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靈堂裏面,今天樂器班子也到了,所以開始吹吹打打了。而我跟趙大師給的說法,也是明天就可以擡棺去合葬了,所以今天吊唁的人都差不多趕着來了。至于明天到底是什麽結局,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底。
整個白天我都是在一種不安的心态中度過的,而趙大師完全不知道我要做什麽,所以他就更加的着急了。但是他又要在外面面前維持他那高人的形象,所以就連墨鏡都戴上了,就是爲了掩蓋自己的情緒。
吃過晚飯,幫忙的人跟樂器班子都離開了,等明天早上再過來。今天又如同往常一樣,我叫老蔣回到屋子裏面,靈堂就剩下我跟趙大師兩個人。
見到人都已經走了,趙大師把墨鏡摘了下來,一臉慌張的對我說道:“張大師,等下對這蔣瑩瑩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啊,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兩個徹夜跑了吧,萬一真變成厲鬼了,你也對付不了吧?”
卧槽,趙大師居然裝了一天,就想到跑路這一個點子。聽到趙大師這句話,我翻了翻白眼回道:“說實話,确實是對付不了,但是你覺得咱們兩個就算是跑路了,又能真正的躲開這個鬼魂嗎?”
“我在香港認識兩個主持,估計躲進去問題不大!”
“躲得了初一,你躲得了十五?别想這些有的沒得了,今天晚上小哥有八成把握平安無事!”我拍着拍胸脯對趙大師說道。擺渡一吓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那剩下的兩層把握呢?”趙大師問出了當初浩子一樣的問題。
“看臉了。”我自然也給出一樣的答案。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走到了靈堂裏面,拿出了今天放置了一天的替身紙靈。當我把白紙給揭開的時候,趙大師自然也是看出了紙人的不同,他對着我問道:“你今天找紙糊匠做了替身紙靈去了?”
“你居然知道?”我驚吓的反問了一句,在我的心中,趙大師已經跟草包差不多了,他能認出這是替身紙人,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本大師看陰宅陽宅多年,就連這個我都不清楚嗎?張大師,你這一手真是厲害,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過替身紙靈這個辦法,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男人的生辰八字的?”
“有心自然能弄到。”
不過趙大師很快臉上的表情就由之前的驚喜變成擔憂了:“張大師,這替身紙靈的辦法雖然好,但是蔣瑩瑩她不是那種剛死神識不清的鬼魂啊,紙靈終歸是紙靈,想要騙到她有點難吧。”
“事在人爲。”我隻是簡單的回了一句。
這個時候我把紙靈放在了之前扁擔的位置,然後首先點燃了三根香,無論蔣瑩瑩等下受不受我的供奉,這也算是一個喪事主事人最基本的禮節。我手中拿着三根香,遙遙對着靈堂上的蔣瑩瑩的靈位一拜,然後就把香給插好了。
緊接着我又拿出來紙錢,點燃之後把紙錢分爲四堆,一堆事祭天,一堆是祭本地的山神土地,一堆是祭祀周圍的孤魂野鬼,讓他們等下不下來搗亂。因爲蔣瑩瑩在看到替身紙靈的時候,肯定是她魂體最激動時刻,我要保證她的氛圍跟情緒,要是别的孤魂野鬼也引過來了,那就麻煩大了。
最後一堆紙錢自然就是祭祀蔣瑩瑩的,等到紙錢燃燒到最後的時候,我把替身紙靈放在紙錢上面燒了起來,然後拉着趙大師就望着院子外面走去,順手還把院門給關上了。
站在院子外面,我跟趙大師兩個人都一臉緊張的盯着門縫,畢竟這可以說是決定我們兩個人生死的時候了。同時我心裏面也做好的另外一套準備,實在不成的話,那麽也隻好跟蔣瑩瑩拼了,她現在雖然比孤魂野鬼要厲害一點,但是跟真正厲鬼比起來還是要差上許多,我不會給她變成厲鬼的機會。
隻是成叔之前無數次教導過我,無論是人還是鬼,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都不要妄開殺孽。人死了還有成鬼投胎這一條後路,而鬼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魂體是他們留在世上最後的一點存在了。而蔣瑩瑩認真來說,她也是一個受害者,我真的不想讓她魂飛魄散。
透過門縫,我看到替身紙靈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随着替身紙靈燒成灰燼,在這院子裏面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紙錢灰開始在空中揮灑着。我見到這個情景,明白蔣瑩瑩應該快要出現了。
而在這個時候,趙大師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臂,就像是挽着我手臂靠在我身邊一邊,見到他這個舉動,我心裏面感到一陣的惡寒,怎麽感覺這麽别扭呢。
不過這念頭也是一閃而過,畢竟現在更重要的是蔣瑩瑩那邊的事情。陰風開始慢慢的弱了下去了,而紙錢灰也往着地上飄過。此刻我看到了院子裏面多出了兩個朦胧的身影,一個是蔣瑩瑩現身了,另外一個就是那個已婚男人。
之前還是紙人的時候,我看着隻有八分相像,現在成爲紙靈之後,這個男人就像是真的出現在院子裏面一樣,難怪說替身紙靈能夠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還真的就是如此。
蔣瑩瑩此刻身形也出現了,她在看到替身紙靈第一眼的時候,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估計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還出現在她的眼前。也幾乎就是在同時,我看到了蔣瑩瑩的魂體開始忽明忽暗起來,這是魂體極度不穩定才會出現的情況,就跟人激動的顫抖差不多。
“是你嗎?”蔣瑩瑩看着眼前的替身紙靈,顫抖的問了一句。
替身紙靈臉上帶着固定的微笑,并沒有辦法回答蔣瑩瑩的話。但是蔣瑩瑩并沒有在意這些細節,而是走到了替身紙靈的身邊,把頭倚靠在紙靈的肩膀上面,然後雙手環抱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本以爲今生再也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蔣瑩瑩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那種陷入了戀愛的小女人姿态,而且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喃喃私語,就好像兩個人相依相偎在一起,訴說着隻有兩個人才能聽懂的情話,但是我心裏面明白,這隻是我爲她打造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