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的怨氣一般都很大,也極易憤怒。
這跟他們在陽間受了極大的委屈有關,他們也許忍讓了很多年,心中的怨憤積壓了許多年,以至于吊死後化作怨鬼後依舊不能釋懷,他們本想通過死結束這一切,但他們沒想到死了後依舊是如此,所以他們也就更加暴躁。
王大嫂在死之前常常遭受到丈夫田保國的毆打,心裏肯定是委屈的,她選擇吊死也許真的是受不了,但她又愛自己的丈夫,而不願意傷害他,因而隻能選擇自殺。
但她沒想到自己自殺之後就會讓人們誤會是自己丈夫殺了她,從而讓他丈夫被判死緩。
她憤怒了,她生氣了,确切的說,她還有些焦躁,但作爲一個吊死鬼,怨氣大且十分容易生氣的她沒有選擇仔細詢問我們,反而把我們當做了壞人。
不過,我們也不可能任由她發怒,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毫不猶豫地将手中的玉劍砍了過去。
這王大嫂是新逝的鬼魂,還不知道我這玉劍的厲害,直接就抓了過來。
結果一抓住我手中的玉劍,她就疼得立即松開了手,愕然地看着我,然後又呲牙咧嘴地朝我咬了過來。吊死鬼的牙齒很白,但也很長,和她的鬼指甲一樣修長且鋒利無比。
但這時候,林靜突然一刀打了過來,敲在了她的牙齒上,铿锵一聲,疼得那吊死鬼忙捂住了嘴。
不過,耗子這家夥卻直接用頭撞了過來。
同他以往與人打架一樣,這家夥仗着自己體積和噸位大,腦袋也大,就直愣愣地撞了過來,以往這樣可以像撞人一樣将這吊死鬼也能撞暈過去。
咦?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吊死鬼就是鬼,鬼是無形無迹的,你雖能看見,但卻摸不着,耗子一頭撞過去,就跟撞到水裏去一樣。
這死耗子明明手上有打鬼專用的古銅刀,偏偏要用腦袋撞,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等到那吊死鬼已經勒住他的脖子時,他想起用他自己手上的古銅刀打過去,古銅刀就是古銅刀,當它在鬼身上時才有了打着實體的感覺。
不過,耗子這一刀沒有打着吊死鬼,吊死鬼跑了開去,很靈巧地朝我抓了過來,我忙用玉劍去打,她又閃開,逼得我不得不和林靜聯合起來,當她來抓我時,林靜就從背後打她,但她去抓林靜時,我就去偷襲她。
就在這吊死鬼左右顧不過來時,耗子大喝一聲,雙手握住古銅刀蠻橫地打了過來。
啊!
疼得那吊死鬼大叫一聲,然後歪了脖子,掉出了舌頭,扒拉下了耳朵。
不過,旋即,那吊死鬼又凄厲地叫了起來,叫聲很恐怖,比烏鴉夜鳴還恐怖,小兒夜哭還惹人心慌。而且在那凄厲的叫聲中,我們仿佛看見有許許多多的白色的鬼魅之影飄來了過來。、
從樹林裏,從學校裏,從山上,從河面,四面八方的飄來許多白色吊死鬼,他們就像洞穴裏鑽出的許多蝙蝠一樣朝我們咬了過來,我們拼命地拍打着,但總算拍打不淨。
“大膽鬼魅,在你們面前的是判官大人,爾等若是傷他一根毫毛,地府比将你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受淬骨煉肌之苦!”
黑無常不知何時出現,他就像一道貫穿長空的黑色長虹一般,将那些鬼魅攔在了我眼前。
而且,他這麽一喊,許多鬼魅就都被鎮住了,被那吊死鬼的凄厲叫聲所招來的孤魂野鬼都散了回去。
但白無常這時已經開始來到了我這裏,并低聲道:“判官大人放心,這些孤魂野鬼今日居然敢聽一吊死鬼的召喚來冒犯您,屬下已經記住了他們的名字,待會一定會在生死簿的鬼冊好好的記上他們一筆!”
“不必了,那吊死鬼呢?”我忙問道。
這時候,凄厲的叫聲沒有了,周圍又恢複了平靜,而我也穿上了官服,但我每次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一旦我穿上官服,四周的陰氣就會消散,而且我的恐懼也會一掃而空。甚至對鬼魅包括黑白無常們都有一種不屑的心理,也許這就是上位者的心态吧。
“判官大人請稍等!”
黑無常說了後就将鐵鏈打将出去,四處揮舞着,呼呼嘯嘯,帶着烈烈罡風,不時地能聽見有暗藏在幽暗環境裏的鬼魅被鐵鏈打疼在地。
而且很快,黑無常就用将那吊死鬼提拉了前來:“好你個吊死鬼,面前的是判官大人,雖然你怨氣很重,但你竟敢對他行兇,還不請罪!”
王大嫂這吊死鬼已經被打得不成鬼形,也就是脖子不時脖子,臉不時臉,一條巨大的鐵鏈子印迹深深地烙印在她鬼臉上,顯得更加猙獰,但明顯看得出,她已經感到了恐懼,也許她到現在才發現,即便是做了鬼,也是不可以爲所欲爲的。
于是,她變回了可憐樣,就像她死之前的可憐樣,就像她在遭到丈夫毒打後的可憐樣。
“王大嫂,你是怎麽死的?”我沒有拍驚堂木,見她可憐兮兮的,深怕吓着了她,便隻是問了一句。
“我是吊死的。”
“吊死的?那你可知道那無頭屍,或者是你是不是那無頭屍。”
“什麽無頭屍,我不知道,我一直吊在這裏,我不知道去哪裏。”
奇怪,如果她不是那無頭屍,那無頭屍是誰,我有些犯疑起來。
而白無常這時見我滿臉疑惑,便過來笑着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新逝的鬼魅是出不去她所死之地的,我們今天查了冊子,這些日子所死的人中,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那一位應該就是無頭鬼了,小的見她腦袋,就沒帶她來見您,以免吓着您,就讓她先去找到自己的頭,不過,小的能确定的是,無頭鬼不是她!”
怎麽這白無常所說的理由跟我所遇見的那無頭鬼所陳述的理由一樣,都是怕吓着了我,才先去找腦袋的。
我不由得更加好奇了,便問白無常:“這麽說,在陽間的無頭屍不是這王大嫂了?”
白無常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無頭屍另有其人,快拿人冊來!”我忽然發現這件案子似乎并不是那麽簡單,至少不是人們所以爲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