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文化來源已久,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而我們國家,作爲一個擁有五千年曆史的古老國度,甚至是從還是部落開始,就有的各種品質優良玉石,被雕刻成各種動物或是器具。最早開始,自然是以一些象形動物爲主,除此之外,還作爲高階人世的陪葬品,有些時期,甚至是一些祭司、巫師的象征。多少已知的墓穴,各種精緻的玉器絡繹不絕,那些被放在離人身最近,或者是用來象征某些神秘事物的,大多是玉質品。
神秘文化,總是吸引人的,可惜,沒有人能猜測,那些看不懂的玉雕表示的到底是什麽,也沒有人能猜測到,爲何從那麽久遠的時期,玉石就開始受人喜愛,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崇敬。各種重大祭祀,各種重要場合,各種重要人物,總會或多或少的,用玉器作爲最重要的佩飾,就連“瓊漿玉液”,都用來形容西王母住所的美酒。
美好的玉,就如天賜一般,是聖物。
玉是有靈性的。或許和最古老的意義有所不同,但是新時期的人們,還是不時帶些玉器,因爲有一種說法叫做“玉碎,是爲擋災”。不同于現在市面上,各類各式的緬甸玉,在古中國,真正被承認的不過四大名玉,而其中,唯一的硬玉,便是翡翠。
估計來人都是對玉石有所研究,加價之聲不絕于耳,這塊翡翠,撇開能養玉靈不說,僅從品質、色澤、大小來看,絕對比剛剛那白玉值錢幾倍不止,如此熱鬧的場面,顧盼卻沒打算加入,雖然他必須得到這塊翡翠。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不論他加價多少,都會有人給出更高的價格,因此他打算待到進行至最後,無人加價之時,再出手一舉拿下,即使那時的價格,可能超過了這玉本身的價值。
玉石這種東西,就和曆史特别悠久的青銅器一般,賣出個天價都不爲過,但若貴到沒人承受的起,那便也能說是廢品,總之,怕是它們自己都覺得,很尴尬。有時候,無價之寶和一文不值,就差那麽一點點。很顯然,現在這塊被炒得火熱的翡翠,一定是無價之寶,因爲,現在已經到七百萬了,不過,也差不多了,畢竟,這還隻是塊璞玉。
“好,七百萬了,這位先生加價到七百萬了,嗯...”拍賣員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是否還有升值的空間,但是并沒有誰再舉起競價牌,于是開始喊:“好的,七百萬第一次,七百萬第二次…”
拍賣員開始倒數,此刻若是沒有人出手,那那塊翡翠,就會是屬于,那個看起來滿面油光,猥瑣至極的中年男人了。
差不多了,顧盼想着,于是舉起早就拈在手心許久的競價牌。
“好的,這位先生加價,七百二十萬,那位先生,七百四十萬…”果然,顧盼把時間掐的很準,那句“七百萬成交“并沒有出現,隻是,有另一個人和他争奪,倒也是他沒有意料到的。
顧盼順着拍賣員小姐的手勢望去,是一個書生氣甚濃,卻滿面精明的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四、五左右,一雙吊角眼,灼灼的閃射出犀利的目光。那個男人也在看他,大概是也沒想到,半路冒出了一個,和自己想法一樣的程咬金,而且,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好的,這位先生七百六十萬。”顧盼面若冰霜,沒有猶豫,再次舉起手中的标牌。
而那男人,同樣也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隻繼續加價。
“好的,這位先生出價七百八十萬…那位先生出價八百萬,這位先生出價八百二十萬,八百四十萬,八百六十萬…”拍賣員到後來,徑直隻報出價格,而不再“這位先生”、“那位先生”的指示了,不僅僅是因爲,這個狀況下,僅僅隻剩了顧盼和那男人在競拍,還有就是,他們兩個加價得太迅速,拍賣員也沒了那麽多時間去嚼那麽多字。
“一千萬,這位先生加價到了一千萬….”拍賣員話音剛落,引來競拍場上一片嘩然,很顯然,這早就超過了這翡翠原本的價值了。
顧盼沒有着急舉牌,而是陷入了沉思,那個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帶着一副志在必得的勝利笑容。
“好的,一千萬第一次,一千萬第二次,一千萬第三次,成交,恭喜這位先生…”拍賣員的聲音落下,這場拍賣會,也算是結束了。
顧盼并沒有覺得惋惜,或是懊悔,畢竟是近一百年的積累,且作爲他這麽聰明的人,财富自然不是存折上那麽幾個零就可以表示的,一千萬或者兩千萬對于他來說,都不是大數目,之所以他放棄競拍,是因爲他覺得,自己先前因爲太過敏感,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卻因此,犯了傻。
無論怎麽說,對于他們這一類人,想拿個東西還不簡單嗎?顧盼隻是想研究那塊翡翠,并非真正想擁有那塊翡翠,誰最後買了,都不重要,因爲他完全可以想辦法,潛入那人的家,“借”過來用一下便可,何必花那個大價錢去做這事呢?
一擲千金,他不是做不到,也不是内心對金錢那些東西舍不得的緊,隻是放開了想,他終究是個二十歲的身體,先不說不了解那個和自己競争的人的财力,不管最後砸的多少錢,從此以後,他必定是會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出個大名。
任誰想,一個無父無母的隐形土豪,且又如此闊氣還如此年輕,怎會不令人懷疑?雖然顧盼每次所用的身體皆不同,翻來覆去的查也倒不出什麽漏子,可是,玦就不一樣了。玉靈是可以被普通人類看到的,玉靈是沒有什麽改頭換面的法術的!查不出顧盼的來曆,若是查出了玦在這世上混了百年,也不是什麽随便就可以遮掩過去的!若是有心之人,借此一路追查,感覺到了什麽蛛絲馬迹,弄明白了潼重生的事實,說不準就會查到那個世界的秘密,如此這般,對人類也不是什麽好消息。
所以,顧盼最後還是放棄了,他隻是在心裏對身邊的玦交代了一番,讓他查那買下翡翠之人的來曆。說白了,就是讓玦到時隐去身迹,跟蹤那男人而去,雖然,這事小宣幹起來會更方便,但終歸玦是個玉靈,對于自己的“同類”,一定比小宣這個鬼要了解的清楚,當然,還是主要靠感覺,因爲玉靈這個生物,在那個世界,就算對玉靈本身來說,也還是個謎。
“小宣,我們先走吧。”顧盼對小宣說到。
拍賣會已經結束,也沒有在這裏逗留的必要,翡翠之事,有玦搞定,現在顧盼也隻需要,去了後台付賬,拿下那個木偶,也算是爲這一段拍賣之行,來個尾聲了。
“先生,這是您拍下的木雕,是需要我們派人送過去,還是您自己取走?”顧盼付過賬後,工作人員恭敬的遞上,那裝了玩偶的精美盒子。
“我拿便可。”顧盼接過那木偶便是轉身就走,他可不希望給這些個精明的商人,留任何機會來了解他。
走出珑麟閣,顧盼想着便打開那裝木偶的盒子,這盒子倒就是以沉香木,古香古色,雖說不是什麽古董,但看那花紋和質地,也絕非凡品。
木偶的大概,和他在拍賣會上看到的差不多,隻是,近距離看,那木偶似是散發出一陣陣的煞氣,而那木偶模糊不明的五官上,嘴角似乎是詭異的微笑,總之,這個娃娃令顧盼感到不舒服。
“這裏面有東西。”顧盼從那盒子裏那起木偶的一瞬間,便如此感覺到,遂自言自語。其實,他并非自言自語,因爲他身邊還有個别人看不見的小宣。
小宣本是踮着腳,湊近顧盼觀察那娃娃,聽見他這麽一句話,卻是想到,這娃娃明明是一整塊木頭雕刻的,沒有絲毫的縫隙,完全沒有可能先塞進去什麽,然後再密封,于是不假思索的拿起那娃娃想感覺一下,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
“小宣。”顧盼看着小宣從他手上搶過娃娃,眉頭緊鎖的看着她。
“幹嘛啊,一個破娃娃,你說有東西,人家隻是想研究一下啦,想先看看才搶過來的啦,切,表情這麽嚴肅。”小宣看着顧盼一臉黑的表情,不由覺得有些委屈,她隻是擔心這個娃娃有問題,怕會傷害到潼,才急着搶過來看的。
“這個娃娃…我還沒有獻過祭。”顧盼語氣沉重的開口,聽着這話,小宣的表情也凝固了。
不論人把鬼想象的多可怕,不論鬼有多強大,終歸不過是個虛體,在陽間,除了能吓吓人類,或者附附身去搞些子奇葩事,對人類也算是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但凡是實物,隻要沒獻過祭的,就連一粒沙子鬼都拈不起。當然,凡是總有特例,如果某樣東西對某隻鬼特别重要,且那東西和鬼有所聯系,還是可以拿起來的。
就拿小宣來說吧,她有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一隻三魂七魄俱全的鬼了,力量無法估算,但是就連吃早餐這種事,還是得在顧盼和玦的幫助下,畫符獻祭才能享用,而顧盼的住處,之所以裝修的那麽特别,也是爲了方便小宣,畢竟鬼和人待在一塊多有不便。光是小宣房間的床,都是當年,顧盼找了人去皇帝陵墓裏挖出來的陪葬品,想法子拼湊,之後再用簡單陣法獻了祭的。說實話,除非是小宣故意飄着,不然她若去了一樓以上,會直接穿越地闆,跌回底層擁抱大地,因爲她能觸碰到的天然實體,除了大地母親,也就隻有她棺材裏的陪葬品了,雖然,她壓根兒就沒有墳墓,她連她的肉體都找不到。
“這,不會是你的祭品吧。”見着小宣拿了那古怪的娃娃許久無礙,顧盼的表情也放松下來,也許,單純的隻是這個娃娃的來曆比較特别,許是用不爲所知的方式做的陪葬,每個鬼都能摸到也說不定。
“不可能。”小宣見着顧盼表情放松,自己也略微放心了些,隻是聽見顧盼的猜測,不由得翻着白眼反駁到。
雖然小宣找不到她的肉身,但是她确實沒有墳墓無疑,換句話說,她要是有墳墓,她早就找到自己的肉身了。墳墓就相當于鬼的家,放在裏面的屍體,就像自己最親密的布娃娃,那些被到處亂扔,就連衣冠冢都沒有的屍體,别說死後成的是鬼,就算是成的怨靈都找不到自己的肉身!
死後世界的構造很奇怪,那些亡魂的構造也很奇怪,生前有些東西,死了之後一點也不記得,而死了的人,離去人世的瞬間,馬上就會自然而然的知道,死後世界的規則。比如人有三魂七魄,魂魄各自的去路,鬼能做到什麽,什麽事想盡辦法也可能做不到,鬼分那幾種等等之類,不需手冊,不需講解,一死的時候就立馬會知道,起碼顧盼,噢不,是潼,他一死的時候就知道了,其餘的鬼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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