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園的路燈之下,一隻一隻喪屍身體懂得僵硬,它們一瘸一拐佝偻着背,腦袋像是招财貓的手一擺一擺。它們的嗓子中發出一種‘嗬嗬’的猛獸嘶鳴,眼睑下垂,水銀灰的眼睛不斷地往上翻白眼。
一隻喪屍停在一個路燈底下,擡頭望向一棟黃色的公寓大樓,它看見了一張亮着黃光的窗戶……聽見這扇窗戶裏傳來一陣嘈雜的音樂聲……
喪屍頓時倍感興奮,連忙邁開步伐,朝音樂的方向迎了上去。厚厚的雪地,留下了一個又一個黑黑的腳印,音樂聲越來越大,喪屍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激動!
那音樂聲就像是你走在一片空蕩蕩的大街上,突然遇到熟人沖你招手!
喪屍激動地朝着方莫建立的幸存者基地走去,它很餓,它要吃人肉!
突然,‘砰!’一張木門攔住了喪屍的去路,它将身子靠在那木門下,用頭使勁地撞門,‘砰!’‘砰!’‘砰!’卻怎麽都進不去。
它聽見一個人類的聲音,“把音樂關了,有喪屍。”
音樂消失……伴随着那盞黃色的燈光一同熄滅。
第二天。
“起床了,起床了,吃飯了!”
方莫蓋着溫暖的被窩,猛地睜開眼,眼前忽地出現瑞琪兒那張古靈精怪的臉。他怎麽都沒想到,在末世生活多年的他,竟會如此毫無警覺地讓瑞琪兒進到自己的房間。
“莫,你昨天晚上睡的還好嗎?”美國女孩瑞琪兒睜着大大的藍眼睛,天真單純地看着方莫,臉上還挂着一副奇怪的笑容。
方莫掀開被窩從床上坐起來,他知道瑞琪兒肯定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你有什麽要幫忙的,直接說吧。”
瑞琪兒激動地打了一個響指,“真聰明!”瑞琪兒說完,像是一隻矯捷的母豹,噌地一下跳到了方莫的床上,“莫,有一樣東西,我們女性幸存者,特别需要!”
方莫皺了皺眉,瞄了一眼瑞琪兒,有些尴尬,“該不會是那個吧?”
瑞琪兒趕緊點頭,大大的藍眼睛充滿了期待,“不錯!就是那個!”
方莫倒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因爲女人确實很需要‘那個!’“正好,今天我準備和曹胖子他們出去一趟,順便幫你們拿點‘那個’回來。”
瑞琪兒激動地點點頭,抱住方莫,一連猛親了好幾口,“謝謝!”
方莫連忙推開抱着自己猛親的瑞琪兒,美國女孩總是這麽熱情和開放……
‘轟轟轟……’白色皮卡車的引擎聲響起,車前玻璃因爲昨天被子彈打中,玻璃表面上好似被許多玻璃渣覆蓋,白色的裂縫一條一條地蔓延,像是一張偌大的蜘蛛網。
曹胖子穿着黑色皮夾克,雙手叉腰,兩隻眉毛一高一低,眯着眼,打量這蜘蛛網般的車前玻璃,一臉郁悶,“這破玻璃,真他娘的結實!這都沒被打破!”
“操!”曹胖子一臉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肉耳朵,他是真的好納悶!
方莫穿着黑色風衣坐在車裏,搖下了車窗,扭頭望向車外的曹胖子,“上車!”
曹胖子來勢洶洶地把車門一拉,一屁股坐在車上,本來穩妥停在地面上的皮卡車,好像突然猛地搖晃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前方被子彈打成蜘蛛網般的玻璃,雙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怒罵道,“他娘的誰開的槍?”
他扭頭望向後車廂,看見三個大活人,其中一個還是中國人,孫天峰。
孫天峰戴着黑色毛線帽,身上穿着一件黃色的外套,外套後有一個骷髅頭。
曹胖子濃眉大眼一怒,心裏好煩躁地低聲問道,“孫天峰,這玻璃,是你開槍打的?”
孫天峰倒吸一口氣,身子不禁往後一退,背部緊緊地靠着座位。這一槍,确實是他開的。但是他當時是爲了不讓老闆殺人,才會想到開槍把方莫逼走的。
曹胖子瞪了一眼孫天峰,轉過身來,瞄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方莫,毛躁地嘟嘟道,“娘的,這破窗戶要碎不碎的,擋着胖爺視野,胖爺不樂意!”
方莫繼續淡定地開車,心裏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前世,孫天峰曾經用兩片面包救了自己和曹胖子。方莫知道孫天峰是恩人,可是曹胖子卻不知道呐?
這種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感覺,好奇怪。
方莫的餘光看見曹胖子的一些小動作,于是冷不丁地對胖子蹦出一句,“别把玻璃渣濺到我身上來。”
坐在後車廂的三個大活人,聽見方莫這樣一說,覺得很奇怪,玻璃渣?
下一秒,三大活人,突然看見曹胖子那龐大的熊形身軀,站了起來,他身子向前一傾,強壯的手肘高高舉起,厚實的拳頭,竟直接朝車前玻璃砸了過去!
‘砰!’一聲激烈的玻璃碎響,前方吹來冰冷的寒風……那堵被子彈打花的車前玻璃,突然消失了!原本可以抵擋寒風的汽車玻璃,一眨眼地功夫,竟被曹胖子打碎了!
三大活人吓得目瞪口呆,渾身發麻。零下15°的寒風吹來,他們紛紛将自己的衣領豎起,卻還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每一個人都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是因爲天氣太冷,還是被曹胖子的行爲給吓到……
這個魯莽的胖子,好生猛。他和向來辦事沉穩的方莫,好不一樣。
方莫穿着黑色風衣,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十分淡定地開車,模樣和大部分中國男人那樣,濃眉毛高鼻梁……看上去十分地普通,也不知道爲什麽,車後的三個活人看着方莫開車的背影,竟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黑色衣袖上,突然濺了幾顆透明的玻璃渣,方莫扭頭望了望曹胖子,聲音低沉,“出拳還不夠快。”
曹胖子瞄了一眼方莫,挑了挑眉,一副拽炸天的模樣,“胖爺的拳頭,舉世無雙,足夠保護你了。”
方莫笑了笑,啧舌,“啧啧”
‘阿嚏!’後車廂,一個白人女孩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不知是誰,突然厭煩地說了句,“這人腦子有病,把玻璃打碎幹什麽?”寒風無情地刮在臉上,凍得說話的人,耳朵發紅,渾身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