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話,下官亦是人帝唐堯之後,但與大人是平輩”。這揚州府判官唐夢棉說道。
我聽此就不禁笑了起來:“平輩?怎麽可能,我可比你晚生五百多年。”
這揚州府判官唐夢棉也跟着笑了起來,踏着雲靴,反而比我還顯得官氣十足:“俗話說的好,搖籃裏的爺爺,拄拐杖的孫孫,大人乃唐堯嫡系,每代陽壽自然是最多的,經過世代積累,大人作爲人帝嫡傳子孫自然要比我們少了幾代。”
“如此說來,我還得喊你一聲兄長了,一個比我大五百多歲的兄長,說出去也沒人信”。
我笑着說後就又問道:“夢棉兄既然是這裏的判官,應該知道嶽海這個人吧,還有他的父親。”
“自然知道,這嶽海之父嶽紀中本是現今朝廷的刑部給事中,手中掌握着彈劾和稽查大權。
但此人爲官不公,且慣會無中生有,诽謗誣陷,以至于陷害忠良,戕害無辜,下官本有革去他二十年陽壽之意,卻不料被女鬼王琳琅剜去其心髒,但思及王琳琅乃禦鬼中丞王大人之姐,且此女鬼本意是除害,也不好懲罰,下官也就隻好幹脆革去嶽紀中的所有陽壽。”
“而這嶽海作爲嶽紀中的兒子,雖聰明有才但品行不佳,好聲色犬馬,且在父喪之期仍舊尋花問柳,下官正有意對其進行懲罰”,唐夢棉說道。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嶽海此人是要有些懲罰,但地府懲戒之目的在于警示世人不爲惡,正所謂有錯必告,告之則改,善莫大焉,這嶽海的懲罰應有警示作用才行,本官既然碰巧認識了此人,就索性親自來懲戒此人,不知夢棉兄以爲如何?”我問道。
唐夢棉也不客氣,忙揮袖拱手道:“聽憑大人裁奪。”
“那好,你命你的下屬去尋幾個女鬼來,本官要吓一吓這嶽海,讓這嶽海知道明白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說着就讓唐夢棉靠過來,細聲對他低語了幾句。
“好,那下官這就去安排”,唐夢棉說着就要離開可突然又轉過身來:“大人,不知那女鬼王琳琅?”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我笑問道。
“是這樣,下官從二十歲就成了此地判官,本有幸升爲徐州郡功曹,卻因爲王琳琅一事而被一殿閻羅取消升官資格,到現在也沒升上去,所以下官想問一下這王琳琅的怨靈消除了沒有?”
唐夢棉問道。
“你說起這個,我倒要問你呢,那度恨真人張無情讓我回到前世,俯身在喬非身上,隻讓我對那王琳琅不離不棄,也沒告訴我給怎麽做,才能讓那王琳琅消除内心怨靈,安然進入陰宅墓穴,做一個安靜的陰間女鬼”,我忙轉身過來問道。
唐夢棉聽我這麽說,也有些疑惑起來:“下官當時也是聽度恨真人托夢說,有一個叫唐瑜的巡鬼禦史會借魂來到我這裏,叫我好生配合大人您,說您可以讓那王琳琅消除内心怨靈,除此之外,那張真人就沒告訴下官别的了。”
“所以說嘛,你我現在都不知道如何讓那女鬼消除怨靈之患,就隻有那個什麽張真人知道,既然如此,我們隻能一步一步的來,等那張真人再出現時,再問他吧。”
說着,我就回了七裏村,一來到村口,就看見一白色的倩影落寞如雕像般站在村口。
這白色的倩影自然是女鬼王琳琅,但不知道是爲什麽,看見村口有個女鬼,我不但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反而覺得很溫馨,不知道曾幾何時,自己回來時,居然又有人遠遠的站在村口等我的歸來。
“官人!”
女鬼王琳琅此時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有着極大怨恨的女怨靈,反而更像是一位癡等着夫君的溫柔人妻。
她雖然是鬼,卻沒有朝我飄過來,而是想平常人一般,朝我奔跑而來,那随風飄曳的潔白裙子在此刻彰顯的不少冷色調與恐怖,而是熱情與純真。
王琳琅撲進了我懷中,有些冰冷的身體沒有一點人的生命迹象,甚至連急促的呼吸都沒有,但其白淨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麽真實,讓我不由得跟着笑了起來:“琳琅,這外面風大,快回屋去吧”。
“嗯,官人”,王琳琅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緊緊地抱住了我:“官人,奴家以前不知道什麽是生離死别,現在奴家知道了,奴家如今死了成了鬼,就不能和官人朝夕相處,就是奴家死亡後最大的痛苦。”
“别這樣想,人有生就有死,官人我也不可能不死,等官人陽壽盡後就可以和琳琅一起在陰間生活了,如今隻不過上天的一次安排而已,他讓我們一個先死一個後死,是讓我們彼此明白對方的重要,這樣才能做到珍惜對方”,我笑着安慰道。
而那王琳琅依舊點了點頭:
“官人說得對,上天讓我們隻能晚上相守在一起,也許就是要讓我們明白彼此的重要。
以前,奴家知道官人被那該死的判官革除陽壽并投胎轉世且得知以後再也不能與官人重逢後,奴家就覺得萬分難過。
如今從弟弟那裏得知,那判官又讓你還了陽,還回到了官人您二十歲的時候,奴家就忙來找你了,如今能每晚和你在一起,奴家也知足了。”
王琳琅說着又道:“而且奴家也知道官人您現在在陰間地府的身份是巡鬼禦史兼夔州府判官唐瑜,但我弟弟說得對,隻有是在大明,你就是奴家的官人喬非,其他的奴家不在乎。”
“這麽說,你知道我的真實來曆?”我有些驚愕地問道。
“嗯,奴家就等着官人您陽壽終了之日,然後與奴家一起重新投胎,我弟弟會幫我們的,到那個時候,你就不再是唐瑜,但你會成爲另一個人,而奴家也會成爲另一個女子,但我們依然是夫妻”,王琳琅很是認真地說道。
“敢情這是要讓我重新投胎啊,那林靜呢,她也和我重新投胎嗎,如果這樣的話,我在二十一世紀的十多年生活豈不是得到重新來過了,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将失去我的親人與朋友”。
我一想到此突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并不由得暗生恨意,這禦鬼中丞王蘇和那老道士張無情憑什麽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這樣改變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