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煙點燃,我狠狠的吸了幾口,煙霧在頭頂缭繞了一會,然後緩緩飄向天花闆那十來個透氣孔,轉而從孔洞中消失,看到這個,我突然眼睛一亮,将煙頭一丢,走到排氣孔的下面。
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我用飛鷹屠龍試探過,唯獨排氣孔被疏漏。
天花闆距離地面有三米來高,而床頭櫃等東西已經被我擊碎,沒有踏足之處,想了想,退後兩步然後一個助跑,騰空而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探向其中一個排氣孔,在孔洞口子周圍旋了一圈,察覺到内壁有一厘米的沿,當即搭住奮力一勾,整個人借助兩根手指的力道懸在空中。
轉而左手也是搭住了另一個排氣孔的内沿,雙臂用力,一個引體向上,往孔洞中望去,隻能看到十厘米的深度,再往裏就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
不對,這情形有些不對勁!
這排氣孔的材料跟外面牆壁的材料完全一樣,它自身散發的光澤理論上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眼下這情況肯定有古怪。
騰出左手摸出手機開啓了手電筒,湊在孔洞前往裏一照,然而,這也沒什麽用,手電筒的光源依舊隻能照射到十厘米左右,再往後面一片漆黑,就好像裏面是個黑洞,将所有的光線都吸走。
心中發狠,揣好手機以後,并指成訣,一道紫光沖着其中一個排氣孔激射而出,紫光在孔洞中閃爍了幾下便消失,隐約能看到孔洞内壁有許多玻璃彈珠大小的凸起,随即,我感覺到整個房間極其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不由大喜,看來有戲。
吐氣開聲,紫光源源不斷的朝孔洞中激射而去,孔洞内壁的凸起在紫光的攻擊下逐漸消失,房間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劇烈,最後,随着一聲咔咔咔的巨響,天花闆的那些排氣孔開始緩慢的旋轉,随着其旋轉,孔洞逐漸變大,我的手指便無法再勾住邊緣,隻得落了下來。
擡頭望去,那十來個排氣孔居然變成了一個大孔洞,直徑一米左右,深約三米,透過孔洞可以看到外面的藍天白雲,而孔洞的内側有一排把手,似乎專門方便攀爬而用。
我縱身躍起,抓住把手,雙手交替,很快就爬到了孔洞外面。見到外面情形的瞬間,我有些發呆。
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是在一艘船上。
這是一艘遊輪,一艘巨大的遊輪,我正站在遊輪的船頭甲闆位置,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目測甲闆距離海面最少有五十米高,船體的長度最少也有三百米,這都還不算什麽,最讓我訝然的是,整艘遊輪都是用那種奇特的金屬鑄造,而且看不到任何銜接的地方,就好像整艘船是用模具一體灌注而成。
這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模具?就算有這麽大的模具,這遊輪上有那麽多的船艙,又如何灌注而成?
随即,我腦中蹦出了一個念頭,不用說,這又是另外一層幻境,适才隻不過是從幻境中的一間艙房逃脫出來而已,如果是幻境的話,這艘遊輪就算再大十倍也是不足爲奇。
看來,想要破解幻境,還得在這艘遊輪下功夫。
從甲闆的高度來看,少說也有十層,如此巨大的遊輪,一千個艙房是肯定有的,總不可能一個個房間去找陣眼吧?如果那樣的話,能不能出去另說,但肯定會累死。
無意中走了一步,感覺腳下甲闆有些異樣,低頭望去,除了适才出來的那個孔洞,地上竟然還有其他六個同樣大小的孔洞,總共七個孔洞呈正七邊形分布,将我圍在中間,而我則是踩在其中一個孔洞的邊緣,幸好反應還算可以,沒有掉下去。
探頭望了望,下面都是艙房,房間格局跟自己剛出來的房間一樣,裏面都隻有一張床跟一個床頭櫃,除了自己那間房的家具已經變成木屑碎片,其餘六間房的家具都是完好無損,
其中一間艙房的地面更是丢有數個揉成一團的煙盒,之所以能一眼看出來那些是煙盒,那是因爲我自己就是抽的這種牌子。
擡頭望去,船頭的最前方有一根旗杆,兩米來高,上面懸挂有一面五星紅旗,迎風獵獵作響,再加上陽光照射,旗杆熠熠生輝,看起來頗具氣勢,再往前望,赫然發現前方海天交接處隐約有一條黑線,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條黑線應該是陸地,連忙上前探頭往下一望,該遊輪正在破水前行,不由尋思,就算陸地還有很遠,但遊輪隻要在前行,就肯定會有抵達陸地的時刻,到時候或許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一屁股坐在甲闆上,摸出煙盒,裏面隻剩下最後一根煙了,躊躇了一下,終于還是将其點燃,将煙盒揉成一團随手丢在甲闆上,煙盒彈了兩下後,掉進了其中一個孔洞裏面。
巧合的是,這個孔洞下面的艙房正是那個有許多煙盒的艙房。
不由苦笑,這煙盒都知道去找同伴,可憐我還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幻境裏面找陣眼。郁悶之下,我硬是把這根煙吸到隻剩下一個過濾嘴,這才戀戀不舍的将煙蒂彈入大海,伸手去扶那根旗杆,打算站起來去别的地方看看,
就在我的手抓住旗杆瞬間,遠處有一道人影突然出現,愣愣的看着我,頭上帶着一頂棒球帽,一副口罩将臉擋住了大半,咖啡色運動夾克白色牛仔褲,手上戴着一雙白手套,身高體型倒是跟我很是相似。
“喂!”我大叫了一句,并指成訣,蓄了一道紫色的能量在掌心。上次經曆幻境,裏面的大頭怪物對我可沒懷好意,眼前自然要提防一番。
不料,那口罩男子卻是轉身猛跑,仿佛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稍有不慎就會被我大卸八塊。
我拔腿就追,口中大喊:“站住!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口罩男對我的威脅置若罔聞,沿着船舷跑到了遊輪中部,徑直沖進了一扇艙門,我緊随其後,飛奔進去。
艙門裏面是一個走廊,聽着走廊中急遽的腳步聲,我循聲奮起直追,前方轉彎後出現了一個旋轉往下的樓梯,往下看去,差不多有三層樓的高度,那名男子正沿着樓梯狂奔而下,即将抵達下方甲闆。
沖到欄杆邊,揚手就是一道紫光,朝着口罩男子的後背激射而去,就在紫光即将擊中口罩男子身體之際,口罩男子突然轉身,右手一擡,指尖居然也有一道紫光勁射而出。
兩道紫光在空中相交,迸濺出數百道藍色的火星,轉而化作漫天的星芒消失,我頓時目瞪口呆,這男子所使的招數,竟然也是跟我的招數一模一樣。
口罩男子擡頭望了我一眼,轉身繼續飛奔,消失在下方的走廊當中
靠,這他嗎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使我的攻擊招數?雖然《鬼話連篇》書上的攻擊招數威力并不大,但整個世界上也隻有我會使用,因爲,每一種道術的符咒都是不同的,世界上沒有兩種完全一樣的道術。
想了一會,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重新蓄了紫色能量在掌心,順着旋轉樓梯往下,到達下方甲闆,順着口罩男子消失的通道往前而行。
走了約莫七八米,前方是一個艙門,艙門上挂有一塊窗簾,隐約可以看到艙門後面有燈光閃爍。
将窗簾扯開,裏面居然是一個如夜總會般的大廳,各種顔色的鐳射光光怪陸離,舔了舔嘴唇,推門而入,裏面卻是沒有任何的聲音,整個大廳安靜得可怕,擡頭望去,舞台的背景似乎是一座公園,公園的中間有個小島,至于其他的細節,則因爲燈光晃來晃去,看得不是很清楚。
舞台下面是觀衆席,并不是那種如同電影院般整齊的座椅,而是如同酒吧一般,錯落有緻的放有數十張圓形桌子,大部分的桌子上都幹幹淨淨,但也有幾張桌子上放有酒瓶跟酒杯,在舞台最前面的那張圓桌上,更是有一瓶酒已經開啓,酒杯裏面倒滿了半杯酒,燈光照射下,酒杯中殷紅如血。
小心翼翼的走到舞台前,看着舞台背景上的公園,我越看越疑惑,因爲這公園跟蘇湖公園極爲相似,同樣也有一個湖心小島,小島上也有一個涼亭,心中一動,又走近了兩步,看清楚涼亭周圍情形時,忍不住頭皮一麻。
涼亭中站有一名女子,白色風衣,容顔靓麗,手中拿着一把芭蕉扇,這不是喬冰兒麽?而涼亭周圍有一個狼狽飛行的男子,白色牛仔褲配棕色夾克,不正是我自己麽?
正目瞪口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響,似乎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座椅,聲音雖然輕,但在這安靜得近乎詭異的大廳裏面卻是極爲刺耳,驟然回頭,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目光從面前的圓桌桌面掃過,頭皮頓時一麻。
先前裝了一半酒的酒杯,此時竟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