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殇聽到華墨兮的猜測，也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法緣大師就是南境人。”</p>
“你的意思是？”法緣大師和白貴人有染，六皇子極有可能是白貴人出軌後生下的孩子，若這毒與法緣大師有關，那麽白貴人布局的時間，可就要定在多年前了，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六皇子是否出生了。</p>
不，不對！法緣大師出現在二十年前，若是那個時候白貴人就開始布局，這女人的心機也未免太恐怖了！</p>
“你知道白貴人和法緣大師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嗎？”華墨兮不确定的問道。</p>
“應該是在本王出生前，但本王沒有找到證據。”宴殇也是近些年手裏才有了一些得用的人，而關于各種消息的調查，也是這幾年才開始的，所以很多事情，哪怕他已經有了懷疑，卻很難找到證據。</p>
“将人抓過來問問就是了。”華墨兮簡單又粗暴的建議道。</p>
宴殇手指動了動，就像是他的心思一般，也動了動，“法緣大師住在皇寺裏，若是突然失蹤了，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p>
“王爺還在乎這個？”華墨兮一路辛苦趕回來，坐下後卻是連個倒水的都沒有，隻能自力更生了。</p>
宴殇見她如此随意的樣子，不僅沒反感，反而還放松了許多，“還沒到那個時候。”</p>
華墨兮歪頭想了想，她腦子簡單，不喜歡将事情變得複雜，所以也不懂這種層層遞進，猶如解密一般的樂趣。</p>
“你這是在玩遊戲嗎？”華墨兮無法理解其中的樂趣，“就不怕玩脫了？”</p>
宴殇有點驚訝于這樣的形容，他想了想，“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你就是屬于本王的最佳作弊工具，有了你，本王什麽都不怕。”</p>
華墨兮看着宴殇認真的樣子，耳朵一點點紅了……</p>
“王爺，我說過的……”華墨兮的聲音有點低，宴殇反射性的問道：“什麽？”</p>
“美人計對我不好使！甜言蜜語也沒用！”華墨兮的聲音格外的重，就怕宴殇聽不清。</p>
宴殇瞬間臉黑，咬牙道：“本王沒有！”</p>
“有沒有王爺自己清楚！”華墨兮一臉你竟然敢做不敢當的樣子，氣得宴殇愈加暴躁。</p>
“你還想不想聽後續了？”宴殇一字一句問道。</p>
華墨兮撇了撇嘴，“你不說我也知道。”</p>
“那你說！”</p>
“白貴人和法緣早就認識，兩人狼狽爲奸，在你出生的時候，就算計了你一回，現在你長大了，他們的孩子也十多歲了，謀取的自然就是皇位了。”華墨兮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你身上的毒，還有宮妃和其他皇子的毒，估計差不多也都是他們下的，再不然就是他們通過皇帝下的毒。”</p>
宴殇聽過華墨兮的猜測後，認同的點了點頭，和他推測的相差不多，就是某些細節上，還需要查證和推敲。</p>
“你很聰明。”宴殇贊賞道。</p>
華墨兮撇嘴，“謝謝誇獎，我早就知道了。”</p>
宴殇莞爾，不和小女子計較，繼續說道：“如果你是本王，你會怎麽做？”</p>
“自然是将相關的人都抓了，然後每人一份吐真藥劑，想知道什麽，自然就都知道了。”華墨兮理所當然的說道。</p>
“再然後呢，将這些人都殺了？”宴殇不置可否的問道。</p>
“那就未必了，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這一點上，華墨兮也帶了一絲娛樂性質，還舉了個例子，“像是華明珠，她不就好好的活着呢嘛。”</p>
“……是挺好的，未婚懷孕還毀了容貌，被關在屋子裏等着生産後被處死，沒有更好了。”宴殇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由得看向了華墨兮臉上的疤痕，“你若是出了氣，便将自己的臉治好吧，何必爲了那些人和自己過不去呢。”</p>
凡是了解過華墨兮醫術的，估計就沒有人會覺得，她是治不好自己的臉！</p>
“王爺這話說得不對，我可沒有因爲那些人，就和自己過不去！”華墨兮的聲音明顯冷了兩分，并不喜歡讨論這個話題。</p>
“那是因爲什麽？”宴殇以往從不是一個追根問底的人，他也不喜歡聽旁人的隐私，但在華墨兮的問題上，他難得執拗了一次。</p>
“這與王爺無關吧。”華墨兮仍舊不想多談。</p>
“那與什麽有關？”宴殇卻十分堅持。</p>
華墨兮眼神有些淩厲的看向宴殇，宴殇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華墨兮突然就嗤笑一聲，語氣冷冷地說道：“我就要頂着這張臉，找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男人，他要愛我，敬我，喜歡每一個樣子的我！”</p>
華墨兮說到這裏，加重了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尤其是他不能嫌棄我醜，不然我就弄死他！”</p>
宴殇沉默了，他看着面前這人像是帶着寒霜的眼睛，美麗，璀璨，淩厲異常，卻也散發着懾人的光芒。</p>
而在這雙璀璨眼眸的對比下，那些疤痕似乎也淡化了存在，讓人注意不到他們的存在。</p>
“希望你能找到那樣的人，到時候，本王定會送上重禮慶祝！”宴殇語氣認真，是真的在祝福華墨兮。</p>
華墨兮微微彎起了眼睛，一掃淩厲的樣子，俏皮的笑了起來，“那就承王爺吉言了！”</p>
華墨兮說完一口便幹掉了杯中的茶水，姿态灑脫，像是抛下了一些什麽。</p>
宴殇卻是突然心頭一跳，感覺有些酸澀，像是錯過了什麽，又像是遺失了什麽，不太明顯，就是有一點點的不安心。</p>
“事情都說了，我就告辭了。”華墨兮重重的放下茶杯，笑着抱拳告辭。</p>
宴殇沒說話，好一會後才道：“好，有事就來王府。”</p>
華墨兮但笑不語，沒拒絕，卻也沒答應，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p>
華墨兮走出王府的時候，正好趕上夕陽西下，她微微擡起頭，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人醜就不能見人嗎？人醜就不配受到尊重嗎？人醜就不能擁有愛情嗎？”</p>
良久後，華墨兮低低的咒罵了一聲，“放屁！”</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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