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天和那長發男子一掌相對,二人同時被彼此震開幾十米遠。範天還未站穩,就見對方摸出一把匕首,手腕一抖,匕首夾雜着破風之聲向自己呼嘯而來。
若在平時,以範天的眼力和反應程度,定能一掌劈開這把飛刀,但在這陰暗的洞穴内,僅靠人造光還是太暗淡了一點,看不清這飛刀的蹤影。
不過他也不懼,身爲機甲百夫長,當然是有點家底子的。就算這動力裝甲層級較低,幾乎隻能稱作動力骨骼,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不少,範天也有法子接下這一刀。
“金剛鐵壁!”
随着範天的一聲爆吼,他全身表皮都變成了深黑色,同時還散發着不屬于人類皮膚的光澤。竟是把裸露在外的皮膚金屬化,來抵禦飛刀攻擊。
隻聽“叮”的一聲,飛刀被堅硬的皮膚彈開,沒有在這鐵一般的皮膚上造成任何傷害。
正當衆将士要叫好之時,那長發男子忽然如同鬼般接近了範天,正是瞄準了他技能用完,表皮逐漸軟化的空當。而範天此刻雙腳還是如同鋼鐵般沉重,實是避無可避!
“螺旋死靈鑽!”
所有铠甲營軍士都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将軍居然就要這麽敗了。但眼前那絕對無可避免的兇狠一擊,又讓他們不得不想到最壞的情況。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張節
就連此刻的範天,也暗喊了一聲“糟糕!”,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妻兒老小,還有身後那些相信他的士兵們,若是自己敗了,己方沒有一個機甲百夫長,可以說是必敗無疑,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很可能要全部在這兒幽暗的礦井下喪命。
黃沖雖然近戰能力優秀,但是無奈還未晉級機甲百夫長,納米細胞中蘊含的技能天賦也就沒開啓,不可能是這個人的對手。
而秦風……算了吧,他隻是個剛晉升一星機甲兵的孩子啊……就算取巧勝了機甲,可對方畢竟是怪招頻出、出手狠辣的叛軍首領,秦風不可能赢得了他的。
範天絕望地看向了四周,卻見到一個年輕人正端着一把狙擊步槍,瞄着自己這裏。他瞳孔猛然放大,才确信了自己看到的那個人正是……
秦風!
“嘭!”
反器材狙擊步槍的聲音蓋過了所有步槍的突突聲,同時那長發男子手中的綠芒消退,一道鮮紅的血柱從他的肘關節處灑了出來,噴得範天滿臉都是。
範天早已渾身鮮血,也不在乎多這一臉,來不及慶幸劫後餘生,反應快如他,朝着長發男子的下巴就是一掌得意絕技“下颚粉碎擊”,直接就卸了他的下巴,并造成了嚴重腦震蕩。
這一瞬間的反轉讓叛軍和铠甲營同時停止了交戰,呆呆地看向如同斷線風筝般砸落的長發男子。明明剛才對他極爲有利,怎麽一瞬間就……就落敗了。
秦風見場面難得的安靜下來,站在那台被他解決的機甲殘骸上,朗聲威脅道:“叛軍将領已死!降者不殺!”實際上那長發男子到底是昏厥還是陣亡他也不知道,這麽說隻爲屈人之兵。
剛才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局面讓所有叛軍都心頭一震,仿佛費勁千辛萬苦搭了一座天梯,再搭最後一塊磚就能達到天國,可偏偏這時候有人把根基毀了,一切心血毀于一旦。
當下就有幾個叛軍跪倒在地,萬念俱灰,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
這種情緒一旦産生,立刻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傳遍了整場,幾乎所有的叛軍都在掙紮了一會兒後選擇了投降,畢竟己方的最後希望也随着那個少年扣動狙擊槍扳機的一刹那,化作了絕望。
而铠甲營這邊,則是截然不同的局面,半隻腳邁進地獄的範天被秦風救了下來,又順勢誅殺了叛軍首領,這場戰役已經分出了勝負。
四五個醫療兵立刻就撲到範天身旁,要爲他上藥,卻被他怒然呵斥:“照顧老子幹嘛!趕緊看看秦參謀有無大礙!”
秦風把狙擊步槍随手丢給了身邊的那人,向那些醫療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去救助其他人,見黃沖已經開始指揮捆綁叛軍,才稍感放心地走到範天身邊。
“我範天,欠你一條命。”範天感激地說道。秦風可是救了他一條命,讓他有了再次見到妻兒的機會。
秦風淡淡一笑,道:“盡職罷了。别欠秦某命,太沉重了,秦某承擔不起。不如欠我一頓酒菜吧。”
範天一愣,接着大笑着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豪爽道:“好好好!肯定請你吃個痛快!喝個痛快!哈哈哈哈!”
範天笑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試探性問道:“不過……秦兄弟這是第一次上戰場吧。竟然能做到殺人不眨眼,着實有些讓人佩服啊。”
金吞的激素抑制功能将秦風的情感暫時抑制,導緻他表現的确實有點過于冷靜了。而範天雖是武人,但在官場中也活動了多年,絕不愚笨,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異常之處。
秦風故意用冷冽的眼神看了一眼範天,冷聲道:“範大将軍,既然選擇不相信秦某,何不有話直說?難不成懷疑我是軍中内鬼?”他倒不是真的爲範天懷疑他而生氣,隻是佯裝生氣,最能擺脫嫌疑。
範天見秦風表達憤怒時直言不諱,沒有絲毫思考措辭的痕迹,再想到他剛才救了自己一命。二者結合起來,頓時爲方才言辭有了些悔恨。抱拳道:“對不住了秦兄弟,剛才……我冒犯了。”
秦風雖不生氣,卻也依舊故作心涼,隻道了一句“我去再巡視一番”後便離開了這裏。空留範天一人抓耳撓腮,想着如何道歉。
铠甲營軍士們此場戰役的勝利,最大的功臣莫過于秦風了,所以秦風巡視時,大大小小的軍官都朝他敬了個标标準準的禮,這人是他們的戰友,更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但秦風卻并沒有像這些軍士一樣放松,他勸解道:“這裏不止有叛軍,還有一些居穴爬蟲,還是早點撤軍比較好。”
黃沖聽了也表示贊同,加上将士們死裏逃生,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于是活着的幾千人分成兩撥,夾住中間被反綁着的叛軍,浩浩蕩蕩地向洞外進軍。同時捷報傳來,通訊兵已經聯系外部爆破洞穴,用不了多久堵在外面的大石就會被炸碎,終于是能安安穩穩地回家了。
範天和黃沖走在隊尾,猛然發現秦風已經不見了蹤影,納悶道:“剛剛還在這兒的,人呢?”
黃沖見秦風不在這兒,也沒多想,回複道:“肯定走到前面去了,你沒看那些士兵多待見他,一個個都去要他簽名了,哈哈。”
範天沒多想,跟上了隊伍……
而于此同時,秦風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洞穴大廳的一個洞口内,忽然開口問道:“閣下,屈身于這個陰暗的洞穴内,也太過屈才了吧。”他的口氣聽不出冷熱,似是閑話家常,平靜得很。
洞穴深處,一個人影逐漸出現。這人坐在反重力輪椅上,雙腿似有殘疾。膚色由于終日不見陽光,和之前與範天大戰的二星機甲百夫長膚色一樣白皙的有些瘆人,面部眼袋也很重,似乎幾年都沒睡過一覺一般。
“哎呀呀……沒想到一直躲着,還是被發現了”那人的語氣也一樣平穩和安靜,沒有一點面對敵軍的樣子。
“所有洞口都埋伏了叛軍……哦不,貴軍。隻有這個最内部的洞穴未有士兵沖出,一般的士兵看不見,我可看得一清二楚。”秦風觀察力很敏銳,所以在叛軍齊刷刷地沖出洞穴時,眼見的他注意到了這個洞口沒有動靜。
“看來是我方收集情報的能力不夠了……沒想到皇室中,還有這樣的一号人物存在。”那人笑着搖了搖頭。優哉遊哉,沒有半點敗軍的落魄樣。
“在下秦風,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禍單行。”
秦風向前走了兩步,看着禍單行的眼睛,道:“你不怕我現在呼叫铠甲軍,把你一舉拿下?在沒有叛軍的協助下,靠你那控制蟲子的能力,自保也難。”
刃足蟲智商很低,根本不可能做到分辨友軍,能自主攻擊铠甲營,肯定是有人背後操控,那二星機甲師忙着和範天打鬥,無暇顧及操控。在見到禍單行的一刹那,秦風就知道一定是他幹的了。
禍單行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風,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判斷居然這麽精準,穩定了情緒後,緩緩道:“你還未置我于死地,想必我還暫時不用死。”
秦風斜了他一眼,一副與老友說話的輕松表情,安慰道:“何必如此言重,我和你的利益訴求有共同點,所以才特意來跟你商議的,談什麽死不死的,太過嚴肅啦。”
“談生意?”
“沒錯,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