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失蹤了?”
“是的,根據傳回來的消息看,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學校了,經過打聽,好像是請假了,至今爲止,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而且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名第六區的少年!”
A區,聖六菱學院。
菲力把方博最近的消息緩緩的道出,懶散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有半點緊迫的氣息。
“第六區的少年?”安德魯扶着座椅,火紅的頭發在照射進來的陽光下格外顯眼,“就是那名破壞了我們計劃的少年?”
“嗯!”菲力翹起二郎腿,用手掌輕輕撫弄了一下他的棕色卷發,把草稚隼人的身份報告了出來。
“他叫草稚隼人,真實的身份是第六區安培家族的小少爺,前段時間不是沸沸揚揚的流傳出了一件安培家族的事情嗎?就是他幹的!”
“哦?”安德魯本來無所謂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有了少許的變化,目光中多了一絲玩味,“這可是有意思了,殺兄以暴力反擊嗎?呵呵!”
這聲輕笑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到底代表着什麽意思,隻是菲力對面的人卻立即不滿了。
“安德魯,這些瑣碎的事情怎麽樣都好,反正有菲力在,用不着你操心!況且,你不是也不耐煩這些事情嗎?”
黑色的長發直到腰際,紅色的發卡把長長的劉海固定于額頭之上,大眼睛,小嘴唇,盤着腿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差一點就暴露了裙底下的春光。
“绫,我還在呢,你能不能不要當着我的面說出這樣讓人傷心的話,就好像我天生就是勞作的命一樣!”
菲力無奈的看着對面坐姿不雅的女生,誇張的做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完全無視了女生裙下的我風光。
“切~”女生不屑的撮嘴,沒有理睬菲力,翻了一個白眼後立馬又笑容燦爛的對着安德魯道。
“安德魯,明天學校放假一天,我們出去玩吧?你可是好久都沒有陪我出去玩了,這幾天我來找你,也總是見不到你人!呐?好不好啦?”
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可憐柔弱的表情就像是一隻惹人憐愛的貓咪,有點萌萌的感覺。
安德魯淡漠的瞥了一眼女生,沒有答話,隻是從他的眼神當中,卻是能夠看出那份巨人之千裏以外的冷漠。
“喂喂喂!”菲力看了看安德魯後,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站起身來低頭蔑視的看着女生,“绫,你适可而止一些,安德魯很忙的,沒空陪你到處亂逛,如果你想要出去玩,就讓勞德陪你不就好了,他很閑的!”
勞德?
那頭大笨熊?
女生聞言昂起頭,眼神頓時一冷,雙手撐住沙發,“蹭”的一下跳起,然後穩穩當當的站在了沙發上,此時的身高要比菲力高出一個頭。
“菲力,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三番四次打擾我和安德魯的甜蜜談話,你是不是嫉妒了?還有,你說讓我找那頭大笨熊是什麽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在挑撥我和安德魯之間的親密關系?”
甜蜜談話?
親密關系?
菲力無語的由俯視改爲仰視,撇着嘴角抽搐道。
“喂喂,你可饒了我吧,你這種妄想病什麽時候才能治好啊?隻是普普通通的對話你也能想象成甜蜜談話?而且還隻是你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你說你是得有多花癡啊?”
“妄想?花癡?”女生享受着此刻居高臨下的感覺,不屑一顧的望着菲力,“就算我是花癡,那也隻是對安德魯一個人花癡,不像某個人,見到胸脯大屁股翹的女人就走不動路,恨不得悶死在别人的胸口之間!濫交、輕浮、下流鬼!”
“你說誰呢?”
“誰問的,我就說的是誰!”
“绫,你是不是嫉妒那些女人了?”
“切~本小姐比她們好一萬萬倍,還需要嫉妒她們?”
“其實如果你能再發育一下的話,也不是不能讓我多看幾眼!”
“菲力!你這個王八蛋!誰稀罕讓你看?”
“不然我大發慈悲讓你看?”
“你趕緊去死!”
“......”
砰!
響亮的拍打聲瞬間打斷了兩個人的争吵。
安德魯随手抓起已經不成形的扶手,朝着旁邊一扔,面無表情的沉聲道。
“找出方博現在所在的位置,同時把那個第六區的少年活捉來見我!我就不信他們會憑空消失,從人間蒸發!”
這個不用安德魯說,其實早就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确切的消息傳來!
隻是那個第六區的少年爲什麽要活捉?難道安德魯對那名少年産生了好奇心嗎?要知道,這還是第一次從安德魯的嘴裏說出這麽一個詞。
菲力吃驚的扭頭看向安德魯,張了張嘴,話還未出,女生卻按耐不住,快了他一步。
“安德魯,你對草稚隼人那小子産生興趣了?”
安德魯擡起眼皮瞅了女生一眼,答非所問的回答道。
“绫,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這一次我不想再發生任何不必要的麻煩和波折,你明白嗎?現在我隻差最後一步就能坐上那個位置了,假設有誰在這個時候給我增添了變數的話.......”
剩下的話沒有說,但是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我......”
菲力看着安德魯那銳利的眼神,身心仿佛好像是又回到了曾經的某個時間、地點,于是急切的輕輕拽了一下不甘心的女生,連忙阻止了女生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當然,她心裏肯定明白的!而且安德魯你别忘了,绫可是那名少年的姐姐!她怎麽會違背你的意志呢,對吧?”
看着菲力不停的朝着自己打眼色,女生不滿的嘟起嘴,冷哼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剛才的問題。
“那個雜種配當我弟弟嗎?”
見女生沒有繼續頂撞安德魯,菲力聳肩道。
“绫,這句話你說的就不對了!不管怎麽說,你們使用着同樣的姓氏,也有着同樣的父親,哪怕你再怎麽否認,也無法抹殺這個事實,不是嗎?”
“呵呵!他姓安培,我姓草稚,怎麽可能相同!再說了,他隻是我父親養的一條狗,見他可憐才勉強的認他當義子,你可别把我跟他拿在一起比較!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草稚绫說完,微微低下頭,神情變幻不定。
......
******
銀灰似白的牆壁上反射着陣陣波紋,宛如在巨蛇腹中的通道筆直而又深邃。嚴密的安全措施每間隔三十米左右就會有這一處身份驗證的安全門,讓外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順利的進入内部。
“這裏的牆體是由不同的金屬礦石熔煉而成,擁有着高強度的抗壓防震功能,同時對晶能也有着相當高的抵消作用,所以,這裏很安全,不會出現有外人入侵的情況!”
方博的父親走在前方,身後跟随着方博等人。
緩緩的再一次通過了一處安全門,空間瞬間變的寬廣了起來。
身穿白衣大褂的人們有男有女,全都不停的忙碌着,各式各樣的試驗設備井然有序的安放在地下房間裏,安靜的隻剩下機械操作的聲音和呼吸聲。
“方博士,您回來了?”
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快步的走上前,滿臉堆笑的弓着腰,模樣很是滑稽。
“高司長,麻煩你了!”
方博的父親用樣笑容滿面的颔首示意,語氣很是客氣。
“哪裏,哪裏!一點點小事而已,哪能讓方博士您道謝啊,這位是......”
高司長受寵若驚的連忙擺手,腰部比剛才顯得更低,随後故意拉着長音,疑惑不解的看向了方博。
“這是犬子,方博!”
“哎呦,我說怎麽看着這麽面善啊,原來是方博士的愛子啊,這可真是......”
高司長一聽,兩步化作一步,瞬間就來到了方博的面前,熱情的抓起方博的手掌,不停的搖晃着,臉色漲紅的說不出話來。
“......”
這......
太誇張了吧?
方博驚疑不定的把目光看向了他的父親,嘴裏連忙的應付着高司長。
等到雙方都認識完畢,方博的父親沒有過多客套,直接問道。
“高司長,準備的東西在幾号室?”
“在七号實驗室!我帶方博士你們過去吧!”高司長慌忙的點頭哈腰,擡起腿就想邁動腳步。
“不用!高司長你忙你的,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了,又不是不認識路!”方博的父親搖了搖頭,不大不小的嗆了一下高司長,随後也沒再多說,直接帶着方博等人離開了此地。
高司長讪笑了一聲,等到看着方博等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随即面色一耷拉,陰沉着臉對着時不時瞄向他的其他研究員高聲喊道。
“趕緊工作!這個項目可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到時候沒有完成,可别怪我不顧同事的臉面!”
“......”
衆人靜悄悄的繼續忙碌着。
......
另一邊。
雖然已經距離剛才的地方有了一段距離,可是高司長的吼叫聲還是傳入了方博的耳旁,不由自覺的回頭望了過去。
“很好奇?”白茉莉頭也不回的冷淡問道。
“倒也不是!”方博搖了搖頭,沒有明确的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依舊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着,“那個高司長是什麽人?”
這句話像是在問白茉莉,又像是在問他的父親。
白茉莉瞄了一眼繼續朝前走着的方博士,見其沒有回答說完意向,于是隻好道。
“高明科,這個地下實驗室的研究員。前不久才剛剛當上司長這個職務,屬于二級管理者!”
二級管理者屬于這個研究室的中層人員,其下面是三級普通研究員,上面是一級監督,而方博的父親屬于特殊人員,并不在這些等級劃分之内。
他們無權幹涉方博父親的任何行爲,但是方博的父親卻可以對他們提出任何建議,當然,這些建議必須有利于研究才會被采納。
方博随意的點了點頭,刻意的放慢了腳步,落後于白茉莉,與草稚隼人并肩而行。
一行人走了大約五分鍾左右,方博的父親就站定在一扇大門的前面,手指快速的輸入了一串信息,然後眼睛對着大門前的小孔看了一眼。
“咔”!
大門迅速的左右齊開,一間簡潔明亮的小型實驗室頓時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好了!進去吧!”
方博緊随在他父親的身後,眼睛打量着這個房間。
一百平米左右的房間内,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許多奇形怪異的實驗儀器,其中最爲顯眼的是中間并排的兩張寬大的白布仰卧椅,其邊上還擺放着許多藥物和針管。
“喵~”
突然,方博的腹部一陣蠕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掙紮一樣。
方博見狀,慌忙不及的拉開運動外套的拉鏈,從中輕柔的抱出了黑貓。
方博的父親眉頭一皺,剛想要說些什麽,随即又想起黑貓死活不肯離開方博的情景,然後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開口訓斥。
“通過藥物提高戰力的這個方法雖然風險低,可是它的副作用卻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輕松,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嗯!”方博蹲下身子把黑貓放在地上,緩緩的撫摸了幾下黑貓的腦袋,随後重重的點了下頭,沒有廢話,直接和草稚隼人躺在了仰卧椅上,等待着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情。
白茉莉雙眼放光似的快步幾乎小跑的從一處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白瓷藥瓶,想都不想就要遞給方博,可見她此刻内心的蕩漾。
“慢着!”
忽然,方博的父親阻止了白茉莉的行動,伸出手掌想要從白茉莉的手中搶過瓶子。
白茉莉慌忙的連續後退了幾步,面露警惕的道。
“方博士,你不是反悔了吧?”
事到如今,隻差臨門一腳,說什麽都不能讓這個男人反悔,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又要浪費多少口舌才能讓這個男人同意!
方博的父親尴尬的一笑,故作鎮定的道。
“怎麽可能,我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拿錯藥,畢竟,身爲一名有責任感的父親,我總不能對自己的兒子毫無關心吧?”
“......”
白茉莉不信任似的又後退了幾步,遠離了方博父親的身邊,手裏死死的攥着瓶子不放。
“......”
方博的父親無言,隻好放下擡起的手臂,轉頭對着方博叮囑道。
“這個方法雖然跟注射藥劑的方法有着相同之處,但是卻也有着很大的區别,你沒有注射過藥劑,所以我也就不跟你多說了!不過你記住,待會不管身體多麽痛,千萬都要咬牙堅持住,不要讓自身失去了知覺,然後你們就可以使用NE02号模拟設備,進入模拟空間裏去發洩體内的晶能,讓其快速流轉開,這樣,就可能讓你們減輕疼痛感,明白了嗎?”
這是他這段時間裏爲方博所想出來唯一可行的辦法。
要知道,通過藥物增加體内晶能的含量之所以會讓人感到痛楚,就是因爲晶能猛然間的增長,打破了人體的平衡。
可是如果在增長中快速的讓晶能消耗再生,那麽人體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内完全适應新的比例,這樣就會大大的減小了其危險性。
隻不過這種方法也隻能減弱痛楚,但是卻依舊不能完全消除痛覺,畢竟模拟空間是由人的神經所構建,而神經又恰恰是痛覺的傳遞媒介。
方博鄭重的點了點頭,牢牢記住了他父親的話語。
“知道了,反正隻有這一次,忍忍就過去了!”
“一次?”方博的父親驚訝的看着方博,忍不住反問道,“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嗎?使用這種方法提升體内的晶能一次肯定是不行的,最少要經曆七次才能算是完成,甚至有的人還經曆了二十多次才成功提升到了預定目标!”
“......”
方博憋着氣,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着調的父親,真的很想大喊一聲,好好發洩一下心中的郁悶。
一次、七次、二十多次,這些完全就不是一碼事啊。
雖然他并不在乎到底有着幾次,可是這種事情爲什麽不事先告訴他?非要等到事到臨頭了,才這麽無所謂的告訴他一個讓人郁悶的答案?
方博怒視着他的父親,直到白茉莉遞給他一粒潔白如雪,大小如米的藥粒後,他才把目光收回,放在了手裏的藥物上。
“做好心理準備,這個藥發揮效用的速度非常快,千萬要忍住,等進入了模拟空間後,一切就會變的輕松許多!”
方博的父親完全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此刻臉上的神情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額頭上不知不覺中也已經冒出了汗水,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白茉莉同樣緊繃着一張臉,眼睛死死的盯着方博手裏的藥物,片刻都不曾移開。
“放心吧,父親!”
方博神色堅毅的輕聲道了一句,随後與草稚隼人對視了一眼,仰頭,捂嘴,藥物入喉。
不到三秒鍾。
“啊!”
叫聲凄厲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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