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徐勝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淡淡的說道。
我雙手抱着頭,依言坐了下來。
徐勝從兜裏摸出一包煙,自己點燃一支,将煙跟打火機扔在桌上,沖我揚了揚下巴:“抽支煙吧。”
我轉頭看了方景濤一眼,方景濤卻是站在門口似笑非笑,“老大叫你抽煙,你還愣着幹啥?恩,可以把手放下來了。”
聞言,我放下手抽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這煙可比裏頭的煙好多了。”
徐勝微微一笑:“是嗎?那你多抽兩根,恐怕你以後也沒機會再抽了。”
我一愣:“什麽意思?”
“殺人償命,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也不明白?”徐勝又吐了一口煙霧,濃濃的煙霧将他的臉遮住,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一雙眼睛卻是閃爍着寒光。
“你該不會認爲蔡五是我殺的吧?”我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愕。
“是不是你殺的無關緊要,我要的是結果,蔡五已經死了,總要找個人頂罪才行,我已經給你寫好了劇本,待會你企圖襲警越獄,執勤警衛在鳴槍無效的情形下将你擊斃。”徐勝将煙頭在玻璃煙灰缸上方彈了彈,笑道:“不知道你對這個劇本還滿意不?”
我呆了三四秒,“既然你都當着我的面這麽說,看來我隻有死路一條了。”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我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爲什麽?”нéíуапGě.сОМ
“你以爲是在看電影麽?快大結局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你真相?真是想得太多了,趕緊抽完煙準備上路吧。”徐勝微笑道。
“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一些。”我突然大聲說道:“你利用監獄老大收保護費來斂财,是不是?”
“哦,你爲什麽會這麽想?”徐勝饒有興趣的看着我,雙眼卻是殺機一閃。
“他們裏面收取保護費,而收繳保護費的卡卻是由你們提供,每當卡上面的錢差不多可以收割的時候,你就以各種意外來幹掉那些老大,然後換一個新的老大來收割韭菜,這就跟炒股一樣,你們就是莊家,犯人就是散戶,你們一茬茬的收割,是不是?”我冷笑道。
徐勝沉默了數秒,将煙頭摁滅,嘴角露出一絲贊賞:“小夥子還挺機靈的嘛,你猜的一點都沒錯,然而,這有什麽卵用?難道就能改變你即将被擊斃的命運?”
“命運不命運的沒所謂了,我隻要知道真相。暴龍阿鬼等人都是你扶植的,是不是?幹掉蔡五以後,你們将會扶植另一個老大出來,到時候,你們要幹掉的就是暴龍,是不是?”我冷笑一聲:“但是我有一點搞不明白,爲什麽你們這次幹掉蔡五以後,一定要嫁禍在我身上?”
“這個嘛……”徐勝朝門口的方景濤努努嘴:“就由方警官來告訴你答案吧。”
我轉頭望向方景濤,方景濤聳聳肩:“很簡單,因爲我的老闆看你不順眼,說要弄死你。”
“你的老闆?”我一愣:“你是說徐所長麽?”
方景濤微微一笑:“徐所長是我的老大,不是我的老闆,至于我的老闆是誰,可不會告訴你,你就帶着疑惑去死吧。”說話間,方景濤笑着打開了門:“奔跑吧,傻#逼。”
“我不跑!”我斷然道:“我一跑你們就會開槍。”
身後傳來徐勝戲谑的聲音:“難道你不跑我就不會開槍?”
轉頭望去,隻見徐勝已經摸出了一把手槍,笑眯眯的在手中把玩着。
我暗罵一句,指着審訊室的攝像頭:“這裏有監控,監控會告訴别人一切。”
徐勝笑道:“傻孩子,監控早就關了,鶴山看守所我說了算,乖乖受死吧。”
就在徐勝準備打開手槍保險的時候,我突然叫道:“喂,你們再不出來,我就罵娘了啊。”
徐勝跟方景濤一愣,渾然不知道我這麽喊是什麽意思。
旋即門開,數名手持沖鋒槍的警察沖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指着徐方兩人,當先一人卻是周智剛。
“周智剛,你什麽意思?”方景濤勃然大怒。
“把槍放下!”周智剛沒有理會方景濤,而是沖着徐勝厲喝。
徐勝看了看對面十來支沖鋒槍,臉色陰晴不定,終究還是覺得小命要緊,将手槍丢在地上。
周智剛這才笑嘻嘻的跟方景濤說道:“我什麽意思難道你還不知道?肯定是你們的所作所爲曝光了啊,居然利用犯人來斂财,虧你們想得出來。”
“不可能,你們怎麽能聽到我們的說話?沒有我的命令,誰敢開啓監控?”徐勝語氣中充滿驚惶。
“是我讓他打開的。”門外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然後有一個國字臉的中年警官走了進來,目光如電不怒自威。
“程局長。”徐勝訝然畜生,随即大聲說道:“就算你們開啓了監控又如何,監控可沒有聲音,光是憑我一個人的證詞,不足以指證我們。”
周智剛哈哈一笑,走到我旁邊,在我的肋下摸出一個紐扣大小的電子元件:“這個是超級監聽器,不僅能将你們的對話錄音,更能将對話通過無線傳送到外面。”
“怎麽會這樣!”徐勝指着我,氣急敗壞的喊着。
“很簡單,我得知賴明亮是你的親戚,又得知監獄裏流行收取保護費,便隐約猜到了你們斂财的方式,更猜測暴龍等人也參與其中,在知曉了暴龍的計劃以後,将計就計,也寫了一個劇本來引你入彀,要不然,又怎麽從你們口中诓出事情的真相。”我指了指門口一個高大的警察:“看守所裏面也有好警察的,這位劉兄弟就是其中之一,是他假裝推搡了我一下,趁機将監聽器放在我身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徐勝喃喃自語了幾句,随即獰笑道:“那又如何,你殺死了蔡五,還不是也要殺人償命?”
我聳了聳肩,轉頭沖周智剛說道:“鋼炮,蔡五現在怎麽樣了?”
周智剛笑道:“說是自己失血過多,惡心想吐,賴着不肯起來。”
我愕然道:“他腦袋上流的不是事先準備的血麽?又怎麽會失血過多?”
周智剛哈哈大笑:“誰知道呢,或許他是想撈一個立功機會呢,醫務室的那兩個兄弟都說了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