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的那把短刀上,沾滿了毛發和白色腦漿,看上去十分惡心,穿着橙色飛行服的王家康,見牆角的地面上放着幾張廢舊的報紙,于是彎腰将報紙撿起來,往刀刃上一擦……幾秒後,報紙上鋪滿了黑色血塊和黃色碎發,王家康突然心頭一陣惡心,啐了一口,破口大罵,“該死的喪屍!”
“不,他在等我們去找他。”陳琳穿着玫瑰色毛呢大衣說完,深深地輕呼一口氣,她也很希望方莫快點找到她,但是倔強的她,卻又希望是自己先找到方莫。
她望向這間不大的雜物間,那個自稱飛行員的白人,穿着一件藍色襯衣,雙手抱膝地蹲在地上,身體在不停地起伏,不停地喘粗氣,明顯有些體力不支。
左邊牆角,散落着很多歌黃色的紙盒,這些紙盒上還有很多透明膠帶,一看便知是文明時代拿來包快遞的紙盒。
右邊牆角放着好幾個還沒有拆封使用的鐵杆子拖把,在末世,如果把這些拖把折斷,尖銳的利口,可以用來刺殺喪屍。
韓松原穿着黑色牛仔服,背靠着牆壁,同樣也是滿頭大汗,就在陳琳望向韓松原的那一刻,韓松原也正好望了一眼陳琳。
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如果是在文明時代的話,她一定屬于那種有很多男人追求的類型。不僅如此,這個女人很堅強,很倔強,同樣也很聰明……
很迷人,很讓人心動。
“我們應該想法子從這裏出去。”陳琳穿着玫瑰色毛呢大衣,右手始終握着方莫給她的FN57,環視了這間雜物間一圈,眉頭微微地皺住,腦海中不斷地思考方莫曾經叮囑過核心成員的事項。
韓松原将視線從陳琳的身上挪開,他注意到這間雜物間,沒有窗戶,很不通風。擡起頭來,天花闆上有一張塑料做的通風門,如果韓松原沒有估計錯的話,這個通風門,應該連接着整座大樓,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經常從通風門制定逃脫路線。
還沒有等韓松原開口說話,他就聽見陳琳十分果決的聲音響起,“大家聽我的。”
“什麽?”韓松原皺了皺眉,有些意外又覺得疑惑。卻見陳琳穿着玫瑰色毛呢大衣的纖瘦身影,快速朝牆角沖了過去,她的步伐停在一個黃色的紙盒旁邊,蹲下來,從裏面拿出一卷綠色的大透明膠帶。
“陳琳,你這是要做什麽?”韓松原和王家康齊齊發問。
“一樓大廳的喪屍很多,我們大家必須得做一些防護措施。”‘滋’陳琳手中的透明膠帶已經撕開了一個口子,将紙盒踩扁,将透明膠帶撕開很長一條,綁在自己的手臂上,陳琳沖王家康揮了揮手,“王家康,快,學我的。”
韓松原眯了眯眼,雙拳緊緊握住,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在自己想到想到萬全之計撤退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在——做護甲?
王家康穿着橙色飛行服,微微皺了皺眉,眼睜睜地看着陳琳用塑料膠帶纏繞在紙盒上,他覺得好疑惑,“這到底是要做什麽?”
陳琳穿着玫瑰色毛呢大衣蹲在地上,并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非常專心地把透明膠帶纏繞在紙盒上,然後将紙盒往自己的手臂上套。
韓松原穿着黑色牛仔服,微微擡起下巴,眼角流露出一絲讓人猜不透的光,心髒好像被一隻手緊緊地握着,喉嚨火辣辣的,胸腔好似要噴火。
這個女人真的好聰明!以前,韓松原外出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爲了防止自己被子彈射中,他會在外套之下再套一件防彈衣。古代人行軍打仗,也會穿上一身铠甲。
隻不過,這個特殊部隊出生的男人,怎麽都沒有想到,像陳琳這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人,竟會比他先想到——
“你這是在制作一個護甲?”
陳琳穿着玫瑰色毛呢大衣蹲在地上,動作利落地把透明膠帶撕下來,纏繞到踩扁的紙盒上,擡起頭,望了一眼韓松原,“不錯,這是方莫教我們的。”
方莫曾經對所有的核心成員說過,在被喪屍逼入絕境的時候,一定要利用周圍所有的物品……在面臨危險的關鍵時刻,也許一顆釘子,都能大家活下來。
“又是方莫?”韓松原的心頭突然對方莫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個人到底是誰?
‘咔咔~’透明膠帶撕扯的聲音不絕于耳,陳琳依舊穿着玫瑰色毛呢大衣蹲在地上,然而利落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爲王家康現在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嘿,王家康,快,動作快一點!”
王家康如同當頭棒喝,扭頭一看,看見一個黃色紙盒裏放着一大卷透明膠帶,于是自己也動作敏捷地把紙盒踩扁,快速将膠帶纏繞在紙盒上,他的動作很幹脆利落,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十分不熟練,但在做完一隻手臂的護甲之後,他的動作變得十分娴熟。
韓松原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好歹也是被子彈射中過,被刀刃砍傷過的男人。在面臨極度危機的時候,他能想到的隻有逃……
可是這個女人竟這麽膽大地朝危險的地方沖過去,而且她竟然想到用紙盒和膠帶做一個護甲?
什麽叫做‘這是方莫教我們的?’
這個叫方莫的中國人,到底是何許人?爲什麽他會讓陳琳和王家康對他如此信任?他擁有一整個團隊嗎?他的團隊又是怎樣的?
王家康一邊纏膠帶,時不時地望向蹲在牆角的美國白人。
自從陳琳開槍崩了美國白人變成喪屍的妻子之後,這個白人就一直沒有怎麽說話,于是用港式口音的英語道,“嘿,美國人,你也動作快一點。學我的,把膠帶纏繞在紙盒上,做一個護甲,一會我們出去的時候,喪屍會很多,有一個護甲,相對而言會安全很多。”
美國白人穿着藍色襯衣,又冷又怕又傷心又難受,他雙手抱頭,渾身不停地顫抖。他現在隻想死,不僅如此,他還想讓整個世界跟着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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