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這地府肯定奉行的是高,薪,養,廉政策。要不然,也不會讓夔州府所有無主儲蓄都算作我這冥界判官的俸祿,弄得我在不知不覺間就成了大富豪,也不再爲錢财而發愁,也因此淡化了對要靠着我在地府的權力去敲詐勒索陽間人的錢财的**。
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禀實而知禮節。
我現在是不爲物質生活發愁了,也就應該追求精神生活了,而且我本來就很善良的,也很理想的。
于是乎,我才做了這麽一個決定,本判官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隻收和善、友愛、親誠。
是不是有點虛,也很簡單,不過,你别說,在以後的日子裏,我發現,人們願意花許多錢給神鬼菩薩等蓋廟宇修祠堂、燒紙錢。
但,很少有人願意用這些來賄賂他們,有的人依舊一如既往地去傷天害理,然後被我無情的勾減去陽壽。
就如那田保國,我不惜違背地府戒律,讓他妻子複活,并讓他沉冤得雪,得以保全性命的。但他卻不知道珍惜。
當然,我也沒要求他感謝我,畢竟他也不知道是我救了他,但他應該珍惜與他妻子之間的感情啊,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妻子都病入膏肓了,他依舊是嗜賭如命,還依舊打罵其妻子。
這我就有意見了,雖然我不認爲好賭是大錯大惡,但對自己病重的妻子還毆打責罵就不對了,特别是在小李老師和林靜等女權維護者的聲讨下,我最終決定減去田保國的十年陽壽。
接下來的生活是平靜的,那位因追求林靜而與我結怨的華哥因爲幾次遇鬼而被染上了病,就在昨天才出院,而跪在醫院下面求饒的那中年大佬就是他父親,他父親見他兒子好了,也相信了陰陽先生的話,知道自己兒子是得罪了冥界的判官大人才這樣的,而冥界的判官大人找上自己的兒子多半是因爲自己兒子做了許多壞事。
要不然,爲何他一求判官,他兒子就好了,而且他那去世的母親還托夢給他,讓他好好做人,多行善事,好好管教兒子,這樣判官大人才會高興。
于是,這樣,他就更相信了,忙不疊地把自己兒子送去參加了那某某電視台的什麽什麽變形記。另外,他也大手一揮,直接向紅十字會捐贈了一百萬。
土豪就是土豪,永遠都這麽闊綽,隻是後來我在無意中得知,這隻是一種變相的行賄。于是,我并沒有因此添加他的陽壽。
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喜歡上課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能夠忍受林靜那時不時就愛絮絮叨叨的嘴,甚至有些享受。
我承認我在不經意間開始被這個女孩所吸引,情窦在逐漸的綻放,隻是那時候還年輕,盡管我們已經不懼怕在大半夜裏去找找有沒有孤魂野鬼,卻沒膽量說出”我喜歡你”這句話。
但這并不妨礙我們相處時的融洽感,她時不時地拿筆頭指着我,警告我别亂動,我也時不時亮出拳頭,威風凜凜的說,給我注意點,信不信我也減去你的陽壽之類的話。
這一天,我和林靜又吵了起來。
“這道題選A!”
“不對,選B。”
“我覺得還是應該選A!”
“我覺得就是選B!”
“選A!”
“選B!”
“那好,如果選A,我親你一下,如果選B,你親我一下!”
我不知道我當時怎麽就突然提出這麽個賭約了,也許小心思藏得太久了的緣故,小不小心就以一種特别的方式提了出來。但我一說完,就覺得自己好像無論對錯都占了便宜。
不過,這林靜好像突然變傻了似的,硬是沒意識到這裏面的陷阱還是故意如此,竟然認真地道:“好,我這就翻參考答案!”
于是,我就這樣得到了林靜的初吻,但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正确答案,是B,還是A。
但也就是從那以後,才有了我們以後真正的開始。
話轉回來,被親了的我頓時就怔了一下,林靜也回過身去,抿着嘴唇,嬌豔欲滴地臉紅得像櫻桃。
就在這尴尬時刻,耗子跑了過來:“瑜哥,王大嫂死了!”
王大嫂死了,也就是田保國的妻子,我讓她複活一個月,現在剛好是一個月,但我卻沒有半點替她遺憾的意思,也沒有半點給予她太少陽壽的愧疚感,我反而覺得這是對她的解脫。
但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下了晚自習,準備大膽地和林靜來個月下約會,學學電影裏那些讓人無限遐思的經典片段時,卻發現整個世界變了樣。
事情是這樣的,我一開始明明在一下課後就沖動地拉着林靜的手往校園裏的花園跑,然後就跑進了樹林裏,結果一出來,我就發現,我和林靜站在了高山之巅。
山很高,山上卻有一輪紅日,山下卻是雲霧缭繞,好像到了仙境,四周猿聲鳴叫,令我感到很是奇怪,也有些害怕,總感覺有一種陰寒之氣莫名地透入我體内,林靜更是發起抖來,不自覺地縮到了我懷中。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晚上的,怎麽變成了早上,還有,我們到這山上來了”,我一邊說着就一邊張望着,卻無意間發現我和林靜是站在懸崖峭壁邊一寬不過一尺的狹窄棧道上,吓得我差點沒掉下去,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腿都軟了,林靜更是慌張地大叫起來。
就在我手足無措時,前面卻見一藍若孔雀的巨大怪物飛了過來,她的樣子很醜陋,但身體卻是經緯密布,我見此忙拿出了自己的象笏:“你是誰?”
“判官大人不必慌張,小鬼現在已經成了這裏的道路鬼,可以變幻出一切道路或懸崖絕壁,而大人您現在所在的地界就是小鬼所變幻出的巨谷深山,大人若是踏出一步,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大人你即便有鎮鬼寶劍也沒用,因爲你碰不到我”。
那鬼說着就依偎在一顆迎客松上,好像并不急着要吃我和林靜。
我也淡定了一些:“這麽說,你也是鬼?”
“沒錯,我現在是鬼,還承蒙大人在鬼冊上批注我有向善之心,所以我做了鬼門關的總道路鬼,專門負責陰陽兩界之道路通途。”
“道路鬼?”我一時啞然,坦白說,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有道路鬼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