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後,似乎一切都變好了。曾經的饑寒交迫,變成了溫暖的基地和香噴噴的米飯。
曹一凡……陳琳……馬文蓋瑞……這些都是方莫有生以來,最在乎的朋友,都還活着!
對于其他活着的人而言,這個世界是讓人絕望的,活着就是爲了等死。這種感覺就像穿着**的衣服,在寒冬氣溫零下20°的雪地中行走。又像是被電影中的黑社會老大扔進關着藏獒的狗籠,随時都會吃人的狗咬中。
對于方莫而言,這個世界卻充滿了希望,隻要活着,生活就一定會變得更好。
在所有人餓得兩眼發花,冷得渾身肌肉僵硬,腦海中在懷疑‘要不要繼續苟延殘喘繼續活下去的時候’。方莫的卻早已取得晶核強化自身力量,開始建立基地,營救幸存者,擴充自己的隊伍。
前世,末日民間常常流傳一句話,“在末日爆發之初遇到什麽人,決定了你之後會成爲一個什麽人。”
如果在末世之初被人搶了食物,這個人日後也會去搶其他人的食物。如果在末世之初見到有人犧牲同伴去喂喪屍,爲自己争取逃命的時間,這個人将來也會爲了逃命而犧牲同伴。如果見到有人殺人……那麽……
現在,方莫要去找一個人,一個在絕望之下,曾給過他希望的好人。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人的話,在醜陋末世中侵泡五年的方莫,也許會變成一個極其冷血的狂暴分子,他也許會變成一個逢人就殺的邪惡殺人犯,他也許會變成一個極其殘忍的勢力老大。
多虧了那個人在方莫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予了他面包和水,讓方莫在這個即将變壞的世界,看見了人性最善良的一面。
下午兩點,冬日的暖陽透過厚重的白雲,灑在雪白的地面上。
方莫穿着那身帶血的棕色皮革,提着一把帶血的尼泊爾軍刀,形單影隻地走向一輛被大雪覆蓋的皮卡車。
這是陳琳的車。大二的時候,方莫陪着一起去二手車市場購買的,他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再駕駛這輛車。
幾分鍾之後,白色的皮卡車,快速将雪白的地面劃開兩條黑色的軌迹。這條黑色軌迹,一直從公寓樓下,蔓延到校園圖書館。
方莫推開白色車門,一雙棕色的皮鞋踩在雪白的地面。路邊,坐着一隻渾身堆滿雪的喪屍,它的下半身被一堆厚重的白雪覆蓋,它看見一個方莫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突然‘饞液橫飛’,饑餓得要命,它想要撲上去咬方莫一口,腦袋上卻迎來一把尖銳的尼泊爾軍刀。
方莫一步一步地走上被白雪覆蓋的階梯,圖書館的正面,屹立着一隻張開翅膀雄飛的黑鷹,這座石雕是整個大學的驕傲。
鷹象征着銳利,象征着勇猛。
整座圖書館是由灰色的燧石建造而成,哥特式風格。建築的一樓,是希臘式的石柱型建築。
在圖書館的東西兩個方向,分别建造着一個形狀如火炬的尖塔。在它的中間,是一個偌大的圓穹,灰色的燧石上雕刻着一個聖母瑪利亞的彩色浮雕,宗教文化的氣息十足。
圖書館外一片偌大的草坪,末世之前,大學生們喜歡坐在這片草地上讀書,可是現在,這片草地卻被一隻隻喪屍屍體覆蓋。
方莫殺了這些喪屍。
他将尼泊爾軍刀從一隻喪屍的頭顱拔出來,隐約看見圖書館一樓的希臘式圓柱那,出現了一個藍色忽閃忽現的身影。
那是一個大活人,他的步伐很快,和喪屍的步履蹒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在一根一根的圓柱之間,來回穿梭,他身上的藍色外套上全部都是鮮血,但是他的身上,卻沒有被喪屍咬傷的痕迹。他時不時地将自己龐大的身軀,藏在圓柱體後,又謹慎地将自己的頭往外探。
突然,他擡起手,沖站在草坪上的方莫揮手!
這是一個印度男人,卷發,黃皮膚,大眼睛,雙眼皮,嘴唇很厚,他操着一種印度口音的英語,着急地沖方莫揮手,“快過來,你這個傻帽!”他壓低聲音沖方莫嘶吼,很擔心方莫,“外面全部都是喪屍,還不快過來!”
方莫來圖書館是爲了找一個人,也許這個印度人知道些什麽。
“亞洲小子,外面這麽多喪屍,你到現在還活着,真是你的幸運!”印度男人趕緊把方莫往石柱後拉,像是在戰場上面臨槍林彈雨,一個戰友将方莫往戰壕底下拉過來。他皺着眉望向方莫腰後的刀鞘,發現那把尼泊爾軍刀的刀柄上,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眼角不禁微微抽搐,棕色的眼睛,對方莫有一些忌憚。
印度人的眼神,在方莫的身上上下掃視,這個亞洲留學生魁梧身軀上的棕色皮夾克,全部都是褐色的血痕。外面喪屍這麽多,他竟然沒被喪屍咬死,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方莫,方莫踏上草地的那一秒,他便一直躲在石柱後偷看方莫,這個亞洲留學生手持着一把尼泊爾軍刀,毫不畏懼喪屍,每當有喪屍朝他撲過去的時候,他就像隻猛虎似的十分狠辣地将喪屍放倒在地上。
和那些見到喪屍就拼了老命趕緊逃的活人不同,這個亞洲留學生永遠都在與喪屍正面抗衡……他好像不會害怕。
這是一個強者,一個和美國空軍一樣強大的男人。在這個到處都是喪屍的時代,如果能夠和一個強者呆在一起,也許活下來的幾率會更大。
印度男人往方莫的方向走了一步,有些想套近乎,“嘿,亞洲小子,我叫迪恩。你呢?”
“方莫。”
印度人迪恩舔了舔舌,大大的眼睛機靈地轉了一圈,“你現在有地方居住嗎?我和幾個大學生在圖書館裏,有一個臨時的窩。”
方莫揚起眉尖,眼角閃過一刹那的光,也許他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這裏。
前世的這個時候,方莫和曹胖子逃到圖書館外的草坪,饑寒交迫,像是身中子彈的大兵砰地摔在滿是白雪的草地上。二人早已餓得沒有了力氣,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草地周圍步履緩慢地走來好幾隻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