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金吞會替代你的細胞膜、更改你的神經傳遞介質,更有多種彪悍功能。不過你可要記住,要時刻提防着金吞,畢竟它的本體是噬金龍,千萬小心。”一隻狒狒嚴肅地說道。
而此刻正在地上疼得打滾的少年,一直在捂着腦袋嘶吼不止,也不知狒狒的話聽沒聽進去。
……
……
幾小時前……
今年是太陽曆49億年的最後一天,還有一天就要到“億年日”這一最爲重大的紀念日了。
居住在月球殖民地的秦風,一個普通高中生。今天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他依舊捧着一本《機甲構造概論》,津津有味地讀着,時不時還拿出作業本,在上面塗兩筆。
就在他投入之時,一旁的玻璃窗突然一道黑影出現,正是班主任胡一筒。他正例行巡視班級,正巧撞見了“不務正業”的秦風。
折扇一掏,敲到秦風的腦袋上,胡一筒點指着秦風,怒道:“嘿你這毛頭小子,明天就是‘神紋日'了。别的同學都在翹首以盼,就你一人成天惦記着機甲,一輩子摸不着的東西,惦記着有啥用?!”
秦風見班主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頓感好笑,托着腮幫子,笑道:“老班啊,您别急。神紋這玩意兒,又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有天賦就是有,沒天賦就是沒有,成天惦記着也沒用。機甲隻要當了兵就有可能碰着的,不比神紋值得惦記?”нéíуапGě.сОМ
胡一筒見秦風這幅貧嘴的樣子就來氣,憤然沒收了他的《機甲構造概論》。
秦風看着胡一筒矮胖的背影,搖着頭笑了笑,又從抽屜裏摸出了一本《初級機甲動力分析》研讀起來。
每一次的科技突飛猛進,歸根結底都是動力的革命。從蒸汽、電力、核能發展到量子能,反物質能。每此成長的量級都是幾倍甚至幾十倍的遞增。自然,科技力量也成幾何倍數突破上線。
自從量子技術成熟以來,量子躍進技術将能源問題得到解決。各項科技飛速發展,尤其是交通工具。于是乎,爲解決日益龐大的人口問題,部分監獄内的人被流放到了月球,月球也成爲地球聯邦政府的殖民地。這些罪犯的後人,承擔着建設月球的任務。
經過幾個世紀的發展,月球也繁榮了起來,都市規模和地球相比,也毫不遜色。在綠化這一方面,月球甚至比地球做的還要好。
秦風就是在這月球殖民地唯一高中上學的普通學生,唯一愛好就是看有關機甲類的書籍,就算明天是一年一度的“神紋日”,秦風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并不相信,自己是擁有大量神紋的人。概率隻有萬分之一的事情,他不抱希望。
胡一筒走到班級前的講台,折扇一開,朗聲道:“明天就是億年日,億年一遇。同時也是神紋日,你們一輩子也就測這一次。所以學校決定,今天下午,去蹬上月球最高的環形山,向地球祈福。”
這種迷信思想也就依賴地球援建才得以生存的殖民地人民,才會有吧。秦風這麽想着。
不想去歸不想去,但學校安排的行程還是得遵守,秦風背着他破舊的背包,跟着班級的隊伍,坐上磁懸浮城軌,駛向月球最大的環形山“救贖山”。
受月球引力改造計劃的影響,原本隻是個普通環形山的救贖山海拔直逼兩千米,和其他環形山一樣,中間是個凹陷,由于山體太高,這凹陷也如同深淵一樣,深不見底。
至于此山的名字,是第一批押送犯人來這兒的政府人員起的,希望囚徒們能在這改過自新,得到救贖。
兩千米的山,并不好爬,不少人已經氣喘籲籲了,秦風跟在隊伍的末尾,很是吃力。
幾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從隊伍前列下來,那幾個男生對秦風說道:“喂,書呆子。趕緊過來,不快點兒的話,你家女神可就跟我們跑了。”
那個女生叫孫景甜,班花一枚,是秦風暗戀的對象,他曾經在作業本上畫過她的素描,結果被班上幾個痞子發現,當衆展示給所有人看,引來衆人嘲笑。
而孫景甜被人也爲和秦風有關系而十分不爽。癞蛤蟆想吃炖大鵝,這是孫景甜甩給秦風的話。
現在,秦風累的說不出話,拿根樹枝撐着自個兒,回複道:“婊子配狗,天長地久。祝你們幸福啊。”
這幾個男生一聽,怒從心頭起,正欲教訓秦風一番時,就見胡一筒從隊伍前面回來,罵道:“嘿你們這幾個小崽子幹嘛呐!給我往前走!”
衆人一聽,當下知道班主任來了,沒有欺侮秦風的機會,趕忙催促着彼此,繼續往山上爬。
經曆了一個多小時的攀爬,全校大部分人終于爬上了山頂,就等時間一到,舉行祈福儀式。
秦風在山崖邊的一處樹叢坐着,一頭的虛汗表明他不佳的身體素質。這也讓他更确定了自己并沒有多少神紋,因爲擁有神紋的人,身體素質普遍極強,天生運動員體格。
就在此時,幾個男的和孫景甜又過來了。
孫景甜拉着爲首一人的衣服,佯裝關心道:“要不算了吧,他是貧民窟的人,奸猾得很,我怕你打不過他。”
爲首一人叫王猛,家境殷實,和孫景甜處于暧昧的關系。剛才沒收拾到秦風,現在又聽到喜歡的女人說自己打不過那個營養不良的秦風,更加惱火。
秦風見來着不善,立刻站了起來,往身後退。但回頭一看,已是山崖邊,退無可退。
王猛一臉痞相擺了出來,皺着眉問道:“你剛才幾個意思啊?”
秦風心裏害怕,但嘴貧的毛病這輩子都改不了,接口就來,“可不就是字面意思嘛。”
王猛一怒,呼喊着手下,就要把秦風放倒。
秦風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能幹得過這幾人,見對方來勢洶洶,轉身就是跑。
“嗯?不對,剛剛好像記得,這是懸崖邊啊。”
秦風沒走兩步,就已經踩到了山崖邊緣,還有十公分不到的距離,就要摔下去。這環形山高達2000米,摔下去必死無疑。
王猛那幾個人也不敢有所動作,指着秦風罵道:“我告兒你,你趕緊過來。揍一頓就能解決的事情,不要把事情鬧大了。”
秦風也怕,剛欲往前走一步,卻頓感身後無盡吸力傳來,似是重力從背後牽引一般,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就這一步,失重的感覺,讓秦風全身的毛細血管頓時收縮。
嘶……
那一刻,秦風意識到,自己要死了。耳邊強風的轟鳴聲和眼前天旋地轉的世界,都在告訴他。
摔下去了!
秦風喊叫着,四肢像章魚一般四處揮舞。但仍舊阻礙不了重力。秦風在瞬間想到:尼瑪當初改造月球計劃要是沒更改重力就好了。
但這些都已是無用功,沒什麽能阻礙秦風的自由落體。
不知下落了多久,秦風看到了地面,他兩眼一閉,就等待着他卑微的生命畫上最後的句号。
但過了幾秒,秦風還未感受到任何同感,也沒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想睜眼看看,心中又怕一睜開眼就是堅硬的土地,兩難之下,又是幾秒過去。
終于,秦風鼓起勇氣,睜開眼一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連尿都吓出來了。
一個狒狒的臉和秦風的臉相差不到五公分,正一臉深邃地盯着秦風的眼睛看。
四目對視,秦風尖叫一聲,一巴掌揮向這隻狒狒,他甚至來不及想自己爲何還活着。
那狒狒後撤一步,躲開秦風的巴掌。同時秦風也由靜止在半空的狀态忽然下墜,一頭栽倒泥巴上,狼狽不堪。
秦風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摸了摸全身上下,緩了十秒,感受到褲子上尿液的涼爽,才反應過來。
我特娘的還活着!
劫後餘生的秦風打量着那狒狒,又驚又疑,心道這月球上并不存在任何人類以外的生物,爲何地球上的狒狒會出現在這兒?
那狒狒目露精光,隔了良久後,開口道:“進化程度15,腦容量84,神紋含量0。00045%……爲什麽等了幾個世紀落下來的是這種弱雞……”
狒狒說話了……
秦風的大腦經曆了一瞬間的短路,揉了揉眼睛,看着這個狒狒,試探道:“你是人還是畜生……”
狒狒極具人性化地白了他一眼,道:“白癡……有機遇了還不好好珍惜,反倒罵起人了。”
秦風見這狒狒真會說話,有千言萬語想問,但嘴上磕磕巴巴,竟不知怎樣開口。
狒狒見他這樣,搖了搖頭,歎息道:“你的命是我救的,好歹說句謝謝吧。”
這環形山中央,隻有微弱的光線能照射到這兒,秦風擡頭一看,諾大的山口隻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圓圈,足見這兒确實深不見底。
平複了情緒後,秦風道:“額,前輩,您怎麽批個狒狒皮?”
狒狒一躍而起,攀上了一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道:“我是400年前被押送到這兒的第一批罪犯,身體早就死了……”
狒狒的故事挺長,秦風聽了好久才聽明白,當年押送到月球的罪犯全是反對地球聯邦政府武力擴張的有識之士,名曰押送罪犯,實則鏟除異端。這狒狒原本也是個人類,被押送到了月球,他偷渡了幾隻狒狒來到這兒。爲避免牢獄之災,将意識抽出,植入到狒狒的腦内,再改造狒狒的聲帶,讓其能發出人聲。數百年來,已經換了十幾副身體,将意識保留了下來。
秦風聽的半信半疑,不說轉移意識的機器從何而來,單說狒狒如何繁衍,秦風就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對母狒狒做了什麽……
秦風正色道:“我剛才在山崖,感到背後有吸力傳來,難道是前輩您?”
那狒狒沒回他的話,掏出一串項鏈,自語道:“把這個送出去,我的任務就算完完成了。”
這項鏈極爲細緻,挂墜大體是個長方體,外部紋理清晰而玄奧,内部有極爲細小的齒輪緩緩旋轉,若是仔細看,能看到裏面還有活物在運動。
秦風定睛一看,這條項鏈立刻竄進了他體内,消失于脖頸的皮膚上。
秦風吓得立刻撓着脖子上的皮肉,都撓紅了,那項鏈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狒狒嚴肅道:“注意了!下面會比較疼。”
他話還沒說完,秦風就覺得全身上下的器官似乎被一隻手攪亂了一般,五髒六腑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位移,同時血管裏的血液也以十倍速度流轉,劇痛感立刻布滿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金吞——配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