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季朝成績并不好,而且,還是學了文科。可是,他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商以柔跟了他一天,他的生活很簡單,上課睡覺下課睡覺偶爾上課摸魚偶爾下課上廁所。
然後,一天就過去了。
之後便是背書包回家,然後,回家的路上被一群人堵。
哦?
這厮年輕時候,還是個混混?
顯然不是。
季朝他大哥是個警察,初入社會得罪不少人,這些人來找季朝尋仇了。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依舊背着書包想離開,但是,挨了幾拳被警告幾句,才能回家。
他沒有反抗,商以柔完全不理解,她完全不理解。
在她的印象裏,季朝的身手真的很強,他和溫行止打過,輕輕松松打個平手,怎麽可能打不過這些人。
可是他就是沒還手,安安靜靜回家,然後被他二姐責問幾句是不是又在學校打架了。
他什麽都不說,吃飯,睡覺,一天過去。
之後,商以柔來到了下一個記憶點。
眼前的場景和現在的噩夢世界差不多,到處荒廢殘破,人煙稀少。
季朝坐在天台之上,身邊站着許多他的朋友,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商以柔完全沒見過。
但是她聽說過這個人,以前的季朝幾乎将他當做自己的信仰,覺得有他什麽都能解決。
可是現在,這個人似乎隻是他的朋友之一,他提起這個人時,也不過是幾句話。
“他是我最厲害、最灑脫的朋友,說來我們也好幾百年沒見了,不過,我也沒那麽想見他。”
釋然了,甚至帶着一絲對這個人的原諒。
米迦勒說他有段時間很讨厭這個人,因爲他一盤大棋傷了所有人的心,不過後來釋然了,對這個人更多的是崇拜和尊敬。
她看到季朝這個時候真的很開心,他似乎終于找到了他要的世界。
可是沒過多久,再次的場景轉換,她看到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安安靜靜,回到了以前那個狀态。
他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心裏碎掉了一樣,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到底爲了什麽,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并不是自己。
他一直以爲的二姐和大哥變得蒼白無力,他所愛戴的朋友們變得無比陌生……
後來,她看着他突然放棄了抗争,接受了一切,然後……再次走向永恒的黑暗。
他的有意識原來是個錯誤,原來他以爲的十七年鮮活人生都是他不該擁有的,原來對他那麽好的二姐隻是聽從别人的命令……
之後,商以柔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所有人的生活都恢複正常了,包括他。
季朝回到了學校,世界像是什麽都沒變過,但是又什麽都變了。
他坐到教室養老區的那一刻,他眼中的光芒變得暗淡,她覺得他現在的情緒應該是很複雜的,可是,并沒有。
他淡然,淡然的像是一個向死而生的人。
完全不能在同齡人身上看到的複雜情緒,全都在他身上出現了。
她完全看不懂他了,隻能看着季朝繼續自己平淡的生活。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他開始,向現在的季朝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