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新聞的時候,新聞上說,已經研制出專用的疫苗,傳染病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這則新聞讓我感覺很意外,也很困惑,這真的是傳染病麽?這種病能夠傳染沒錯。但是卻與一般的傳染病是不一樣的。生病的人身上的那股黑氣,與這種邪氣是不一樣的。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出來。但是電視裏卻說得很明白,專業也出來解釋這種疾病的病因、病原物,以及新近研發出來的專用抗體與疫苗。
爸爸媽媽很高興,疾病得到了控制,意味着他們明年可以繼續去南方打工。如果是以前,我會盼望爸爸媽媽能夠留下來。但是現在,我卻沒有了這種想法。我甚至在内心中盼望着這種分離。
“哥哥。叫我武功好不好?”弟弟拉着我的手不停地甩動。
“練功夫很辛苦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弟弟。
“我不怕辛苦。”弟弟堅定地說道。
“陽陽,過來,我跟你說點事情。”就在我猶豫着該怎麽回答弟弟的時候,爸爸叫了我一聲。
我走了過去,感覺爸爸在這個時候喊我似乎有些不對勁。
“爸爸叫我呢。東東聽話。”我在弟弟的臉頰上捏了捏,跟着爸爸走了出去。
爸爸不時地往後面看,一直走到村口的那棵大樟樹下,爸爸才停了下來。
“陽陽,爸爸媽媽知道你一直在怨恨我們,我們不求你的原諒。”爸爸擡頭看着蔥茏的樟樹,接着說道,“一直以來,爸爸媽媽都很愧疚。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爲人父母,不該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但是我們甯肯這麽做。你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你能夠變得現在這麽有出息,爸爸媽媽打心裏爲你高興。但是,我們不希望弟弟将來變得跟你一樣。我們這個家,隻要一個人走你這條路就行了。至于弟弟,我們甯肯他隻做一個普通的小孩。普普通通的小孩。過年之後,我們就會帶着弟弟去廣東。以後。我們一家依然會聚少離多。你照顧好你自己。爸爸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一定要記住,本事再大大不過天地。做人要有敬畏。”
不知道爲什麽,聽到這裏,我的眼眶裏的淚水不住的往外流。誰讓我與衆不同?我甯可我隻是普通人。我知道爸爸叫我過來的目的了,他們依然不願意我影響弟弟未來的生活。他們甯願弟弟将來平平庸庸。也不願意他走我的路。我默默地轉身離開,我已經走向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注定将來不能侍奉雙親于身前。弟弟将來或許平庸,但是卻不會像我這麽艱辛。
我也知道,這一次與父母兄弟的分離之後,隻怕将來難有幾次團聚。
我不知道是怎樣回到了家裏,弟弟立即迎上來拉住我的手。
“哥哥,現在該教我武功了吧?”
“不行。”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弟弟一下子懵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我的态度會發生如此的改變。
爺爺奶奶也一下子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我出去之前與我現在的态度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改變。他們向我望了過來。
廚房裏,媽媽乒乒乓乓地切菜聲也猛然停止,探出腦袋出來看個究竟。她本來很欣慰我們兩兄弟能夠融洽地在一起。但是。事情驟然發生了轉變。
“爲什麽?”弟弟眼睛裏已經朦胧一片。
大家都看着我。
爸爸也走進了客廳。他表現很平靜,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看了看爸爸,我知道他的心意。
“不行就是不行!”我扯開弟弟的手,轉身往門外走去。
“陽陽!”爺爺大聲喊道。爺爺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怒意。他對我如此對待弟弟很是不滿。奶奶連忙将爺爺拉住。
哐當!
媽媽手中的菜刀掉落到廚房的瓷磚上,差點就傷到了自己。
弟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我與爸爸擦身而過,他卻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除夕前一天,我背上了行囊離開了八角村。
“陽陽。陽陽!”就在我向着大樟樹跪了三個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爺爺追了過來。
我停了下來,有些哽咽:“爺爺。”
“你要走了就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麽?”爺爺知道我的本性。知道發生那樣的事情,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我搖搖頭:“爺爺。我要走了,你以後要保重身體。”
“你不打算回來了?你不認我這個爺爺了?也不要你的家了?”爺爺連問了幾個問題。眼睛熱切地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沒有回答爺爺的問題。提着包,毅然轉身離去。
爺爺長長地歎息一聲。
我沒敢回頭看,因爲我擔心一旦回頭,也許我就沒辦法下定決心。但是我卻又特别想回頭,因爲,我不知道以後我什麽時候才會回到這裏。
“師父,師父!”
走了沒多遠,又聽見身後黃書朗他們在大聲地呼喊。
我停了下來,轉身看去。黃書朗、馬金棟、李麗娟三個人都背着背包追了上來。
跑到我身邊,黃書朗不停地喘氣。
“師,師父,你走得太快了。我,我,差點沒跑得斷氣。”黃書朗大汗淋淋。
馬金棟索性什麽話都沒有,雙手按在膝蓋上不停地喘氣。
倒是李麗娟氣息均勻,“師父,我們決定也不在家裏過年了,跟你一起去錦城過年。”
“爲什麽啊?你們在家裏過年過得好好的,跟我去湊什麽熱鬧?”我不解地問道。
這馬上就到過年的當頭,讓他們因爲我不能夠在家裏過年,我有些過意不去。
“我爸說了,師父就是我們的天,師父要去錦城過年,我們當徒弟的自然也要跟着過去,反正過了年也是要去錦城的。早幾天走,跟晚幾天也沒什麽區别。林老師在錦城過年,我好想她呢。”黃書朗說道林老師,眼神就有些迷離。我隻好踢他一腳教他做人。
快到鎮上的車站的時候,十三叔騎着摩托車趕了過來,提着一大堆的東西。
“陽陽,你的事情,十三叔就不問你了。問你,你也不會說。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照顧好自己。你救了十三叔,十三叔感謝你,但是十三叔還是要勸你一句,在外面救人要分清楚對象。有些人值得救,有些人不值得救。”十三叔将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包塞到我的手中,然後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轉身就走。
說起來這一次的事情,還真是與十三叔有點關系。我出手配藥治好了十三叔,但是爸爸對這件事情非常不滿。認爲我這樣莽撞,遲早會連累了家人。也因此,他對弟弟跟我學武術的事情非常地排斥。這隻是一個引子而已,其實爸爸早已決定好了一切。我無論如何表現,始終無法赢得他的态度轉變。他對我修煉的武功,非常地排斥。但是我修煉的道已經完全融入到我的生活之中,根本不可能舍棄。我自然也明白這些,這也是我毅然選擇離開的原因。
我與天陰教已經勢如水火,遲早會有直接面對的一天。将來,我的家庭也許會受我的牽累。所以,我遠遠地離開他們,他們也許會更加安全。另外,夢境對于我究竟是福是禍,我也無法确定。
另外最重要的原因則是八角山那個怪異的漩渦。每次我的神識出竅,總是差點就被吸入漩渦之中。并不是我非要冒險将神識釋放出來,而是神識每次都是無意中釋放了出來。在八角村,我已經無法感覺到安全。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被吸入那個可怕的漩渦之中。
當除夕的早上出現在姐姐的面前時,将姐姐吓了一大跳。
“景陽,你怎麽回來了?你們怎麽沒在家裏過年,全都跑回錦城了?”
“林老師,我們在家裏都挺想你……”
我一腳将搶台子的胖子踢開。
黃書朗有些幽怨地看着我,卻不敢說話。
林老師看着黃書朗有些搞笑的樣子,忍不住噗呲一笑,半掩嘴巴笑道:“别老是欺負黃書朗。快說,你們怎麽跑到錦城來了?”
“你一個人在錦城過年,我們呢不放心。所以跑了過來。”我笑道。
“黃景陽!你不知道每次你撒謊的時候,眼睛總是會東張西望的麽?”姐姐伸手便掐住我的耳朵。
這一次,無論姐姐怎麽審問,我也沒有說出真相。這個秘密也許一輩子要埋藏在心底了。
姐姐知道我有苦衷,沒有再問。反正我們也已經到了錦城,這個時候想趕回家過年也已經來不及了。連忙将我們帶來的東西放好。再帶着我們出去逛街,購買過年物資。如果我們不來,姐姐準備随便将就一下,就算是過年了。但是我們一來,她就不像過得太簡單。因爲過年對于小孩子的意義,與對于大人的意義是大不一樣的。小孩子是在長大,而大人卻是在變老。
各種各樣的好吃的,還有煙花炮竹,還有,每人一身新衣服。這個年便已經齊備了。
轟!
美麗的煙花在天空綻開,好美麗的新年!(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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