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青雲,今年的應屆畢業生,一個人從湖南來到了帝都京城成了一個北漂。大學的時候我選的專業是土木工程,曾經在我的印象裏面這個專業就應該是那種拿着圖紙的建築師,然後看着一棟棟壯觀建築在我的筆畫中産生,最終升職加薪,當上總設計師,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求職之後才明白沒有任何一棟建築是需要你這個剛畢業的新手來設計的,所以最終我由人生巅峰跌落在了工地上成爲了一個搬磚的**絲。不過話說回來,這年頭能夠第一份工作找到專業對口的也不多了,起碼我就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雲哥,工地那邊好像挖出來什麽東西了,你要過去看看不?”
說這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他叫做李二虎,也是湖南人,一般工地上面都是老鄉帶老鄉。二虎比我小三歲,今年才十八,還長着一張娃娃臉。當初我進來還以爲他是一個童工,後來我才知道,就他這麽大年紀,已經在工地上面摸爬滾打兩年了。
“挖出來什麽東西了?”我對着二虎反問一句。
“好像挖出來什麽棺材了吧,我看到有人正往那邊走。”二虎也不确定的回了我一句。
“不去,棺材闆你在工地還沒有看膩呀,還不如坐在這裏歇會兒。”
我對于二虎的建議沒有絲毫的興趣,因爲我在工地這幾個月時間裏面,挖出來的孤墳沒有十座,起碼也有八座了。特别是大工程,在地裏面挖出屍骨這些東西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當初我剛進來的時候,對于這些還挺好奇的,以爲挖出來的都是什麽古董。到了後來我才明白,基本上所謂的墳墓,都隻是剩下一些木頭渣子和零碎的屍體殘骸了,跟想象中的那種大型棺椁完全就是兩回事。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皮膚黝黑,卻一身精壯肌肉的中年漢子從我們面前急匆匆的走了過去。這個中年男人是二虎的二叔,我一般叫他成叔。我剛來的時候,成叔知道我是一個剛畢業的書生,很多時候都會盡量幫我,帶着我一步步的入門,所以我很尊重跟感激成叔。
“二叔!”二虎朝着成叔喊了一句,但是成叔就好像有着什麽急事一樣,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朝着前方跑去。
成叔在我印象裏面一向是比較穩重的,很少見到他這麽着急的樣子,于是我對着二虎說道:“成叔怎麽了?”
二虎對着我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不過二叔去的方向好像就是挖出棺材的地兒。”
聽到二虎這麽一說,我興趣就來了,能夠讓成叔這麽着急的棺材,那肯定不是普通的棺材。所以我立馬站起身來,把煙頭丢到一邊對着二虎說道:“二虎走,我們也去看看!”
就這樣,我跟二虎兩個人也跟在成叔的身後,往着挖出棺材的地方走去。還沒有來到地方,我不知道爲什麽,心裏面突然一下就非常的心慌起來了,好像感覺到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人群裏面傳來了成叔的喊聲:“不能開棺!”
聽到成叔的喊聲,二虎一下就往着人群方向沖過去,我自然也隻得把心裏面的慌張給放到一邊,跟着二虎快步跑去。當我們兩個擠進人群裏面的時候,發現眼前有一個大坑,在大坑的裏面,停放着一具棺木。
在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這是一具黑色棺木,大半截還在泥土裏面,露出了一個棺材蓋。棺材蓋上面好像還描繪着什麽花紋,隻是上面的泥土實在太多了,我也看不出具體畫了什麽東西。在棺材蓋旁邊還散落着一些腐爛的木屑跟白色屍骨,看來這個坑還不止挖出來一具棺木。而坑裏有兩個工人手上拿着撬棍,正準備打開這一具棺木,成叔剛才的吼聲就是對他們說的。
聽到成叔阻攔,左邊的一個年紀大點的工人開口說道:“老成,這具棺材有畫匠畫棺過,應該是大戶人家的棺材,說不定裏面有什麽好東西,打開大夥兒分點東西也好。”
成叔聽到這句話後,冷冷回了一句:“老胡,你既然知道畫匠畫棺,那你就更應該知道這是重穴。棺疊棺,上棺不吉下棺兇,你開棺不怕出事嗎?”
成叔說完後,老胡的臉上刷的一下變的慘白,然後就放下了手中的撬棍,站在一旁不說話了。而一個工人卻開口了:“成叔,雖然有這麽一個說法,但是這都什麽年代了,迷信這東西還是不能全信是不?”
“華伢子,你是我從鄉裏帶出來的,之前我做什麽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
成叔的話讓華伢子臉色也是變了一下,但是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回道:“成叔,萬一這棺木有什麽好東西大夥兒分一分,也就不用在工地上這麽辛苦了,富貴險中求!”
華伢子的這一句話獲得了圍觀工人們的贊同,這就是工地上面讨生活人的心聲。這一具棺木保存完好,至少證明了木料是上品。用着起這個木料的,說明就是厚葬了,常理來說陪葬品不會少的。
面對衆人的贊同,成叔的臉色也變得鐵青起來,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華伢子看着。但是華伢子卻不敢直視成叔的眼神,低着頭對着成叔說道:“成叔,我也隻是讨個生活。”
在說完這句話後,華伢子就把手中的撬棍,沿着棺材蓋的縫隙給插了進去,然後用力的往下一撬。這時候我聽到了棺材蓋發出了吱嘎吱嘎的響聲,然後看到了棺材釘慢慢的被頂了上來,棺木連接處也出現了一條黑縫。
我就站在上面看着棺材的那一條黑縫,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開始升起,一直到我的心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恐懼什麽東西,這麽多年的無神論教育,我自認爲對于棺材死人什麽的是沒有感覺的,但是現在我開始認同成叔的話了,這具棺材是真的不能開!
就在大夥兒都期待着棺蓋被打開的時候,撬棺的華伢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跟定格了一樣。
“華伢子你怕是有點寶氣,手腳麻利點。”見到華伢子突然停下來了,站在上面的圍觀工人忍不住叫罵了。
華伢子就好像是聽到了叫罵一樣,他緩緩的擡起了頭,朝着上面望去。而我這個時候也正好直視華伢子,看到了華伢子的臉上帶着一種陰冷的笑容,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毫無生氣的望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