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他掐滅了煙,“大概我們很有緣分。”
“這種緣分還真他媽可遇不可求。”
商以柔雙手抄進衣服裏,“你就像死神一樣,一出現就死人。”
“我要真是死神也挺不錯,能和那些挂了的老朋友打打麻将。”
季朝轉身,“我走了,去其他地方,以後就不會再和你遇到了。”
“但願如此。”
然而,商以柔又成了那個一語成谶的人。
自從發現自己不會老以後,他們就開始搬家了,搬到新城市的第一個春天,姥姥去世了。
她參加完葬禮,去河邊喂魚,想靜一靜,卻看到有人在那裏撐了個魚杆,黑色風衣的衣角垂到了地上。
商以柔心中一股無名火,加快了步子走過去,重重地在那個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怎麽就又……”
那人痛呼一身轉過頭來,完全陌生的臉。
“……”
媽的,好尴尬啊。
“嚯,你是有多想我?随随便便穿個黑風衣的人就看成我了。”
季朝倚着欄杆喂魚,這好幾年不見,他還是那個樣子,但是感覺他變得好潇灑,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
商以柔狠狠白了他一眼,又走了。
媽的,這是死神嗎,怎麽她身邊一有人去世,他就出現。
實話說,這真的是一個巧合,季朝說到做到換了地方生活,年紀越來越大了他也就是喂魚養花,日子過得很清閑。
因爲他知道也就是閑這幾天,馬上就要忙起來了。
再遇到商以柔時,是在醫院,季朝來給葉靈運平事兒。
這事兒其實還有點冤枉,葉靈運現在是一個大學教授,好好的在階梯教室上着課,突然一個男的持刀進來。
大概概括,就是他一女學生在外面和人談戀愛欺騙感情,結果人家找過來要殺了這女的,葉靈運一向不喜歡管閑事,一個阻止不及時女生胳膊挨了一刀。
也沒多深,就是一劃痕,然後這女的一家把責任推葉靈運身上,讓他賠錢,也不多,也就京城一套房的錢。
葉教授是肯定有錢的,但是肯定不會慣着這群小腦癱,于是一個電話叫來了季總。
沒錯,季總又東山再起了。
季總說話的功夫,向來就厲害,這要不是手下留情,葉靈運就多了京城一套房了。
然而,解決了事情以後,葉教授很平淡地看着他,“謝謝。”
“就這?”
“不然呢?”
“你不給我磕倆頭感激涕零說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嗎?”
“……”
葉教授本着爲人師表的心,才沒有罵他是個傻逼。
爲人師表德高望重的人走得很快,季朝歎口氣,想着去這醫院的附屬獸醫院買點藥給他養的那隻龍貓吃。
一轉頭,在繳費的地方遇到個老熟人。
季朝愣住了,他走過去,距離她很近很近才道:“你怎麽還是這個樣子?”
是商以柔,這麽多年了,模樣竟然完全沒變,隻是神情有些憔悴。
她沒有說話,把錢繳納清楚,然後拿着手裏的那些證件,很是迷茫地坐到了醫院的長椅上。
季朝站在她的面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