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鄉村生活倒是悠閑,沒有城市喧嚣,晚飯也比城市早上幾分。
“陽陽!你去看看你爸爸怎麽回事?”媽媽目光看着,佯裝生氣道,“都一個下午了,家裏來客人了也不出來照看一下,忙得昏頭昏腦也不過來幫忙……”
“哈哈!終于知道了!困擾我這麽久的難題終于解開了!哈哈!”
我準備往爸爸的房間走去,爸爸的笑聲從房屋中傳了出來,随後看到爸爸扭扭脖子,一臉春風得意走了出來。
我内心有些激動,看着爸爸,跑上前去低聲開口問道:“爸爸,說說呗?”
“咦……有客人來了?哈!小凱也來了!那是你的女朋友?嗯……漂亮,給你做媳婦綽綽有餘了!”
爸爸沒有回答我,看向我的身後。聽到爸爸這麽一說,我回頭看去。叔叔叼着一支香煙站在門口,雙眼若有若無打量着爸爸,小凱和小雅也走出來,兩人的位置有些靠近的緣故,被爸爸誤會了。
小雅一臉通紅,趕緊向一旁移去,和小凱保持一段距離後,對着爸爸恭敬開口說道:“呀……叔叔,您好,我叫小雅,是陽陽的女朋友!”
小雅面紅耳赤,一副嬌羞的表情。小雅雙手不停拈弄衣角,看着爸爸一眼,又看向我,随即低下頭。
“陽陽?”爸爸疑惑看着我一眼,我不知道從何談起,不敢看着爸爸,爸爸大聲說道,“哈哈!好!好!好!有出息!這兒媳婦不錯!我這就應了!”敗獨壹下嘿!言!哥
爸爸拍着我的肩膀,顯然十分開心。我的内心不由暗暗罵道:“媽的!當初走的人是你,現在回來了還這麽大張旗鼓。我自己吃了黃連,還要給你賠笑……”
“楊忠!!!就隻知道聊天了嗎?!還不快把他們招呼過來吃飯了!”
我對着爸爸強裝擠出一絲笑容,側臉狠狠瞪着小雅一眼。祖屋内傳來媽媽大聲咆哮聲,爸爸臉上恢複平靜開口道:“都幾點了?這就吃飯了?”
“走走走!吃飯去!咦?陽陽你幹嘛啊?還害羞?人家小雅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麽?想當年我也是這麽過來的,見長輩要大方!知道不!什麽表情?難道教教你錯了嗎?”
我把臉側過一旁,被爸爸看在眼裏,不停對着說道。
叔叔幾人在一旁忍俊不禁,媽媽突然從身後冒出來,對着叔叔喝道:“小猛啊?很好笑?弟媳什麽時候帶回來看一眼啊?”
“咯……”叔叔突然僵住,所有笑聲咽了下去,一言不發,低着頭往餐桌走去。
晚餐桌上,我沒有任何興緻。不敢看着爸爸媽媽,不敢看着小雅。我總感覺小雅不簡單,她表現得太釋然,而且那一群大漢對她言聽計從,我不由暗暗提防着這一個女人。
本以爲回到老家,一切迷惑都會解開,而如今我似乎深深陷入這種泥灘之中……
“幹!!!咦?陽陽?你怎麽這麽慢啊?”小凱突然打斷我的思緒。
我有些尴尬端起土碗,看着臉色微紅的小凱,手中的土碗和小凱端起的土碗狠狠撞上,大聲喊道:“幹!”
飯桌上有些平靜,媽媽經常給小雅夾菜,爸爸和叔叔偶爾邀上小凱我倆喝上一小口。我有很多話想要開口,卻無從開口。
“嗯……明天祭祖!今晚大家都早點休息,特别你們幾個年青人都不要熬夜了!”爸爸說着“熬夜”兩個字還深深看着我一眼,我一陣汗顔。
“忠呆子!喝多了吧?”媽媽瞪着爸爸,說道,“喝多了你就少說幾句吧!年青人的事,年青人自己處理……咱老了,幫忙收拾屋子,做做飯菜就行了……”
爸爸幹笑幾聲,說道:“是是是!老了,随你們年青人折騰!”
飯桌上陷入尴尬,我低着頭,偶爾擡頭邀上小凱喝一口。
我喝得有點高,不知道是和小凱喝酒高興,還是心裏有些郁悶。
晚飯過後,小雅洗漱好後,徑直往我的房間走去。我的房間……此時更像是小雅的房間,我狠狠瞪着離去的背影,内心滿是無奈。
我把小凱送走,後面的事我就有些迷糊了……
翌日。農曆十月十三,第二個牛場天。
天微微亮,睡夢中的我便聽到外面有一絲絲動靜。
“早啊!小雅!”
“早!阿姨!”
“陽陽還沒起來嗎?這臭小子越來越懶了,今後你可多得管管!”
“阿姨……他,他!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呢……”
“啊?他昨晚沒有……這小子!我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我聽到門外傳來一聲“砰砰砰”的敲門聲,我帶着惺忪的睡意坐起在床上,牛頭寨裏的熱鬧漸漸傳入我的耳朵裏。
祭蚩節,祭桌上擺九個碗、九塊粑粑、九堆菜肴供與九個祖公。家家都要備上糯米粑粑、甜酒、魚、菜葉、樹葉,請祭師念祭詞,舉行祭祀儀式。
史書記載:“九黎共有九個部落,其酋長是蚩尤,他有兄弟八十一人,即八十一個民族酋長”。“祭尤節”祭師在誦祭詞時,分别念八段相應的内容,每段都分别供上九碗酒。
祭蚩節,早上最繁瑣,一家人忙前忙後忙個不停。小雅處處充滿好奇,她是第一次過這樣的節日。
三叔公一臉莊嚴念完祭詞後,我終于松了一口氣,此時已經時過正午,肚子一直“呼噜”叫個不停……
“三更叔!留下來吃個飯了再走吧!”媽媽開口說道。
“不了……我還需要忙呢……”
三更叔匆匆忙忙說着便走了出去,祭師在今年是最忙,也是最累的一天。看着三更叔離去,小雅走過我的身旁低聲問道:“啊松?聽說下午還有‘河祭'?”
小雅一臉好奇,我低聲回答道:“嗯!”
“都餓了吧?快過來吃飯吧!特别是小雅……從來沒有這麽晚吃早飯吧?”媽媽看着小雅滿臉心疼,開口說道,“一會兒多吃一些!”
“沒事的,阿姨,我真的沒事。給你們添麻煩了!”小雅微笑着說道。
一家人很快對着桌子湊過去,我漸漸陷入回憶中……
“河祭”是牛頭寨一種極爲特别的祭祀,每年祭蚩節,都會舉行一次河祭。我不知道河祭是爲了什麽,但是這麽多年,我很清楚河祭十分怪異。
河祭的位置就在石橋那兒,石橋下方的河水不是很急很深,但是每年的祭蚩節,河水都會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