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懿步子一頓,冷魅的眸子看一眼小厮:“既如此,帶她們去拜會慕容家主,陳伊人是慕容家主的姨娘。”說完不看小厮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厮愣了愣,撓撓頭,似乎王爺說的有理,轉身去回複宮紅丹:“公主,我家王爺說了,陳姨娘是慕容家主的姨娘,公主想見姨娘,隻需慕容家主同意就行。慕容家主的榮壽堂在這邊,公主請。”
宮紅丹臉色變變,自己都找上門來了居然還避而不見!但對方的話又說的合情合理,她根本沒有反駁的理由,心裏憋了一股氣:“本宮出來時間有限,見慕容家主就不必了,直接帶本宮去見陳姨娘吧。”
這些年打着幌子來府上想見王爺的女子多了去了,因此對宮紅丹這樣突然反悔不見慕容家主的行爲小厮早就見怪不怪,答應一聲,忙往前面領路。
陳秋水眼神閃閃,垂眸掩飾住眼底的一絲失望,原以爲随着閉月公主過來就能見到王爺,沒想到竟然還是不能夠。見閉月公主往前走,忙斂了心思跟上去。
榮壽堂坐落在整個王府的後面,單獨的一座院落占地頗廣,分成前後兩進小院子,猶如一個單獨辟出來的府邸,裏面住着慕容沣和他的姬妾,門前有侍衛把守。
慕容懿雖然軟禁了慕容沣,不允許他出來,但卻沒有禁止别人進去探望。
因此,當小厮領着宮紅丹她們過來後,直接将她們請進了院子。
屋子裏,陳伊人正不依不饒的抱怨:“老爺,我們都被拘了這麽些個日子了,王爺到底什麽時候打算放我們出去,王爺再位高權重,那也是你的兒子,你都不能管管麽?”
慕容沣煩躁的看她一眼:“行了,你就少說兩句!”
“我怎麽能少說!要不是你們慕容家的人,我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麽!”陳伊人立刻豎了眉毛,給這個老男人爲妾她都已經憋屈的要死,現在居然還被軟禁起來。出不去的話,她怎麽找莫寒寒那個小賤人報仇!
“我慕容家的人?”慕容沣睨一眼陳伊人,“當初賜婚可是你祖父陳倉求皇上下旨的,不然,哪有後面這許多事情!”納自己兒子的未婚妻爲妾,不管怎麽想都别扭,就是說出去也不好聽,慕容懿這孽子,果然會給他堵心!
“是我祖父請旨的又怎麽樣?後面的事情如果你不同意,又有誰強按着你不成?我祖父可沒逼着你入洞房!”提起這節,陳伊人就恨的要命,她好好的清白,就這麽毀了!
“你!”慕容沣被噎的臉一紅,手猛的一拍桌子,“放肆,這就是你和本家主說話的态度!”
陳伊人完全不懼他,自己作爲陳家嫡女被迫嫁給他爲妾,祖父心裏就不知道如何憋火呢,要是他再敢動手打自己,祖父必然饒不了他!
眼裏含了一抹蔑視,挺挺胸脯:“慕容家主好大的架子,既然如此,何必委屈自己窩在攝政王府,直接回慕容府多爽快,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強似在這受人折辱!”
“你——”慕容沣揚手,到底不敢打下去,憤恨的一甩袖子,“無知婦人!”他難道不想回慕容府麽?但是他現在不能回去!
見被自己這樣擠兌慕容沣還能忍下來,陳伊人眼中的蔑視更重。
正鬧着,外面小丫鬟來報:“禀老爺,閉月公主和陳大小姐來訪,要見陳姨娘。”看屋裏氛圍不對,趕忙縮縮頭。
“她們來做什麽?”沒等慕容沣開口,陳伊人先皺起了眉頭,她和大姐一向不和,該不會是來看她笑話的吧?轉念一想,還有個閉月公主,這個閉月公主她雖然沒有見過,卻也知道她是雲國的使臣,雲帝最喜愛的公主,或許可以借她之手走出這裏,幾乎一瞬間陳伊人就有了決定,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走,“既然是來看我的,就将公主她們請到我屋子去。”
小丫鬟偷偷看慕容沣一眼,見慕容沣隻是沉着臉沒有反應,趕忙低頭應聲,出去領人。
“老爺,這個陳姨娘也太大膽了,竟然無視您就自己做決定。”旁邊一個姬妾大着膽子道。
自從這個陳伊人來了,仗着自己年輕,還有個做太傅的祖父,一直高高在上的不将她們放在眼裏,呼來喝去的如同丫鬟一樣,現在能在老爺面前告她一狀,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慕容沣額頭青筋跳跳,臉沉的更厲害:“閉嘴!”起身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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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禮後,陳伊人看向陳秋水:“姐姐難得有心來看望妹妹,實在是出乎妹妹的意料啊。”
陳秋水臉上笑意一僵,随即恢複正常,柔和的聲音裏帶了一絲無奈:“妹妹哪裏話,我就你這一個嫡親妹妹,自然惦記,隻是王府門衛嚴緊,不是閉月公主,姐姐也進不來呢。”
陳伊人冷哼一聲:“既然姐姐如此惦記,不如回去和祖父說說,接妹妹回家小住一段時間,祖父最疼姐姐,想必不會不聽的。”
“妹妹這是哪裏話,所謂出嫁從夫,祖父雖然疼愛咱們,卻也越不過慕容家主去,無緣無故的怎麽能随意接妹妹回去,平白的讓人猜忌。”陳秋水柔柔的勸解。
“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這麽多理由!”陳伊人睨陳秋水一眼,側過臉不再看她。
陳秋水頓時臉上含了一抹苦澀,泫然欲泣:“不是姐姐不願意,實在是……”
“好了!”陳伊人不耐煩打斷她,“整日這麽裝,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快把你這小媳婦的樣子收起來,看着就惡心。”反正她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沒必要再像以前一樣那麽慎重。
陳秋水頓時被噎的紅了臉,貝齒輕咬,滿眼委屈,欲語還休的樣子,看起來像一個受了冤枉還不忍心苛責妹妹的好姐姐。
宮紅丹在一旁坐着,皺皺眉:“好了,你姐姐也是好意來看你,你何苦如此折辱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尖酸刻薄的女子,怎麽會是秋水的妹妹。
陳伊人敢苛責陳秋水,卻不敢對宮紅丹無禮,聽宮紅丹這樣說,抿抿嘴唇,到底沒有說什麽。
宮紅丹揮揮手,屋裏伺候的人都退下,這才看向陳伊人:“你在王府待了也有些日子,可知王爺喜歡什麽樣的人?”打探慕容懿的喜好,才是她來的目的。
陳伊人看宮紅丹百花爲之失色的容貌,眼裏劃過一抹嫉妒,很快将這抹嫉妒壓下去:“王爺喜歡厚臉皮的人。”
“厚臉皮?”不隻宮紅丹,就是連陳秋水都愣住,“你這麽說,可有依據?”
“當然”陳伊人端起茶杯抿一口,“那個小廚娘就不必說了,厚顔無恥的程度是我平生僅見。那小廚娘自從宮宴生病後,府裏又住進來一名女子,你們知道麽?”
“什麽女子?”
陳伊人眼中劃過一抹怨毒:“江湖女子,據說是王爺的師妹。剛來的時候日日纏着王爺,王爺命人将她扔了回去,結果她又跑了出來繼續纏着王爺……聽說,她現在都可以自由進出王爺的書房了。”雖然她們不能出去,但是伺候的丫鬟婆子可以出去,所以,王府一有什麽事情,她也能很快知道。
“果然是厚臉皮!”宮紅丹眼中劃過一抹鄙夷。
陳秋水頭微低,不說話。
“就是臉皮厚,所以才得了王爺青睐啊。”陳伊人眼中劃過一抹不甘,“早知王爺喜歡臉皮厚的女子,當初我便是舍了那一身禮儀廉恥又怎麽樣!”
宮紅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見陳伊人拿碗蓋撥撥茶湯,繼續道:“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發現這厚臉皮也是有技巧的,可不是随便怎樣都可以。”
“什麽技巧?”宮紅丹一愣,看向陳伊人,就是陳秋水也擡起頭看向陳伊人。
陳伊人撥着茶湯的蓋子放下,看她們一眼,眼中劃過一抹笑意:“我整天在這裏,實在憋悶的腦子有點不清楚,一時半會的還真想不明白,或許換個環境,我就能想清楚了。”想平白無故的在她這套消息,門都沒有。
宮紅丹臉色一凝,臉色沉了沉:“你這是和本宮講條件?”
“不敢,我隻是想請公主幫忙而已。”陳伊人也不掩飾,眼睛落在陳秋水身上,笑意涼薄,“其實如果姐姐肯幫忙的,公主就能省了很多事的,就看姐姐願不願意幫了。”
陳秋水袖中手攥緊,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如果姐姐能幫忙,自然會幫,怎會讓公主爲難。”該死的,竟然挑撥自己和閉月公主的關系,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心機了!
“那就好,那我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陳伊人仿佛松了一口氣,笑着端起茶,“姐姐你們過來還沒用膳吧,這裏雖然憋悶了些,但廚子還是不錯,一會你們就留下一起用膳吧。”
宮紅丹連茶都不肯喝她這的,哪裏會留在這裏用膳,臉色不虞的起身:“用膳就不必了,本宮也該回去了!”不等陳伊人送,站起來就往外走。
陳秋水忙着跟出去。
“一個妾室竟然敢跟本宮講條件,好大的膽子!”馬車裏,宮紅丹氣的臉色通紅。自從來了這宸國,一個兩個的竟然都敢不将她放在眼裏!等她嫁給了攝政王,看如何收拾她們!
“公主息怒,妹妹也是心裏苦楚才這樣……”陳秋水低低勸解。
“苦楚?她有什麽好苦楚的?她都這樣擠兌你了,你還替她說話!”宮紅丹怒火更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陳秋水,“也就你這軟和脾氣,受欺負了都不敢吭聲,要是本宮,早就教訓她了!”
恨恨的罵兩句,宮紅丹這才平息下來:“行了,将她弄出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做了,你在宸國熟悉,和她又是姐妹,辦起事來自然比本宮更容易。”理所當然的态度,仿佛陳秋水是她的下人一般。
陳秋水低頭,遮住眼中劃過的怨毒:“我回去後會和祖父商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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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不知京中的這些事情,自從來了無影山莊後,她幾乎每天都泡在作坊裏,手把手的教那些工人如何制作純度高的胭脂水粉,睫毛膏的配和雙眼皮貼的材料選用及炮制。
索性慕容懿撥給她的那五十個人手腳都靈活,并不用她費多大力氣就能将事情做的很好。
“姑娘,你都在這裏呆了一天了,休息一會吧。”眉娘看寒寒還在作坊裏轉,忍不住出聲。
寒寒帶着眉娘走出作坊:“現在制作了多少成品出來?”
“各色胭脂每樣各五百盒,香粉一千盒,睫毛膏一百支,雙眼皮貼七十套,遮瑕膏五十盒,美白霜十瓶,保濕霜十瓶。”眉娘将昨天才查的賬目報告給寒寒。
寒寒點點頭,沒有現代化儀器的情況下,能在十天的功夫制作出這麽許多東西,這些工人實在是辛苦了!
“這個月,給她們每人漲三兩的工錢。”
“是”眉娘眼中劃過一抹喜悅,她正想着和姑娘說這事呢,沒想到姑娘倒是先提起來了。
寒寒笑着看看眉娘,帶上桃花面具後除了婉約的氣質外,竟又添了一股神秘的韻味,當初她也隻是按照記憶中的尺寸讓林管事去打造的,沒想到眉娘戴上了竟然十分适合。
眉娘摸摸臉:“姑娘這樣看我,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這個面具很适合你。”寒寒收回目光,“京城的鋪子還有三天就開張了,明天你随我回去,先和鋪子裏的人熟悉一下,那邊我幫你找了一個管事,你有事直接吩咐就行。再派兩個人将這些制好的胭脂水粉運出去。”
眉娘眼中劃過一抹驚喜:“是!”沒想到這麽快自己就可以做老闆了,果然跟着姑娘沒錯!
“姑娘”晴空跑過來,一張娃娃臉上滿是興奮。
“怎麽了?”寒寒疑惑,什麽事值得晴空這麽高興?
晴空看一眼眉娘,眉娘忙笑道:“庫房的貨還需要理一理,我去清點一下。”說完轉身離開。
晴空這才湊近寒寒滿臉神秘的道:“主子來了。”
“什麽?”寒寒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王爺來了。”晴空解釋。
寒寒腦中白了白:“他來做什麽?”京中不是還有各國使臣在麽?他能脫開身?
晴空有些無語,主子擺明了是爲了姑娘來的,姑娘竟然還問主子來做什麽。剛想要說兩句,就見寒寒大步往前走:“他在哪?”
晴空眼中劃過一抹促狹:“在姑娘的屋子等着呢,奴婢還有事,就不陪姑娘一起過去了。”說完也不管寒寒答應不答應,扭身躲了。
寒寒翻個白眼,繼續往前走。
回到院子時,就見暗三和碧霄守在門外,一見她回來,兩個人忙着站遠些,讓出屋子:“姑娘回來了,姑娘請進。”
寒寒嘴角抽抽,懶得理他們,推門進了屋子。
屋裏慕容懿坐在椅子上,手裏正拿着她寫的一些護膚品配方細細的看,聽見動靜,手中配方放下,狹長的眸子瞥過去,眼中劃出一抹笑意,長臂一伸:“過來。”
寒寒翻個白眼,挑個離他遠些的凳子坐下:“你怎麽過來了?”過去了又是一頓磋磨,她才不要。
慕容懿被她的舉動氣笑,身子站起來:“本王不過來,怎麽知道你個小丫頭這麽沒良心,寫了這麽多配方,竟然一封書信都不給本王寫。”到後面,隐隐有些磨牙的味道。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寒寒擡頭,心裏莫名緊張,咽咽唾沫:“那個,不是有暗三他們每天給你送信麽,還用我寫什麽信。”别以爲她不知道,暗三每天都和京城有聯系。
慕容懿俯身,一張俊顔貼近寒寒,鼻息清晰可聞:“他們寫的能和你寫的一樣麽?”真想掰開這小丫頭的腦袋看看裏面想的什麽。
寒寒一窘,小手去推慕容懿的腦袋:“你離我遠些,這個樣子,怎麽說話啊。”好吧,其實是她不知道說什麽,她能說她一忙,就給忘了麽?這麽說,慕容懿更得氣死。
慕容懿大手握着寒寒的小手,垂眸看看,眼前的小手柔若無骨,白皙細膩,尖尖的指尖上泛着淡淡的粉紅色,如同粉色珍珠一般晶瑩誘人,忍不住将這漂亮的手指頭放入口中輕輕啃咬。
寒寒臉一紅,仿佛觸電一般,飛快的将手指頭從他嘴裏抽出來:“我才上了茅房的,你也不嫌髒!”其實洗手了,但就是忍不住惡心這厮,讓他總是逗弄自己!
慕容懿臉一黑,一點旖旎心思頓時被擊的粉碎,又氣又笑的捏捏寒寒的小臉蛋:“你可真是會破壞氛圍!”
寒寒捂着臉哼哼:“誰讓你總是動手動腳的!”
“上了茅房本王也不怕,你全身上下有哪是本王沒有親過的?”慕容懿眼中劃過一抹惡劣。
寒寒一窘,整個臉都燒了起來,忍不住瞪向慕容懿,沒等說話,下巴突然被人鉗住,帶着淡淡冷梅香氣的唇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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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哒,下午繼續二更,争取今天能寫夠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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