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白人有些不耐煩了,橫眉怒眼地瞪了一眼豬腦子,拉了拉褲子蹲下身來,聲音沙啞地道,“你最好告訴我一點重要的事。”
“……”細碎的聲音響起,豬腦子沒有多大力氣說話,所以房間裏隻傳來了一陣蚊子嗡嗡嗡的說話聲。
光頭白人本來是怒氣沖沖,一副十分不耐煩的表情。卻緩慢地變得目瞪口呆,他那稀碎的灰色眉毛緩慢揚起,有皺紋的眼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不可能……”光頭白人吓得滿頭大汗,腳後跟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是說,那是一個滿臉是血的喪屍?”
豬腦子點點頭……心跳狂跳不止……
“舉着尼泊爾軍刀?”
豬腦子吓得脊背貼緊大門,害怕得要命,想哭又哭不出來,趕緊搖手,低聲咆哮,“别說了,别說了。”
“把健身房的喪屍,全部殺了?”
豬腦子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不敢說話了。那些喪屍本來已經足夠可怕了,如果它們還能拿刀的話,那簡直是……豬腦子吓得心裏難受極了,身體不停地在顫抖,“求求你,快停下,快停下!”
光頭白人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容,擡起拳頭,狠狠地敲在豬腦子的腦袋上,“叫你他嗎騙我?喪屍都是無意識的東西,它們怎麽可能會拿刀?還是尼泊爾軍刀?”站起身來,光頭白人拍了拍手,做出一個手掌有灰需要拍幹淨的動作,不屑地道,“健身房的喪屍不下50隻,那是這個酒店最危險的地方,喪屍怎麽可能被殺得一幹二淨?”
豬腦子吓得渾身發軟,肥大的身子像是一灘爛泥,軟在了大門旁邊……但他的嘴裏,還是喃喃地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光頭白人站起身來,提起腳兇狠地朝豬腦子踹了過去,“狗砸碎,離大門遠一點,我要出去!”
豬腦子早已吓得無法動彈,他知道這個光頭白人很兇,如果不順從他的話,自己會被打得很慘……于是他努力在地上向前爬,背部隆起像是一隻蝸牛。
突然,‘砰!’他聽見一聲悶響,自己的肥肚子猛地一抽搐……這個光頭白人,竟又朝自己踹了一腳……真的很疼。豬腦子咬緊牙關,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汽車撞飛的野狗,努力地往安全的地方爬。
光頭白人斜着眼,瞪了一眼豬腦子,他的個頭很高大,上半身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手臂肌肉十分發達。他的眉毛顔色有些發白,眉壓眼,眼睛一大一小,耳朵很尖有些變形。這樣一個面相,在中國人的眼裏,屬于那種惡氣十足的壞人相。
“死肥佬,他娘的還不給老子快點閃開?”光頭白人急躁地看着地上的豬腦子,蹲下身來,雙手緊握着豬腦子的衣領,大手直接将豬腦子往身後一拖,“老子這輩子,最讨厭墨迹的人。”
他一臉怒相地看着豬腦子,他本來就很讨厭豬腦子,更不喜歡豬腦子一天到晚怕得要命,哭爹喊娘的模樣……高高舉起右邊拳頭,狠狠朝豬腦子的臉上揮了過去。
“光頭……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豬腦子低聲地求饒,可是光頭卻‘砰砰砰!’一連打了好幾下,将豬腦子的那張肉臉,打得目不直視,慘不忍睹。
左邊眼睛有一坨紫色的淤腫,右眼直接眯成了一條縫。顴骨上淤紫,鼻梁都被打歪了,鮮血從鼻孔裏緩緩地流淌出來。最後,整個人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
光頭白人站起身來,回頭望向卧室,看見兩個沒有穿衣服的金發女人,正一臉驚恐地望着自己……于是光頭白人瞪了這兩個女人一眼,擡手指了指大大的落地窗,聲音低沉,“老子昨天把兩個不聽話的女人,丢了下去……你們如果想下去陪她們的話,就點頭。”
這裏可是25樓,摔下去直接粉身碎骨!樓下全部都是吃人的喪屍,死了之後,屍體還要被喪屍開膛破肚!
金發女人吓得一連後退了幾步……這個光頭白人,真的好可怕……昨天,她們的朋友,不願意做那種事……竟然就……
兩個吓壞了的女人,連忙閉緊了嘴,眼睛情不自禁地流淚,突然聽見一聲‘砰’。豪華總統套房的大門,緊緊關上了,光頭白人,消失了。
門口的地毯上,躺着鼻青臉腫的豬腦子,穿着那件緊繃的白色襯衣,昏迷不醒。
天哪……這個光頭白人,太可怕了……老天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求求你讓這個該死的光頭白人,去地獄吧!
……
光亮的走廊。
紅色的地攤上,躺着幾具腐爛的屍體。
方莫穿着黑色風衣提着帶血的尼泊爾軍刀,停在一間客房的門口。他身上的風衣很濕潤,黏答答地貼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扭頭望向身後,陳琳披頭散發,穿着那件濕潤的玫瑰色毛呢大衣,有些憔悴地跟在自己身後。她雙手環抱自己,下巴到現在還在微微地顫抖,怕得渾身沒有力氣……剛才經曆的一切,真像是在燒紅的油鍋裏滾了一遭,身上的肉都被炸成了油渣,可是人卻還活着。
瑞琪兒站在陳琳身旁,她身上的那件藍色牛仔服,一直在滴水。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雖然希爾頓酒店的中央空調很暖和,可是她的身體卻冰涼,心裏仍舊很害怕……
畢竟,剛才穿越那麽一大波屍群,那喪屍的數量大得驚人,那就是喪屍組成的大海,方莫剛才把大家帶進了屍海,又将大家從屍海裏救了出來。
那種感覺,已經不能簡單地用‘恐懼’二字形容了。幾近瀕臨死亡……又從死亡中僥幸逃脫。這種感覺,就像是被砍了頭之後,用針線把頭縫在自己的身上。
方莫真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他真是膽大包天,讓人覺得可怕!
“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還活着。”瑞琪兒臉色蒼白地望向方莫,她的心髒一直在撲騰撲騰地狂跳不止,全身沒有力氣……她的步伐,隻是毫不聽勸阻地跟在方莫的身後。方莫走動,自己也跟着走,他停下,自己也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