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若蘭皺眉吸了兩口煙，将煙頭在煙灰缸中摁滅：“其實，我之所以要進行圈養，也是爲共濟會所逼。三年前，我就接到了共濟會的威脅，說如果我不加入他們的陣營，他們就會收購我叔叔姑姑他們的股權，再在股市上興風作浪一番，到時候就有足夠的籌碼來架空我，權宜了一番，我隻能是虛與委蛇，想暗中将我叔叔的股權弄過來再說。”

歎息了一聲，黃若蘭臉上露出了苦澀的味道：“共濟會極爲狡詐，竟然早就控制了我叔叔等人，并利用這一點來威脅我來爲他們做事，做假賬，參與洗黑錢，将國内的錢轉移出去等等等等，有我們這一個大公司打掩護，他們很多事情易如反掌，但是，我的公司也從此埋下了禍根，隻要東窗事發，公司就會倒閉。”

我撓撓頭皮：“你沒報警？”

黃若蘭搖了搖頭：“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他們是誰，怎麽報警？就連喬冰兒，也是最近才被他們安插進來，也不知是什麽目的。”

我心中嘀咕，喬冰兒還能是什麽目的，殺了我替何劍豪報仇呗。轉而問道：“喬冰兒是你殺死的麽？”

“你剛才不是說喬冰兒的死跟你有關麽？”黃若蘭卻是反過來訝然看着我。

咦，那喬冰兒是被誰殺死的？總不可能是自殺吧？我皺眉想着。

見我沒說話，黃若蘭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說：“先不管喬冰兒。我被共濟會控制着做了許多事，真是心神疲憊，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兩年前，我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問我是不是想要擺脫共濟會的控制，當時我正在爲了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想都不想就回複是的。随即，那人就說在我家裏的床頭櫃上放了顆丹藥，吃下去就能解決這一切麻煩。”

“丹藥？”我訝然。

“是的，丹藥。”

“然後呢？”

“我覺得事情太古怪，便叫上了珊珊一起商議。”黃若蘭朝紀珊珊努了努嘴：“她最值得信賴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公。”

“老公？”我跟曲嫣然頓時驚呼出聲。

“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倆是同性戀，這沒什麽大驚小怪的。”黃若蘭不以爲意的聳肩。

“那你還包養謝志龍做什麽？”我忍不住岔開了話題。

“這個我待會就會告訴你。”黃若蘭接着說道：“吃過藥丸以後，我腦中就出現了如何圈養小鬼的辦法，頓時大喜，如果能圈養幾個小鬼出來，我根本就不用再擔心共濟會的威脅。不過，按照這種辦法圈養的小鬼，少說也得要十年才會有效果。”

說到這，黃若蘭忍不住挺直了腰背，臉上現出一抹驕傲：“這難不住我們，畢竟我們公司就是科技公司，以我對生物工程方面的了解，珊珊又是物理化學專業的博士，兩人夜以繼日的研究，再加上各種機緣巧合，居然給我們研究出來了一種全新圈養方式，那就是用男人的精血去飼養小鬼。”

聞言，我頓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謝志龍隻不過是你用來飼養小鬼的飼料”

“飼料？”黃若蘭楞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這個形容還真是恰當。沒錯，謝志龍等人就是飼料，每隔三個月我就要換一個精壯的男子，用黑布蒙住他們的眼睛，然後要小鬼去吮吸他們的那個地方，可笑的是，他們還以爲是我在用嘴跟他們吹。”

我頓時想起那些傳聞，說黃若蘭喜歡給男人口，然後喝下那些東西，原來是這麽回事。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黃若蘭接着說道：“阿力我是我們第一個試驗品，還以爲他已經很完美，卻不料有一天，他居然帶着他的孵化器逃走了。”

我訝然道：“孵化器又是什麽玩意？”

“一個類似壇子的容器，小鬼就是從裏面孵化出來的。”黃若蘭沉聲道。

“壇子？”我頓時想起了那個壇子，訝然道：“是不是杜磊家裏的那個壇子？”

“是的。”黃若蘭點了點頭：“那個孵化器平時跟普通壇子一般無異，隻有在特定時日才會現出異狀，我估計阿力在逃走的時候不慎将孵化器遺漏在某處，然後被杜磊撿到，我們好不容易得到線索找到杜磊的時候，阿力卻比我提前找到了杜磊并将其殺害，見珊珊找上門，它便蠱惑宋瘸子來攔截，珊珊無奈之下，隻得幹掉了宋瘸子。”

我跟曲嫣然交換了一個眼神，當時他們從杜磊家裏返回的時候，紀珊珊的車也是從河西區返回，原來殺宋瘸子的就是她。心中一動，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既然你說阿力是攜帶孵化器逃走，那剩下的三十五個小鬼又是怎麽養出來的？”我其實心中想問的是，這個壇子不是軒轅子留下的古物麽？又怎麽會落入你手中。

“那個壇子有幾千個，少一個兩個又有什麽關系？”黃若蘭淡淡的說道。

“幾千個？”我頓時呆滞。

幾千個壇子？如果這幾千個壇子都藏有軒轅符，那倒也沒啥，但如果隻有阿力這個壇子有軒轅符的話，那我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

“是的，幾千個，我還專門弄了個倉庫來存放，剩下的三十四個小鬼在倉庫負責看守。”

“你是怎麽找到這些壇子的？”我很好奇。

“吃了那顆丹藥以後，我腦中就自動知道了一個地點，裏面全是壇子。”

“她怎麽會鬼魂術？”我指着紀珊珊說道：“宋瘸子是街頭混混，王叔更是武林高手，想要挖走他們的心，沒有鬼魂術可無法辦到。”

“在阿力逃走以後，我們覺得小鬼不好控制，便嘗試着用自己的身體來圈養那些遊離能量。珊珊先行嘗試，雖然成功的獲得一些鬼魂的遊離能量，但對自己的身體卻是傷害極大。”望向紀珊珊，黃若蘭臉上浮現出苦澀：“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我們倆不用說這些客套話。”紀珊珊淡淡的說道。

我輕咳一聲：“那你爲什麽要殺謝志龍？”

“那晚，謝志龍在飼養小鬼的時候，我看到他臉上蒙眼的黑布有些松動，心中便有些懷疑他看到了飼養的真相，便派出阿紅監視，當阿紅發現謝志龍想要說出真相時，便出手擊殺，沒想到當時你在旁邊，反而搭上了阿紅的命。”

我不以爲然的搖頭，問道：“那王叔呢？你又爲什麽要殺他？”

“這個老家夥，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一些事情。”黃若蘭冷然說道：“剛才進電梯前，他說謝志龍看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便猜測這老家夥肯定知道了什麽。”

“就因爲這個？”我怒道。王驚濤一直對我不錯，聽說他的死因居然是這個，頓時極爲氣憤。

“肯定不僅僅這個原因，他跟阿貴早已被共濟會收買，原本還想放王驚濤一馬，但他要多嘴的話，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當時在電梯中，珊珊制造了故障正準備動手，阿力正好沖了出來。”頓了頓，黃若蘭譏笑道：“你以爲阿力是要找你的麻煩麽？其實他是等級提升以後來找我們的麻煩。”

頓時想起阿力出場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不錯嘛，還有這麽多人陪葬，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分明是看着黃若蘭。

“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王叔的心髒就在珊珊的挎包裏面，這種吃裏扒外的人，我是不會放過他的，保镖裏面唯一對我忠心的隻有阿福。”黃若蘭歎息了一聲，似乎她也覺得難受，多年的保镖居然也能被人收買。

我皺眉思索了一會：“你既然有三十多個小鬼了，甚至還可以做出成千上萬個小鬼出來，你爲什麽還要害怕共濟會？爲什麽不直接跟他們翻臉？”

黃若蘭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我雖然能控制小鬼爲我所用，甚至可以制造出更多的小鬼，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共濟會的人是誰，他們就好像潛伏在我身邊的幽靈，在暗中觊觎着我，隻要我一不小心，他們就會将我拖進黑暗中，撕成碎片，而我卻是毫無辦法，總不能将烏槐市的人都殺光吧？”

頓了頓，黃若蘭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提高了少許：“從擊殺阿貴的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在跟共濟會宣戰，雖然最近圈養小鬼的系統出現了故障，無法再繼續圈養小鬼，不過，這又有什麽關系？這三十四個小鬼足以保護我們。”

看來也是這麽回事，我聳了聳肩：“曲警官，你有什麽要說的？”

曲嫣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雖然我很想将你們抓捕歸案，但我知道那樣隻會帶來更大的傷亡，你們能不能别傷害無辜？”

作爲刑警隊的領導，一想嫉惡如仇的曲嫣然，居然說出這種示弱的話，可見她心裏也是極爲無奈。黃若蘭說的沒錯，如果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話，她手下三十多個小鬼足可以踏平整個烏槐市。

“放心吧。”黃若蘭笑了笑：“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自保，之所以要擊殺謝志龍，那是因爲擔心他跟你們說出我的秘密，現已說清楚，他跟别人說不說，我可并不在意。”

“就算說别人也不會信。”我打了個哈哈，跟曲嫣然轉身而去。

原以爲這件事情暫告一個段落，不料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曲嫣然的電話，說黃若蘭跟紀珊珊都死在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