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我我……”馬萬義一下子語塞。
“我是錦城師大的教師,我想問一下,你們今天氣勢洶洶地來到一個普通農戶家裏究竟有什麽事情?”王歸心爸爸來到夏婉潇面前,語氣雖然很平和,但實際上是給夏婉潇一行施壓了。錦城師大在錦城未必算得上最頂尖的大學,但是在全國能夠進前一百的學校對丘山縣還是很有震懾力的。王歸心爸爸雖然隻是說自己是一名教師,但是這些人用大腿思考也能夠明白王歸心至少也是一名教授級别的教師。問題不在這裏,無論王歸心爸爸是什麽級别的教師,都是有可能将八角村的事情捅到省城去的。
夏婉潇臉色一變,她顯然已經感受到了壓力。陳瑞與楊強等人看馬萬義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
馬萬義更是結巴起來:“我,我,我可沒有冤枉黃景陽。他本來就說了要拆掉了我們幾家新建的房子,八角村的事情才會了結。”
“八角村的什麽事情?”夏婉潇似乎突然下定了決心。
“他說八角山主峰那邊的煞氣主要靠我們村裏的大陣鎮壓才沒有洩露,現在大陣被我們幾棟新建的房子破壞了。就起不到鎮壓的作用了。八角山主峰那邊的煞氣已經開始洩露,過一段時間就會蔓延到我們村裏來。到那個時候,我們八角村将寸草不生。”馬萬義急忙說道。
“黃景陽,你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夏婉潇盯着我說道。
我正要說話,背後被人輕輕地推了一下,姐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姐姐向我使了一個眼色。
“你是什麽人?别阻止他說話,讓他自己說。”夏婉潇自然一眼便看到姐姐與我之間的眼神交流。
我微微一笑,說道:“沒錯,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我沒有說要拆他們的房子。”
“但是,你這樣說是封建迷信。而且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拆我們的房子!”馬萬義見我承認,立即興奮了起來。
“迷信?你們自己上八角山看看,看看山裏面還有一樣活物麽?現在山裏的樹木都快全部枯死了。别說。八角山,你們看看我們八角村,除了關在圈裏的養牲,還有一隻在外面跑的禽畜麽?我們村裏以前麻雀成群結隊的,現在你們誰還能找到一隻?你們都以爲這是封建迷信,等過一個月。看你們還覺得這是封建迷信麽?”我也是有些憤怒了,沒想到自己爲村裏人着想,卻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反而還這樣來對待自己。
我說的事情很嚴重,夏婉潇也拿不準,眼睛征詢地看了看陳瑞與楊強。陳瑞與楊強哪裏知道這事情,他們又隻好看向馬萬義與黃立生。
“陽陽說得沒錯。前一陣,村裏的雞鴨鵝全部跑光了。一開始我們還以爲是被人偷了。但是後來有人親眼看到雞鴨鵝都發了瘋一般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八角山裏的鳥早就飛走了,前一陣,從八角山裏跑出一大群野豬,還傷了人。村裏人出去放牛的時候。牛也跑掉了。對了,我們村裏人還去派出所報了警的。”黃立生說道。
派出所所長顧小白連忙說道:“确實有村民來報過警,但是那些禽畜确實是自己跑掉的,禽畜農村裏誰家裏都養了有,又沒有明顯的标識。所以,我們雖然派了民警去調查了,但是沒能夠查出什麽結果。”
顧小白說話底氣不是很足。派出所接到報案之後,認爲不是盜竊案,根本就沒給八角村的村民立案。現在自然變得有些被動。
“但是。就算這些是真的,你也不能夠說這一切都是村裏新建的房子引起的啊?”夏婉潇對這個情況也是一臉的震驚。她這個時候,說話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地笑容:“信不信由你們。我隻是告訴你們這個事實而已。事實上,等過完年之後,我就要接爺爺去錦城了。村裏願意跟我走的人,我也會在錦城給他們安排暫住的地方。到那個時候,八角村再也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你們信不信我的話,并不重要。”
鬼屋那件事情之後,我就已經讓林毅爸爸将鬼屋那一片地購買下來。那一片是錦城出了名的鬼宅,錦城市的房産商都是心知肚明的。之前購買了那塊地的開發商早就找了關系将那片地退給了錦城市政府。這個時候,有人肯接收那塊地,錦城市絕對一萬個願意。地價也不會太貴。其實,隻要有人肯開發那塊地,錦城市白送都是願意的。畢竟那一塊地不打通,對于錦城的整體規劃影響非常大。隻是上一次闖鬼宅已經是農曆年末了。我和林毅爸爸雖然有這個打算,也來不及實施了。但是等政府部門上班之後,林毅爸爸就會去着手這件事情。将來這裏完全可以臨時安置一下八角村的人。實在不行,也可以在郊區找個地方安置。
聽我這麽一說,夏婉潇就神色嚴肅起來,“你現在這麽折騰,萬一到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生,怎麽辦?影響了農業生産,造成了損失誰阿裏賠償?”
“他們要是相信我,跟我去錦城,我就盡量幫助他們在錦城落腳。在錦城找一份事情做。說不定還好過在八角村這裏務農呢。他們要是不相信我,自然可以留在家裏。這本來就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我不會去勉強任何人。”我願意幫助村裏人,是因爲大家非親即故。但是他們如果不相信我,我自然沒有去幫他們的必要。就好像十三叔。我隻是勸他帶全家人出去,卻并沒有說讓他去錦城。對我不信任的人,我何必費力氣幫呢?
“你真的覺得你擔心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夏婉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總是在問一些不着邊的問題。這可把陳瑞、楊強等人急壞了。
“夏縣長。你别聽這小孩子胡說八道。哪裏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我看這完全就是搞封建迷信。小孩子,你别再危言聳聽了啊!否則我會讓派出所把你抓起來。”陳瑞說道。
“對對,你這本來就是在搞封建迷信,現在還想方設法要拆别人家的房子,你這是安的什麽心啊?”楊強也很是惱怒地說道。
我懶得跟他們争辯:“是不是危言聳聽,你們遲早都會知道。”
“吼!”
就在我們說話間,猛然從八角山主峰出來了一聲怒吼聲。幾乎将這個八角山震了起來。
夏婉潇被吓得臉色蒼白。有些站立不穩。
陳瑞與楊強也都是臉色一變。
馬萬義卻還是不知死活地說道:“黃景陽,你剛才不是說八角山上沒有野獸了麽?剛才這叫聲不是野獸是什麽?”
“你也在八角山山腳下活了幾十年的人了,你跟我說說,你剛才聽到了什麽野獸的叫聲?”我不屑地看了馬萬義一眼。
馬萬義自然說不上來,“我,我。我不知道。但是這不重要,隻要能夠說明八角山還有野獸就行了。”
“先别說這個,先把你搞封建迷信的事情處理了再說。”楊強嚴肅地說道。可能他覺得我是在岔開話題。
“對啊,剛才他已經承認了他就是在搞封建迷信了,還說了就是我們幾棟新建的房子影響了八角村的大陣。他是鼓動村裏人來拆我們的房子啊。”馬萬義立即來了精神。
“各位領導,就算你們懷疑黃景陽搞封建迷信,那你們也要弄清楚黃景陽今年才多大啊!他今年才十二歲。難道你們想要把他抓起來。村裏人誰會去相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的話?”姐姐站了出來。面對夏婉潇等人。
一聽說我才十二歲,夏婉潇就有些臉色不太好了。
“馬萬義,你怎麽一開始不說黃景陽還是個未成年孩子呢?”
馬萬義結結巴巴地說道:“黃景陽是隻有十二歲不假,但是他根本别的十二歲孩子不一樣。他本事可大着呢。村裏人都聽他的話。他還在村小辦武術班呢。一個孩子一個學期收兩百塊的學費。”
“還有這種事情?”夏婉潇有些意外。
“他功夫好。村裏的孩子都跟他學功夫。”馬萬義點點頭。
這一下。事情還真是不好辦了。怎麽處理都不太合适。夏婉潇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我看着這些人的臉色變化,揣度着他們的心理變化,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敢把我帶走。這都快過年了,他們膽子再大,再敢胡來,也不會将我一個未成年人帶走。
果然,夏婉潇說道:“情況我們已經基本了解了。黃景陽确實有搞封建迷信的嫌疑。但是鑒于黃景陽是未成年人,而且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這一件事情,我們就不去追究黃景陽的責任了。但是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同類的事情了。”
我還是忍不住說道:“夏縣長。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去了解一下當年八角山主峰發生的事情。曾經有一個考古隊在八角山主峰進行考古,結果一個都沒有出來。你們如果了解清楚了。說不定你們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言盡于此,信不信随你們的便。以後我就不會再管八角山的事情了。”
我一說起八角山主峰的事情,陳瑞與楊強都是臉色一邊。他們是本土官員,自然知道八角山主峰的事情。後來這件事情不了了之。陳瑞楊強卻是聽說了一點内幕的。而夏婉潇是空降下來的外地官,自然是一無所知。
“八角山主峰發生過什麽事情?”夏婉潇疑惑不解地看了看楊強與陳瑞。
“夏縣長,這事情我回頭向你彙報吧。”楊強連忙說道。
“那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裏吧。黃景陽你别再搞封建迷信了。”夏婉潇隻能将今天的事情不了了之。
等夏婉潇一行人剛剛走開,姐姐就抱怨道:“你怎麽什麽話都敢說啊?”
“我畢竟是八角山出生長大的人,就算這是我爲八角村做最後一件事情吧。”我說道。
“行了,好在沒事。以後别意氣用事了。要化解八角村的危機,就隻有這一條途徑麽?”姐姐問道。
我點點頭,“我現在還想不到有第二種辦法。”
當天晚上,村裏有頭有臉的都跑到了我家裏。黃立生自然也在其中。
“陽陽,你說八角山的煞氣真的會蔓延到八角村來麽?”黃立生憂心忡忡地問道。他對我還是很相信的。
我點點頭,“不出一個月,就會蔓延到八角村,甚至還會更快。今天八角山那邊好像出來了一個很厲害的東西。”
“陽陽,你就不能爲八角村想想别的辦法麽?”六爺爺問道。
“六爺爺,不是我不想辦法,是我本事不夠啊。”我苦笑着說道。我就知道,村裏人一旦知道了厲害,就會出現眼下的情況的。
“那可怎麽辦?我在八角村住了一輩子了,總不能老了老了,連葉落歸根都辦不到吧?”大爺爺老淚縱橫地說道。
“八角山的事情,我也沒有絕對把握。将來回發生什麽,一切都是難以預料。所以,我建議大家還是先到外面去避一段時間。等這邊的煞氣完全消散了再搬回來。”我說道。
這個年,對于八角村來說過得有些難。大人們都是憂心忡忡的,走到哪裏都能夠聽到村裏人讨論過年之後,是繼續留在家裏還是帶着一家人往外走。一些老年人是下定了決心要留下來。但是卻希望家中的年輕人去外面躲一躲。
爺爺也不太願意走,“我都在八角村住了幾十年了,現在一走,隻怕這一輩子就回不來了。要是這樣的話,我甯願老死在這裏。”
“爺爺,你要是不肯走,我就留下來陪你。”我連忙說道。
我這麽一說,爺爺就沒辦法了。
這一次去錦城,老黃也不能留在家裏。元帥和三朵花也要帶走。但是這幾個要帶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隻要肯出錢,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
跟我去錦城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各家都準備出去躲一躲,不過很多人選擇附近的親戚家裏,這樣他們可以随時回來照應一下家裏,如果沒有我所說的事情發生,他們就沒有必要搬出去。
不願意走的人,我一律沒有強求。仍憑他們自己選擇。生死都是他們選擇,将來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馬萬義依然堅信是我害他們家。村裏人絕大部分都搬走了,他依然留了下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