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鬥計劃’,它們才是獸,被困住的,并不是基地裏的所有人,而是這些行屍走肉。
曹胖子雙手插着口袋,一副要多拽有多拽的模樣走向方莫,他始終想不明白,方莫爲什麽要給老三弄一條綠絲帶系在手腕上,“方莫,真是搞不懂你。”
方莫穿着黑色T恤回頭望向胖子,嘴角劃過一絲戲谑的弧度……前世他與老三重新相遇的時候,老三的手上就系着一根綠色絲帶。那俨然成爲了他的象征,就像前世的胖子去時候,方莫看見有進化者使用左輪手槍便會想起胖子那樣。叫老三跟着韓松原學槍,那是因爲老三天生适合做一個狙擊手。
曹胖子見方莫不回答他,撅了撅嘴,挑着眉毛瞪了一眼方莫,這家夥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步伐停在方莫的身旁,曹胖子穿着黑色傑克,高大的熊形身軀伸出那雙厚實的手掌,得意地在方莫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吧方莫,咱還有好多事要去做呢!”
一個轉身,曹胖子大搖大擺地往門外走去,看見大門口站着一白一黑兩個男人。
穿着黑襯衣的喬爾。
穿着白T恤的科比。
曹胖子穿着黑色夾克的步伐停在大門口,正好站在喬爾和科比的身旁。三個身高180以上的高壯男人望向方莫,等待方莫發号指令。
方莫穿着黑色T恤,拿起随意搭在沙發上棕色皮革,上皮夾克,頓時由一個居家的男人變成了一副随時要上戰場的模樣,将那把沾着幹血塊的尼泊爾軍刀懸在腰間。動作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穿聲音低沉如閻王,“目标,唐人街。”
曹胖子昂首挺胸,雙手抱胸,濃眉大眼微微皺起,聲音粗犷,“這困尼瑪的獸計劃,乍一聽上去很簡單,就是煎雞蛋似的。可是仔細一回想起來,媽的,其實就是在炸豬油,要用小火慢慢地炸。要不然熱油會噼裏啪啦地把豬肥肉給炸得老黑。”
“呼呼呼呼……”停靠在基地天台的白色直升機緩緩升空……在穿越了大半個N城之後,最後盤旋在在M區的唐人街上空。
這是一個方圓150米的孔夫子廣場,背倚着一層41層樓高宏偉氣魄的摩天大樓。孔老夫子6米高的青銅像端坐在廣場前端,像身華光異彩,面容慈厚可掬,體現華夏子孫對自己文化先祖的敬仰。
在孔夫子廣場後,是唐人街的大門。寶塔形的建築,黃色的琉璃瓦房,這是在美國這樣一個經濟強大的西方國家中,少有的一處具有中國文化的神奇地域。
文明時代的N城唐人街已經漸漸地擴展成了一個小型的中國城,這裏一共有45條街道,面積4萬平方公裏,人口大約10萬。
這座屹立在百老彙西街的中國城,在美國這個各大文化融合的國度,用它獨特的中國傳統文化征服了許多崇尚街頭文化的美國人。
現在整個世界已經被喪屍變得兵荒馬亂,但是那屹立在角落的中華特色依舊吸引人,特别對于流落異國他鄉的人們而言。
坐在直升機上的方莫看着那熟悉的街道,一幢一幢極具中國特色的建築,由是在末世漂泊了整整5年的方莫,即便見過各種悲歡離别,經曆過各種大風大浪,鼻頭也是忍不住一酸。
這裏有中國的感覺,卻不是中國,哪怕他過去他在美國這片疆域僥幸生存了5年,他依舊不屬于這個國度。
許多條大街上都挂着紅彤彤的燈籠,在中國古代,燈籠象征着張燈結彩遊子歸家。逢年過節的時候,人們就喜歡挂紅燈籠,來營造一種喜慶的氣氛。能夠在美國這片遼闊的大地上,再次看見故鄉的紅燈籠,就像是在大海上漂泊多年的水手,費勁千辛萬苦回到家人懷抱。
街道的寶塔形大門上挂着一個通紅的門匾,上面用金色的楷書寫着唐人街。在這個門邊底下挂着兩個深紅色的大燈籠,有半張門那麽寬。讓方莫嘴角微勾的是,這兩個燈籠上寫着‘春節’二字。
他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美國剛來搬進公寓大樓和曹胖子一起住的時候,胖子帶着方莫來唐人街,經過那堵大門一邊走路一邊吐槽‘春節’?胖子還雙手插在口袋裏,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胖爺愛吃麻辣燙,天天往這裏蹦跶,天天看見這個‘春節’,媽的,整的天天都在過年似的。要是胖爺在國内的話,那豈不是得天天發壓歲錢?”
回想7年前曹胖子那要多拽有多拽的模樣,方莫突然笑了……可是鼻子卻更酸了!
在孔夫子廣場的角落,青銅色的銅人留着清朝特有的長辮,戴着地主帽,身穿清朝長袍,左手拿着煙鬥坐在一張銅質的椅子上。他垂着腦袋,目光注視着自己面前的一張青銅象棋盤,右手放在棋盤上,正好在挪動一個‘車’。
“嗬嗬……”一隻喪屍步履緩慢地從這個銅人身旁經過,這是一隻男喪屍,黑色頭發,鼻梁不高,臉上的肌肉猶在,看得出來是一個年輕的美國華人,身上穿着一件很時尚的美國街邊MLGB棒球服。因爲它的身子在冰天雪地之下凍得太久,喪屍的身子竟然就和那拿着煙鬥的銅人一樣,又硬又冰。
它們都是死去已久的人,兩者出奇的相似,卻又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動一靜,一個中國傳統、一個美國文化。一個怡然自得,一個卻像是被困在了軀殼中。
“呼呼呼呼”直升機盤旋在孔夫子廣場上空大約10米的區域。嘈雜的螺旋槳旋轉聲,使得一些遊蕩在這的喪屍,紛紛擡起頭來,龇牙咧嘴好像在笑。它們張開手臂,循着這聲音一路向前走,地面上很多地方都結冰了,‘撲騰’一些喪屍摔倒在地上,卻并沒有延緩它們的步伐,反倒使行屍走肉的嘶吼聲,更加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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