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引魂,我沒有回到靈堂裏面,而是直接走出了院子。趙大師見到我要出去,趕緊跟了上來對我說道:“張大師,你要去哪裏?”
看着趙大師緊張的樣子,我一臉無奈的回道:“放心,我沒打算跑路,隻是在這村子裏面逛逛而已。對了,你把男女方的生辰八字龍鳳帖準備好,我等下需要看。”
說完這句話後,我也不管趙大師如何,就往着村子裏面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跟随了成叔幾次的原因,我居然感覺自己處理喪事起來,居然有着一種娴熟了然于心的感覺,難道說我天生真的适合幹這行?
不過我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裏面抛出去了,我可是土木系畢業的理工男,我的理想是自己設計一棟标志性建築,跟着八仙喪事什麽的完全不搭邊嘛。
在村子裏面走着,跟一般村子差不多,很多大姑大嬸坐在自家的曬谷坪裏面東家長西家短的。不過我并沒有找她們,而是看到了一棵老槐樹下面,有着一個老頭正在吸着旱煙。
走了過去,我也蹲在這個老頭的身邊,然後摸出了自己的煙點上一根。我這突然的出現,自然是吸引了這老頭的目光,見到他看向我了,我就把煙遞了過去說道:“大爺,來一根。”
這個老頭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我手上接過了香煙,我趕緊摸出打火機把火給他點上了。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張節
一口煙霧吐出來,大爺張嘴道:“小夥子,你不是本村人吧,怎麽有閑工夫跟我這個老頭子抽煙。”
“嘿嘿,我是幫老蔣家辦喪事的,不過看到那女孩跟我差不多的年紀就去了,覺得真是怪可惜的,所以就出來散散。”說完我還歎了一口氣。
“對啊,這閨女也是想不開,男娃兒這麽多,沒了這個還有那個嘛。”大爺也應了我一聲。
見到大爺接話了,我就趕緊趁熱打鐵道:“大爺,那女孩我瞅着也長的挺不錯的,到底是哪個小夥子就看不上了,而且現在人都死了,我也沒有看到人露面。”
“哪是什麽小夥子,這閨女就是上網認識一個男的,結果那男的有老婆孩子了,還一直騙她。後來就不知道怎麽想不開投河了,你說這情況,那男的敢出來露面嗎?再說了,現在除了這死了的閨女,就連這男的是誰都不知道,你說這丫頭值得不?”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了,原來是戀上有婦之夫了,而且還是網戀。不過了解之後,我就感覺更棘手了,本來我想這執念是在男的身上,找到這個男的,然後想辦法讓他來靈堂化解這段恩怨。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該去哪找到這個男的?
“大爺,這包煙你抽吧,我最近打算戒了。”說完我把煙塞給大爺之後,就從樹底下站了起來,然後朝着靈堂走去。
還沒有走到女方家,我就看到了趙大師正站在院子門口張望着。走了過來,趙大師立馬就湊了過來說道:“張大師,你剛才去哪裏了?”
“問了一點情況,對了,你生辰八字什麽的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龍鳳帖都放在供桌上面。”
我對着趙大師點了點頭,然後就走進了屋子裏面,看到了供桌上面的龍鳳帖。因爲這是冥婚,所以不可能有什麽法律意義上的結婚證,所以這龍鳳帖,就相當于他們的結婚證了,到合葬在一起的時候,要在墳頭面前燒了。
龍鳳帖上面有男女雙方的姓名、門第跟生辰八字,按理說是在婚事之前需要換貼,但是冥婚比較特殊,雙方父母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在一起,所以這兩帖都放在了趙大師這裏。
我把這龍鳳帖打開,女方姓名我已經知道了,我看到男方的名字叫做葛涵睿。從名字上面就能夠看出家世的區别,男方家官宦子弟,這個名字的寓意就要把瑩瑩深厚的多。不過這些家世門第跟都不是我要看的東西,因爲人死了這些都沒有意義,生命是平等的,死亡同樣也是,門當戶對并不适用于冥婚。
我要看的就是他們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這也是冥婚能夠進行下去的基礎,如果就連最基本的八字都合不上,那麽我也不會強行撮合了。跟趙大師的想法不同,我接下這單陰親是有錢的緣故,但絕對不會因爲錢而做違心之事。
男方生肖屬虎,女方屬馬,正好寅午戌合,合火局。月份是看十二地支的,男方二月卯、女方九月戍,正好地支也相合。出生日是壬配癸,雖然不是特别相合,但是也不是相克之日,所以看下來男女雙方生辰八字并沒有相克,這也算是有了一個基礎。
就在我看這些的時候,趙大師也走到了我的身邊,對着我說道:“張大師,你放心吧,生辰八字我都是算過,畢竟在這方面我是專業的,不會出錯的。”
我現在聽到趙大師說專業兩字的時候,心裏面就有點發慌,于是趕緊又算了一遍,确定無誤之後,我才合上了龍鳳帖。
“找紙糊匠過來,把冥婚要用的衣服、首飾什麽的都做出來。今天晚上是關鍵的一點,不管能不能成,我們都要做好準備。早春雖然屍體不易腐敗,不過也不建議拖太長的時間,這樣會影響遺容。”
“好,我馬上就去辦。”趙大師也不含糊,立馬轉身就去找紙糊匠,開始準備冥婚需要的一些東西。
囑咐完趙大師之後,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都已經下午五點了,現在天黑的早,所以外面已經開始有點陰暗了。這個時候我走到了老蔣的身邊,對着他說道:“老蔣,今天晚上就不要什麽人在這裏幫忙了,有我跟趙大師兩個就夠了,這些鄉親們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的好的,一切都聽張大師你的。”老蔣趕忙點頭答應。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可能會冒犯了,您老是鳏夫嗎?”這是我來到這裏就有的疑問,一直都隻是看到老蔣在這裏,從來沒有見過蔣瑩瑩母親的身影。
“不是,瑩瑩她媽從瑩瑩去了之後就病倒了,每天都發燒說一些胡話,所以隻能在裏屋休息,沒有辦法操持喪事。”
聽到原來是這個原因,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我也沒有多問什麽了,然後老蔣就開始囑咐廚娘婆子準備晚飯,這也是喪事的規矩,來幫忙的人必須請吃飯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