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能用一個和她差不多的身體,活在這群天之驕子的最中心?
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做了什麽啊?他以前的生活,又是什麽樣子?
商以柔忽然覺得身體裏有什麽東西一下子碎掉了,開始害怕很多很多事情,擔心自己的未來,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也許,現在發生這一切都是在提醒她什麽,像是告訴她她的力量還很渺小,告訴她現在所經曆的一切就是她急促想改變她自己的原因。
因爲噩夢遊戲,她看到了最高力量的存在,她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永遠沒有盡頭。
她知道了自己有多渺小,甚至,她覺得自己曾經以爲自己是一顆參天良木就是一個笑話,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蜉蝣。
還是不一定能撼樹的蜉蝣。
她太渺小了,卻想螳臂當車做着一些她根本不能做的事情,她到底在堅持什麽啊?
爲什麽現在她完全看不清她自己了呢?
商以柔腦子裏忽然空白了一下,無數的提問讓她自己都難以跟随着自己的思維,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變得極端,想快速擺脫掉什麽。
但是,擺脫掉什麽呢?
她不知道。
商以柔真的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楚這一切了,她現在努力争取知道一切的權利,但是真的知道以後,她又能做什麽呢?
她從前不想知道,之前總是給自己找借口,說是無所謂世俗,隻想過悠閑的生活。
可是,現在直面自己以後,隻覺得這一切都是來源于她自己的不敢面對。
否則,她早就可以找到洛白,逼問出來很多事情,甚至她也懷疑洛白知道噩夢遊戲都一些信息,隻要她早一點勇敢面對自己,說不定她就不需要在噩夢遊戲裏面走一遭。
她也不需要遇到那些人,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不需要到了現在還在擔心那群人。
甚至來說,不需要到現在都想着一個名字。
她好想結束,她太想結束了。
她不想這樣了,她真的不想這樣了。
可是,她又知道腦子裏這些想法并不應該存在。
她應該沉默了很久,但是電話依舊沒有挂斷,洛白應該在等,等她自己反悔,等她自己屈服于一切。
但是,她不會。
商以柔深呼吸一口氣,再度堅定道:“回來見一下我吧,我們走一下這些年沒有去卻早就應該去的地方,走過這些地方,這個過程就是你和我的考慮時間。”
是的,一個考慮時間,倘若不這樣做,洛白極有可能消失很久完全不讓她知道他在哪。
那麽到時候,她就什麽都不會知道了。
但如果她的跟着他的,那麽就算磨個幾年,她也一定能磨出來什麽信息。
雖然有過剛剛那一段時間的頹廢和茫然,但是,她畢竟是商以柔,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她回到現實世界,可不是真的來苟活一生,遠離紛争,遺忘那一切的。
她要改變這一切,她要做真正的商以柔,她不應該局限于此,她還能站得更高,她還要看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