你身邊的這些人也沒一個懂規矩,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官秉公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