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沒事!”方博站起身體,看着及時趕到的草稚隼人,微微搖了搖頭,内心有些慶幸。
幸好剛才千鈞一發之際的時候草稚隼人趕到了,不然的話,他就算是不死,估計也要受到不小的輕傷,隻可惜,現在雖然他躲過了危險,但是卻讓敵人跑掉了。
“那就好!”草稚隼人聞言頓時舒緩了一口氣,說實話,剛才還真是有夠兇險的,如果不是他看到敵人攻擊的時候想都沒想就拔刀斬出的話,他還真的無法斷定方博會不會受到損傷。
方博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眯起眼睛巡查了一番周圍。
教學樓附近此刻已經滿地狼藉,四下裏石塊碎屑零落分布,剛才發生爆炸處的中央,正有一個半徑有着将近兩米的圓形大坑。
漆黑的環境下,除了徐徐的風聲和微弱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它聲響。
方博仔細的察看了良久,直到确定敵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後,才略微有些失望和氣餒的說道。
“走吧,剛才弄出的動靜不小,一會兒估計就應該會有人來查看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才是!”
“不追嗎?”草稚隼人面無表情淡漠的問道。
“算了!”方博搖了搖頭,否定了草稚隼人的問題。
雖然他同樣也不甘心就這樣輕易的讓敵人逃脫,可是如今敵人已經沒有了蹤影,甚至連朝着哪個方向跑的都不知道,就算想追,也沒有辦法追。
“既然已經确定了對方是因爲繼承人的事情而來的,那麽想必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眼下除了靜靜的等待以外,暫且也沒有别的好辦法了!所以,今天就先這樣吧!”
今天晚上的遭遇讓方博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先前因爲短時間内戰力巨大提升所帶來的竊喜感,如今已經支離破碎,剩下的隻有悔恨和焦急,同時也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不然的話,說不定真會性命不保。
草稚隼人沉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反駁方博的提議。
畢竟這件事情總歸是方博的事,他也隻不過是陪同方博而已,隻要方博沒有什麽不滿,他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不過,話雖如此,可是如果總是坐以待斃的話,實在還是有些不大妥當。
“你難道就真的沒有半點猜測出是誰在對付你嗎?”
方博側過頭看了看草稚隼人,略微沉吟了起來。
這個問題在這之前草稚隼人也曾問過他,隻是他當時還沒有半分把握,所以就沒有回答。哪怕是到了現在,他依然還是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人在幕後指使。
要知道,根據當初那名聲音沙啞的女人所提供的資料來看,有資格成爲第六代繼承人的人,在他之前已經有了三人,至于在他之後還有沒有其他人,他還沒有得到最新的信息,所以他就不知道了。
“有過猜測,不過就是不敢确定!”方博輕輕皺起眉頭,覺得把事情告訴草稚隼人也好,起碼也可以幫他一起參詳參詳,“我是第四順位繼承人這件事情你知道,所以,在我之前還有着三位,至于在我之後還有沒有别的人順利成爲繼承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草稚隼人默默的聽着方博的解釋,半句話都沒有插嘴。
“第三順位繼承人是特利·史蒂芬·伊特布裏安,如今正在I區的伊特布裏安家族内,屬于那種平淡無奇,得過且過的人;第二順位繼承人叫艾布納·厄萊·伊特布裏安,與第三順位繼承人一樣,同樣在I區,他是老好人的角色,對誰都溫和謙遜,也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對誰生過氣,這兩個人我了解的都不多,所以也沒有辦法猜測是不是這兩個人所爲!”
方博緩緩的搖着頭,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對着草稚隼人叙述了一遍,待到把第三和第二順位繼承人都說完以後,他眼中寒光一閃,鄭重的又詳細的介紹起了第一順位繼承人。
“至于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的名字叫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如今正在A區的聖六菱學院内上學,今年就要畢業了,而且據說他六歲的時候就覺醒了異能,體内的晶能比旁人要磅礴,到目前爲止,是支持聲最高,但也是反對最多的繼承人!”
“嗯?爲什麽?”草稚隼人聽到這明顯一愣,有些想不通爲什麽方博會用這麽矛盾的詞語形容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既然支持率最高,那有爲什麽會是反對最低呢?
方博看着草稚隼人有些不解的樣子,随即沒有賣關子,簡潔的直接說明道。
“安德魯這人因爲異能覺醒的時間早,所以從小就被人看好,認爲他的潛力非常大!當然,他也沒有讓人失望,如今在聖六菱學院内,他占據了超能館十強中的一席,屬于最頂尖的一批人!不過,他雖然強,可是卻有一點讓許伊特布裏安家族内的人非常不滿,那就是他非常非常非常的崇尚暴力,認爲隻有鐵血一般的暴力行爲才能讓家族變的更加強大,他本人也喜怒無常,容易暴怒,隻要生氣起來就會不顧一切,所以,才會出現了兩極分化比較嚴重的現象!”
方博用了三個非常形容了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的暴力傾向,如此就可以看出,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這個人應該完全可以說是一名暴力分子。
草稚隼人沉思了一會兒,消化了方博剛才所說的信息,然後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開口道。
“這個人就是你懷疑的對象?”
前面的第三和第二順位繼承人,方博都是一帶而過,根本沒有過多的去介紹,可是隻有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哪怕是方博簡化了許多信息後,仍舊有着着重的筆墨,所以,草稚隼人才會猜測方博是在懷疑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
而方博也仿佛早就知道草稚隼人會猜到他的心思一般,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的确是在懷疑是他!”
草稚隼人皺着眉頭,有些不大看好方博的揣測。
“僅憑崇尚暴力這一點好像不能稱爲依據吧?”
不是他偏袒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而是他不想讓方博猜測的方向發生錯誤,以至于導緻最後猜測的結果完全錯誤,所以,他才會這樣開口反駁。
“當然不是僅僅憑着這一點!”方博果斷的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道,“我懷疑他,是因爲當初有人提醒過我,讓我盡量不要靠近聖六菱學院,甚至就連A區都不要靠近,要小心着安德魯·巴倫·伊特布裏安,說他絕對會第一個對我不利!”
說到這裏,方博立即就閉口不再多言,眯縫起眼睛,腦海中又想起了曾發現的那張紙條和留下紙條的人,嘴角微微翹起......
草稚隼人見狀,瞬間便知曉了其中或許還有着其它什麽内情,于是也識趣的不再開口多問,隻是心裏卻是默默的記住了安德烈·巴倫·伊特布裏安這個名字......
......
兩個人邊走邊談,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流逝許久。
“不好!”
突然,方博驚呼一聲,頓時想起了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黑貓如今還在那棵樹下等着他呢。
于是他也顧不得向草稚隼人說明情況,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朝着來時的路奔去,神情急切。
草稚隼人驚疑不定的看着方博的背影,想不通方博爲什麽會突然這麽焦躁,随即也沒多想,拔腿也随之而去。
當他追上方博的時候,隻見方博正站在一棵樹下,雙眼有些呆滞,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大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魄一樣。
“怎麽了?”草稚隼人皺着眉頭詢問道。
方博對草稚隼人的話不聞不問,渾然打了一個激靈,慌忙的扭頭四下張望,直到片刻之後,才有些垂頭喪氣的懊惱道。
“芽不見了......”
“芽?”
芽是什麽?
草稚隼人疑惑不已......
......
時間回溯。
“他奶奶的,那小子居然已經覺醒了異能,這種事情怎麽從來就沒人跟我說過啊?幸好我見勢不妙溜得快,不然他要是跟那個有趣的小子彙合了,我豈不是死定了?”
青年先是暗罵了一番,随後又對他自己的“遠見”自誇了一陣。
等到遠離了東臨高中範圍内後,他先是回頭仔細的看了看,見方博兩人沒有追來,頓時舒了一口氣。
“幸好沒有追來,不然的話怕是要麻煩了,雖然我并不是怕他們,不過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我一個人怎麽可能是兩個人的對手!“
青年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着,随即從口袋中掏出了香煙,手一抖,嘴一叼,一根香煙立馬出現在了青年的嘴裏。
“呼~”
青年點燃香煙後,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又極其緩慢的吐了出來,神情悠然自得。
“就是不知道我最後那一槍有沒有擊中那小子,若是能直接把他解決掉,我倒是也省了許多麻煩!”
“哦~是嗎?”
“那當然,我可是比那小子......是誰?”青年順嘴的應了一聲,可是話剛說了一半,突然察覺的有些不對勁,整個人猛然間驚醒,頓時驚悚的來回尋望。
剛才他還特意的查看過四周,并沒有發現有什麽人,而且現在又是深夜,應該也不會有人這個時間特意來這麽偏僻的地方,怎麽眼下突然會出現一名女子的聲音?
青年驚疑不定着。
“咯咯咯咯,你想要解決掉小博博,我可不同意哦~”
在這寂靜的夜裏,銀鈴般的笑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雖然聲音聽起來很輕,很柔,很空靈,遁入耳中仿佛有種魔力一樣讓人欲罷不能,可是依舊會讓人冷汗夾背。
青年聞聲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名身穿黑衣薄紗的女子赤着雙腳漂浮在距離地面有着半米左右的半空中,緩緩的朝着他而來。
女子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卷弄着她那黑色的秀發,微彎的眼角宛如月牙一般,空靈的笑聲不曾間斷的一直輕吟着。
青年警惕的看着眼前這個說不上是詭異還是魅惑的女子,本能的移動着雙手朝着身後的雙槍摸去。
“你是誰?”
“咯咯~我是誰?你猜!”女子停止了笑聲,眨了眨眼睛,然後蕩着白玉般的雙腳,歪着腦袋語氣天真的說道,“還有,我勸你最後不要輕舉妄動哦~如果你要是讓我感覺到了你對我不懷好意,我會很生氣的!假如我要是真生氣了,你會很難過的!”
“......”
青年毫不放松的看着女子,雙手依舊緩緩朝着身後探去,對剛才警告嗤之以鼻。
女子嘟着嘴,皺着眉,不高興的看着青年,“你怎麽就不聽話呢?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我說了我會很生氣的!”
毫無征兆之下,女子嬌嗔的一跺腳,也不見有什麽明顯的動作,下一秒鍾,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空蕩蕩的隻留下了少許的殘影和拂過的微風。
青年駭然,根本來不及多想,連忙迅速的抓向雙槍。
可是還沒等他觸摸到那熟悉的感覺時,背後徒然升起了一股陰森的寒意,他的手腕頓時就被巨力鉗住,手臂強行的被扭了一個彎。
“咔嚓!”
斷骨聲清晰可聞。
“啊!”
青年凄厲高亢的慘叫聲響徹四周,折斷的手腕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說了如果我真的生氣了,你會很難過的,你怎麽就不信呢?!”女子的身影緩緩的從青年的背後顯露,修長的手指宛如就像捏起一片樹葉一樣,輕松而又自然。
青年絕望的咬緊牙關,冷汗不停地從他額頭上冒出,扭身、擡腿、出腳,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女子不慌不忙,神色坦然的身體微微側開,松開手指,不着痕迹的用玉足輕輕踹向青年。
“咚”!
眨眼間,青年頓時摔了一個狗吃屎。
“你不乖哦~居然還想偷襲我!女子居高臨下的低下頭,嬌笑的看着青年,“我說了你會難過的,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眼前的女人實在是匪夷所思,青年趴在地上,忍着痛楚掙紮的支起身軀,面目陰沉的道。
“你到底是誰?想怎麽樣?”
剛才女子是怎麽突然到他身後,又是怎麽躲過他的攻擊和踹向他的,青年一點都沒有看清,甚至可以說是連察覺都沒有察覺到。
這麽看來,哪怕是他使用異能,估計都不是女子的對手,更别說現在女子根本就不會給他掏出他的雙槍使用的機會。
“我想怎麽樣?我沒想怎麽樣啊,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嘛,如果你一開始就聽我的話,别動壞心思,我也不會這麽對你,你說是吧?”
女子沒有介紹她自己,隻是不滿的否定了青年的話,然後又時而皺眉、時而輕笑、時而苦思、時而發呆的自言自語道。
“我本來是真沒想把你怎麽樣,隻是猛然聽見你要殺了小博博,不對,是想解決掉小博博,所以才會想要跟你好好說說,誰知道你居然這麽不老實,非要讓我不高興了,你才能老實!”
“......”
聽到女子自言自語的内容後,青年心中除了憤慨之外,還有着驚恐。隻是我爲魚肉,人人刀俎,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過多思考。
“那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想讓我放棄繼續針對方博嗎?還有你跟他是什麽關系?難道是他讓你來殺我的?”
“你問的問題有點多啊,我該怎麽回答呢?”女子在半空中晃着雙腿,眉頭皺起,“第一,我沒有想過要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所以,我也不會是小博博派來殺你的人!”
聽到女子沒有想要殺他的打算,青年内心頓時松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他不願意就此失去性命,也絕對不能在此失去性命,因爲,他還有着他未完成的使命。
“第二!”女子緩緩的伸出兩根手指,嘴吐香氣的輕啓玉唇道,“我最近很無聊,好不容易能有熱鬧看,我爲什麽要阻止有趣的事呢?所以,我并不打算讓你放棄真對小博博哦~”
“......”
青年迷茫了,他發現他完全猜不透女子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既然不打算阻止,那又爲什麽要出面?這不是有些說不通嗎?
“第三,雖然我不打算阻止,可是我也不能讓你真的把小博博殺掉,所以,我才出面想要告訴你,你可以跟小博博玩鬧,但是不能讓他有生命危險!”
“......”
玩鬧?
女子的話讓青年的嘴角快速的抽動了幾下,等到看見女子沒有再次開口的打算後,才耷拉着手腕詢問了讓他最爲好奇的問題。
“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這個嘛......”女子皺着鼻子撇了一眼青年,面露思考狀,拖着尾音久久不語。
青年提神側耳,神色凝重。
突然,女子神色一動,扭頭看了一眼遠方,臉色瞬間大變。
“糟了!”
随後二話不說,身影又再次從原地瞬間消失,整個人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半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青年目光呆滞的看着女子消失的地方,耳邊回蕩着銀鈴般的笑聲和給他的答案。
“小博博是我的寵物哦~”
......
“芽就是黑貓,黑貓就是芽!”方博懊惱的道,“我剛才因爲害怕它受傷,所以把它留在這了,可是現在,它完全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草稚隼人恍然,原來“芽”是黑貓的名字啊。
他一直都不知道黑貓居然還有“芽”這個名字,因爲方博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也從來沒有當衆叫過黑貓的名字,所以,他一直以爲黑貓沒有名字。
“喵~”
話語剛落,黑暗中一聲貓叫頓時傳來,隻見黑貓宛如閑庭信步似的慢悠悠的從陰影處走來......
方博瞬間眉開眼笑,所有懊惱化爲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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