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科比各自看了一眼對方,并沒有對這尖叫聲過多的理會,因爲他們知道,會有專門的人去安撫。
這是一個偌大的團隊,方莫的團隊。
爲了生存,爲了将團隊的效率提高到最大化,方莫把最根本的問題告訴了核心成員,每一個核心成員,就相當于是一個方莫的分身。他們将自己制定的計劃再分撥到幸存者們中,讓每一個人都有很多事做……
在這個團隊中,每個人就像是一根線……微不足道,一扯就斷。但是這些線相互交叉,會變成一張很大的網……堅不可摧。
團結才是力量。
科比輕呼一口氣,背靠着牆壁,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末世爆發到現在,他一直老實本分地完成他的任務,事不多,很細碎,可是幸存者基地,卻在一步一步地擴張,幸存者也越來越多。
有時候,就連科比自己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疑惑地看着曹胖子,雙眼有一絲迷茫,感歎道,“方莫好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行動力,可無論他要做一件什麽事,我們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曹胖子深呼一口氣,雙手抱胸,向來被人們稱爲‘攪屎棍’‘不正經的胖爺’,此時此刻,竟出乎意料地嚴肅,道,“方莫這家夥的身上,有太多太多東西值得去探索了……”
這熊一般胖子擡起下巴,一副桀骜的模樣,“他好像從來都不會害怕,就像是一隻不怕死的狼,哪怕有獵人用刀在他的身上戳來戳去,弄得他就要死掉了,隻要他還剩下一口氣,他可以張開狼牙,反咬獵人一口,直到把獵人咬死。”
科比點頭。
胖子擡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堅定地看着科比,“方莫的腦子,就像一個快速運轉的電腦,他可以同時思考很多事。而且每一件事,他都可以用最高的效率去完成。他不僅僅是個勇者,他還是一個走在所有人前方的智者。”
科比笑了笑。
胖子頓了頓,潤潤嗓子,繼續道,“勇者?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勇者了!”這向來不正經的熊胖子,有些佩服地笑了笑,看着科比,低聲道,“可是真正的智者,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少之又少。”
科比将背靠着牆壁的身子轉過來,雙手搭在玻璃窗的牆壁上,寒風從窗外吹來,伴随着一種冰冷無情的血腥氣味。
低頭望向公寓樓下,那些屍群就像是海浪一般,不斷地撞擊公寓樓腳,好像随時要把堅固的公寓大樓給撞倒,科比的眼角閃過一絲擔憂,卻立刻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果決取代。
這些喪屍進不來。
一樓和二樓的走道全部做了防禦措施。
每一層防禦都是嚴格按照方莫的要求制作的。
很堅固。
曹胖子擡手輕輕地拍了拍科比的肩膀,“我們上樓吧,公寓基地被喪屍包圍了,我想,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核心成員應該要開一個集體會議。”
科比望了一眼曹胖子,這個胖子雖然平時很不正經,可是每到緊要關頭,他總是能夠快速地做出一些常人難以做出來的反應,科比欣賞這種人。
二人的高大身影快速地在公寓走廊裏移動,經過一張一張緊閉着的防盜門。科比和曹胖子相互對望了一眼,饒有默契地點點頭。眼神中沒有恐懼,而是一種久經沙場,老戰友的情義。
在這條走廊右手邊的牆壁上,有一張十分普通的紅色大門,十分安靜地緊閉着。
大門裏面,是一間寬敞的客廳,地面上的灰色地毯上還有隐隐若現的紅色血迹……客廳的白色電視櫃上,也有擦不幹淨的血痕。
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黃色外套的中國男人,他的名字叫孫天峰,他是方莫幾天前,在大學西餐廳救回來的幸存者。然而,他并不知道方莫把自己接到公寓基地來,是爲了報答前世的救命之恩。
孫天峰的手裏捧着一把長槍,這把槍曾經朝方莫發射過子彈……當時,這枚子彈直接射在方莫駕駛的皮卡車車前玻璃上,并沒有打碎玻璃,而是将那扇玻璃打得和蜘蛛網似的……
後來,方莫開着這輛皮卡車,帶着孫天峰一行人去公路上清裏公路的時候,曹一凡嫌棄那扇蜘蛛網似的的玻璃影響視野,于是直接揮拳頭把玻璃打碎了……
真是可笑。孫天峰每每想起曹胖子将那扇玻璃打碎後的狂妄,嘴角總是不自禁地揚起一絲自嘲的笑容,更可笑的是,方莫當時好像知道曹胖子要打碎玻璃?爲什麽他不阻止胖子?反而有些縱容?
這個男人腦子裏到底裝着什麽?
客廳的窗簾緊緊地關上,很昏暗,孫天峰雙手捧着那把長槍,背靠在沙發上。他皺了皺眉,右手輕輕地按在自己的額頭,聲音低沉,“我不懂你,方莫。”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孫天峰的臉上,有些刺眼。孫天峰睜開眼的時候,看見那道白光的旁邊,站着一個身材瘦弱的中國男孩,安澤文。
安澤文将手裏的窗簾放下,寬敞的客廳又恢複了一片昏暗。原來剛才那抹光,是因爲安澤文打開了窗簾。
屋子雖然很昏暗,孫天峰卻依舊看的清楚蘇燦的模樣,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套頭衛衣,約莫170,齊劉海,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黑色眼鏡框,給人一種人小鬼大的感覺。這個中國男孩,是方莫那天帶領大家清裏公路的時候,從一家華人超市裏救出來。
孫天峰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因爲自己一時之間的懦弱,因爲自己想要逃避喪屍而破口罵方莫是‘惡魔……’後來被曹胖子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在那片全是破舊車輛的公路上,地面上被白雪覆蓋,曹胖子不顧一切地抓着自己的衣領,逼迫自己道歉……當時,他們的身後就是好幾十隻喪屍……那時候,他真的以爲所有人都會被喪屍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