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地方加上這種環境,讓我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來了,洗漱完畢之後,跟二虎兩個人就來到了靈堂。此刻村子裏面其他的八仙也到了,算是來接成叔跟老徐兩個人的班。
随便吃了早餐,成叔并沒有選擇休息,而是帶着我一個人去到了山頭,幫助死者尋找一處墓穴。
“成叔,你會看風水選墓穴嗎?”
“你這伢子盡說空話,做這行這麽多年,加上那本書能不會嗎?這兩個人是橫死之人,按照村子裏面的規矩是不能進村子墓地了,所以隻能幫他們兩個找一個墓穴了。而且這兩具屍體身上怨氣挺重的,墓穴不好的話,說不定屍體不腐多年後走屍就麻煩了。”
“成叔,僵屍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聽到我這個問題,成叔停下來細想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我做了十幾年八仙,也隻是碰到過幾次,大概就是死人複生的樣子吧,隻是力氣變得奇大無比,而且非常具有攻擊性。不過這不具有普遍性,僵屍的種類實在太多了,你好好看八字陰陽訣,上面其實有提及的。”
“如果碰到僵屍了怎麽辦?”我對于看八字陰陽訣沒多大興趣,反倒是喜歡聽成叔這種親身經曆的訴說。
“燒了呗,還能怎麽樣。就拿我第一次碰到來說吧,當時我用公雞血潑到了他的身上,然後用了兩張滅屍符定住了他。那個時候的我也沒精力這些,趁定住他的時候直接用汽油倒在他的身上,一把火就這麽給燒了。”
“其實無論是鬼魂,還是僵屍這種東西,都是挺難遇到了,很多時候詐屍都隻是差一口氣,但是這一口氣卻萬分的難得。大多數情況下就是這一對夫妻的樣子,身上的怨氣很重,不過隻要八仙懂一點,他們就沒有詐屍的條件。而且現在火葬什麽的大力推行,詐屍應該是越來越難了吧。”
聽完成叔的故事,我想想也确實是這麽一個道理。不說别的,就是我活了二十來年,從來都隻是聽說什麽鬼魂僵屍,就沒有幾個人敢真正确定自己見過。不過至從碰到許靜儀之後,我的世界觀已經颠覆了,現在我感覺自己已經從科學世界進入到鬼神世界了。
成叔帶着我繞着山頭走了幾圈,然後指着一塊空地對我說道:“就是那塊地兒了,等下叫人來挖墓穴。”
我仔細的看了一眼成叔所指的方向,說實話,我還真沒看出個啥來。成叔或許也知道我這個半吊子,所以不等我問就自顧自說了起來:“墓穴選擇最基本上的就是看龍脈跟山川走勢,這就叫做尋龍點穴。不過這東西就連我都看不太懂,實在是太深奧了,隻看你以後能否理解了。”
“所以我要教你的,是比較簡單一點的,那就是你看這塊地兒是否有山背可以依靠,有水可以環抱,但是切記不能離大河水太近,不然就是兇地了。”
聽了成叔的話,我仔細看了一眼他所指的位置,那地方确實好像是一個山頭的凹陷處,就如同一把靠背椅子一般,三面環繞一面通達,哪怕就是我不怎麽了解風水,也能感覺到那塊地方确實挺不錯的,能給人一種舒服感。
不過這個時候我腦袋裏面卻想到了成叔說的兇地。我依稀記得在八字陰陽訣上看過一種叫做聚陰地的兇地,死者葬在聚陰地,基本上就離詐屍不遠了。但是這種兇地卻對于陰物來說是一個好地方,正是因爲它聚陰,所以非常滋養陰物,而許靜儀恰好就是一個鬼。
“青雲,在想什麽呢,該回去了。”
“啊?好的,回去吧。”成叔的提醒打算了我的分心,不過這個時候我也在心裏面确定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看看八字陰陽訣上面關于風水的内容,我答應過許靜儀的,我不想讓她失望。
在湖南農村,一般靈堂的開堂天數都是三、五、七天,從昨天算起的話,這一對夫妻要明天才能夠出堂。而該做的昨天基本上也都做了,所以今天主要是親人前來拜祭,以及吃一頓喪宴。
白天還進行了“點主”儀式,就是令牌上面的主字會少一點,變成一個王字。而這一點需要孝子用指血來點上,不過沒有孝子存在,這一點就由成叔用朱砂給點上了,算是把靈位給搞定了。
其他時候就是八仙師傅拿着鑼、鼓、镲、钹、唢呐、長号等等樂器吹吹打打,這也是他們的主要事情。而我跟二虎兩個人畢竟是湊數的,随便敲了兩下鑼後,就基本上沒有什麽事兒了。
因爲明天就要出喪了,所以今天晚上就由主家的親戚在守靈,包扣成叔在内的我們都選擇去休息了。不過成叔爲了以防萬一,特地囑咐他們注意長明燈,如果滅了一定要叫醒他。
這一天晚上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看來如同成叔所說的話,詐屍走屍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碰到的事情。第二天早上擡棺的勞力也趕過來了,成叔昨天就算好了,九點是出殡的時間,十一點準時下葬。
八點多鍾的時候,靈堂就已經拆了,成叔找來一些粗壯的麻繩把棺材給綁好,做成了雙龍頭杠,直接由十六個人擡起兩副棺木。
雙龍頭杠是擡柩之杠中的一種,也算是八仙師傅的行内話了,其實就是擡棺的架子。成叔還告訴我,喪杠總共分爲六種,分别是雙龍頭杠、大龍頭杠、小龍頭杠、大如意杠、小如意杠、赤膊杠。今天是夫妻雙棺,所以做成雙龍頭杠。
十六名擡棺勞力這個時候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等着九點鍾準時到達,然後成叔宣布升棺。
我這個時候也緊張了起來,不斷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着屏幕上的時間。當數字從五十九跳到零零的時候,就聽到成叔大聲的喊道:“幺、二、三、升棺!”
“起!”擡棺的勞力這個時候也大喊了一聲,然後一齊用力,我看到了棺木被緩緩的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