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防彈衣的铠甲營士兵,每十人一個小隊,從八個環形山的山口,分十波用纜繩下降至山底。這八百人先先下去探路,把詳細地形、敵方人數統計情報發送上來。其實一般情況下,用搭載聲納裝置的無人機就可以勘探出地形,但礦井的磁場似乎十分奇異,放下去的無人機都失去了聯系。這才不得不派士兵下去偵測。
秦風和範天、黃沖坐在戰術指揮車内,看着士兵們随頭盔攜帶的攝像頭拍攝到的景象。用木頭撐起的礦道看起來頗爲老舊,與殖民地都市形成了鮮明對比。三人都暗感這種地方比貧民窟都破,居然能藏匿幾千人的叛軍,這些人當真是怪物嗎?
黃沖見秦風愁眉不展,好奇道:“秦兄弟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皺眉不語,可是看出了什麽異樣?”
秦風指着顯示屏上的區域,略有些沉重地說道:“不對勁……剛才我就發現,環形山山口處沒有敵方人馬看守,這點說不過去,而且我們這麽多的人馬下去,動靜再小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驚動,更何況铠甲營的士兵都是擅長猛攻,不善隐匿,都下降到這個位置了。還是一個地方士兵都沒看到……唯一的可能……”
秦風似乎想到了什麽,拿起對講機,頻率調成公共頻率,大聲呼喊道:“全軍原路返回!”
黃沖急欲阻攔,因爲這是進軍,雖說隻是初步的勘探,剛行動就喊撤軍對軍心的影響還是很大的。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範天一把攔住黃沖,鎮定自若地道:“聽他的,撤軍。”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數個顯示屏忽然發生了劇烈的晃動,還伴随着槍聲和凄慘的求救聲。幾十秒的抖動過後,屏幕一片花白……
“糟了……”黃沖有點爲方才想阻攔秦風的念頭而後悔。
就算是他也看出來了,若偶遇敵軍,不可能那麽多個士兵同時遭到襲擊。這種情況的突襲,很明顯是早就埋伏好,就等着對方過來。
“不可能,這次行動是秘密行動,他們怎麽提前就知道了!”範天一拳捶到桌子上,憤然說道。那麽多士兵一個個葬送敵手,最心疼的莫過于他了。
秦風站起身,道:“回到軍營中再弄清楚爲何我方情報會被洩露,當務之急還是想想如何解救士兵。”
這番話絲毫沒讓黃沖和範天冷靜。範天端起他那把擦得锃亮的40mm超大口徑榴彈步槍,拉開保險,略顯蒼老的臉龐顯露出些許怒火。
“媽的,老子的兵,我看誰敢動!”
這範天雖然混迹政壇也是一把老手了,但官場的計謀和權術從未讓這五十歲的老将喪失軍魂,如今士兵陷入危機,他豪氣不減當年,邁開大步子,坐上了戰地越野車,徑直駛向礦井的入口處。
秦風是想攔下他,可最後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如今的局面,就算是他曉之以理,也不可能攔得下範天,索性由他去了。反正以他二星機甲百夫長的實力,也不懼這些叛軍。
“罷了罷了,在其位,謀其事。既然我也多多少少算個參謀,看着上司沖鋒陷陣,哪有不去的道理。”秦風一方面是想拉攏這範天,另一方面也确實敬佩範天,所以才願意陷身戰場。
指揮車和礦井的入口距離不遠,沒過多久範天就帶領着大部隊來到了這裏。簡單地分析了一下現狀,做了一些基本部署後,便親自速降至底部,帶着幾個護衛,深入虎穴。隻留十分之一的部隊看守大本營。
将軍此番作爲,激起了士兵的鬥志,一個個恨不得立刻跟随範天的步伐,進去屠殺叛軍、解救兄弟。頓時士氣大振,大有一舉端了叛軍老家的氣勢。
秦風預感到事情的不對勁,可現在無論他說什麽,都撼動不了這幫熱血男兒的決心了。隻能期待自己的預判有問題。
跟着大部隊一同速降到礦井内部,範天早就和黃沖帶着大隊士兵深入地下。秦風隻能在隊尾,打開肩部的高能探照燈,端着突擊步槍緩緩前行。
隊伍的前方速度很快,沒多久,八條長龍一般的隊伍就各自穿過環形山底部,在一個異常巨大的岩石大廳中會師,各隊的帶隊首領面面相觑,沒想到八個山口居然是彼此聯通的。
範天站在隊伍之首,右手握拳高舉,示意所有士兵停下腳步,謹慎的打量着四周。這場景他剛剛還在顯示屏上見過,正是方才探路兵失去聯系之處。
大幾千人同時身處這偌大的石廳之中,卻如同陷入了無人的死寂一般,安靜地有些可怕,隻有偶爾傳來的铠甲和槍械的碰撞聲,提醒着士兵們,他們現在身處危機四伏的戰場中。
八條通道彙聚在大廳,連接此處的,是一條幾乎和大廳一樣寬闊的道路,通向了更深的礦井,那裏比起大廳更爲黑暗與陰森,讓人不禁有些畏懼的心理。饒是铠甲營訓練有素,此刻也有點發怵。這倒不是他們膽小,而是人類這種生物經曆了許久的演變,依舊對黑暗有着本能的畏懼。
黃沖轉身,朗聲吼道:“有二星機甲百夫長的範将軍在,不用怕!更何況我們人數占優勢!”
衆将士一想到己方人數衆多,而且人手一把突擊步槍,再算上小隊長們的C-動力裝甲和三位長官的C級動力裝甲,立刻稍感安心。畢竟自己是正規軍,而對方隻是窩在地底的雜牌反抗軍罷了。
“媽的,跟老子在這兒故弄玄虛!黃沖,你帶着你的兵在這兒建立防線,别讓他們跑了。其他人,跟老子上!”範天似是嫌耳邊的對講機麻煩,一把把它撕扯了下來。右手五指并攏,向前一揮,示意繼續行軍。
範天用兵一般情況下不會這麽托大,這次如此沖動,一是因爲沒把叛軍的武裝力量放在心上。二是對方手中有自己的兵,救人心切。但秦風卻不像他這麽樂觀,能在半分鍾内消滅幾百人的軍隊,比之正規軍恐怕也不差了。
變故就在他們剛進入寬道時發生!
隻見岩壁忽然劇烈震動,接着壁内伸出一條條和粗如水缸的蠕蟲,像蛔蟲一樣胡亂地扭曲着,一部分士兵被甩到,身體觸之即飛,噼裏啪啦地撞到岩壁或其他蠕蟲上,一時間,傷亡慘重。
蠕蟲頭部還能分成三瓣嘴,當這三瓣嘴紛紛張開的一刹那,所有看到的人幾乎都要惡心吐了:如同腐爛皮肉的嘴一張開,露出滿是血色粘液的兩排牙齒,正龇牙咧嘴地沖着岩石路上的士兵,而且許多蠕蟲的嘴裏,還有人類的部分軀幹,依稀能分辨出一些還未完全腐爛的面目,正是方才下去的铠甲營軍士!
秦風剛開始幾乎都要吓尿褲子了,幸好金吞的激素抑制功能很快将他穩定了下來,他覺得這惡心的蟲子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情況緊急,不容他再多想,立刻黑入了裝備的這身動力裝甲,讓金吞操控自己的身體。
幾條惡心的大蠕蟲仿佛有神智一般,見秦風裝備高于尋常士兵,像蟒蛇一般迅速靠近,三瓣嘴大開,就欲直接活吞秦風。
金吞感受到危機,操控秦風端起手裏的大口徑步槍,“噔噔噔”地就是三連發步槍彈伺候,将一條蠕蟲完全打斷。他一邊在擁擠的道路上閃轉騰挪,一邊甩槍攻擊這些蠕蟲,現在看來暫時沒有什麽險情。
但尋常士兵可就沒這麽幸運了,因爲人數衆多,許多人在躲避時就撞個人仰馬翻,還未爬起來就被蠕蟲叼進了嘴裏。
更讓衆人陷入絕望的是,這些蠕蟲對小口徑步槍幾乎免疫,隻有13mm以上的重火力才能讓其受傷。而那些爲數不多攻擊能夠奏效的軍士,卻被自己落荒而逃地隊友撞得難以保持平衡。幾分鍾下來,铠甲營軍士的血已經染紅了地面,濕的甚至難以讓人站穩。而那蠕蟲卻沒少幾條,繼續吞噬着士兵的生命。
秦風一槍崩掉了一條蠕蟲的中央,救出了它口中那個幾乎要死掉的傳訊兵,奪過他的對講機,呼喊道:“全軍!關掉身上的所有移動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