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我們的窺視,一個直徑将近一米的巨大腦袋從樓梯旁探了出來,跟之前的大頭怪不同,這隻怪物頭頂上的毛是紅色,看了我兩人一眼,紅頭怪嘴巴大張,臉上浮現出了兇殘狠毒的笑容。
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大喊了一聲,站起來沿着樓梯往上猛跑。
下面的咔嚓聲兀自不急不慢,但聲音卻是越來越近,倉促中往樓梯空檔一看,隻見那隻五彩斑斓的大手距離我們已然隻有兩層。
我們兩人的體力早已透支,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被紅頭怪追上就是轉眼間的事。終于,就在我們跑到某層的走道時,紅頭怪從下面樓梯露出了身形,膝蓋一彎一彈,整個身體如同彈簧一般,直接上升了十來級階梯。
“去房間。”我大叫了一聲,抓住曲嫣然的手,拽着她就往走廊跑去。
身後傳來紅頭怪的桀桀怪笑,似乎在嘲笑我們。
飛起一腳踢開了401房間的門,兩人跑了進去,轉身将門關上,我将沙發推到了門後,見狀,曲嫣然也是奮力抱起電視機,丢在了沙發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砰!
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這種老式的木門根本就抵擋不住怪物的撞擊,頓時被撞得四分五裂,露出了紅頭怪猙獰的面目,眼中更是閃爍着兇殘。
見狀不妙,兩人連忙退回卧室,我奮力将床拖了過來抵在門後,而曲嫣然則是将衣櫃打橫,抵在了床跟牆壁的中間。
客廳中傳來沙發移動的聲音,似乎是大頭怪物已經将沙發推開。
砰!砰砰!
卧室的門發出數聲巨響,好在大衣櫃跟床連起來正好抵在牆壁,将門死死的抵住,就算紅頭怪力大無窮,一時半會也是無法破門而入,但門卻是已經被它給撞破了一道口子,從口子處可以看到紅頭怪那兇狠的眼睛。
曲嫣然大叫:“你不是會鬼魂術麽?還等什麽時候用?”
一直以來,我都是負責跟鬼魂談判,如果談崩了,特事廳自然有高手出面驅鬼,所以,我都忘記了自己還會一些攻擊的道術,雖然威力不大,但畢竟也是道術是不是。連忙捏指成劍訣在空中畫符,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一道藍光頓時朝着房門激射而去,穿過口子徑直擊中紅頭怪的眼睛。
騰的一聲,紅頭怪眼睛驟然炸裂,就好像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被戳破,渾濁的液體四散飛濺,同時有白色煙霧升起,伴随着紅頭怪凄厲的嘶吼聲。
見攻擊有效,我頓時大喜過望,沖上前又是一道藍色的光穿過裂縫,射進紅頭怪的嘴裏。
嗷了一聲,紅頭怪轉身沖到了門外,從房門上的口子可以看到,紅頭怪直接從欄杆上一躍而下,而外面的嘶吼聲在持續兩三秒以後戛然而止。
這怪物自殺了?我一頭霧水,唯恐怪物耍詐,掌心中蓄了一道藍色能量,拖開床打開門,小心翼翼走到外面走廊,往下一看,并無紅頭怪的蹤迹。
松了口氣,想要吞口口水,卻發現咽喉火燒般的難受,如同大旱三年般的幹涸,又哪有口水可以吞。
苦笑一聲:“曲警官,我可是要喝點東西了。”說話間,走回卧室從床頭櫃拿出雜志,将封面撕下,卷了個錐形圓筒,想了想,遞給曲嫣然:“要不,你先?”
曲嫣然似乎也是口渴得無法再忍受,接過圓筒,轉身走進了那間電腦房,順手關上了房門。
我嘿然一笑,撕下封底重新卷了個錐形筒,解開皮帶拉開拉鏈,剛掏出小鳥,砰的一聲門開,曲嫣然突然從房中沖了出來。
大驚之下,我本能的将小鳥往裏收,抓住拉鏈就往上扯,手忙腳亂之下,拉鏈直接卡住了小鳥的頭,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我大叫了一聲,臉上一陣抽搐,眼淚飚射而出。
曲嫣然飛快的瞟了眼我下面,隐約覺得大事不妙,心虛的問道:“怎麽了?”
我呲牙咧嘴:“你……你說……呢。”
曲嫣然不敢再往下看,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說道:“雜志上有字。”
“待會再說。”我覺得疼痛稍微緩解了些,便嘗試着将拉鏈往下扯,不料,這一扯之下,又是一陣巨疼,我頓時又哀嚎了起來。
任何男人,不管他的武功怎麽厲害,褲裆裏終究是脆弱的,更何況被拉鏈卡住的部位是小鳥的頭,痛覺神經極爲敏銳,我此刻的酸爽,簡直不敢相信。
“一個大男人,鬼哭狼嚎做什麽?”曲嫣然皺眉道。
我正痛得死去活來,聽曲嫣然這麽一說,頓時大怒,口不擇言的說道:“站着說話不腰疼,有種的,夾你下面試試?”
曲嫣然的臉蹭的一下變得通紅,羞惱的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猛地往下一拉,在我的鬼哭狼嚎聲中,拉鏈也終于脫離了鳥頭。
也顧不上曲嫣然是女孩子了,我低頭仔細觀察小鳥,确認沒有受到毀滅性的傷害,這才小心翼翼的将小鳥收了進去,拉上拉鏈扣好皮帶,沒好氣的問道:“喂,你大驚小怪的跑出來做什麽?”
“你看。”曲嫣然将手中的紙遞給了我。
接過紙,封二是某位女星的寫真,其胸口有兩個用圓珠筆寫的字,字迹雖然潦草,卻依稀能分辨出來。
壇子。
壇子是什麽意思,随即,我心中一動,跟曲嫣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是望向廚房。
廚房的竈台下面不是放有一個壇子麽?莫非這壇子裏面有古怪?或者說,這壇子就是這個幻境的陣眼?
想到這點,我頓時大爲激動,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進了廚房,蹲在竈台前仔細打量着那個壇子。
這個壇子比普通的壇子要小,差不多隻有奶粉罐那麽大,似乎是很久沒人使用,壇子表面全是灰塵,但依舊能看到它原本的色澤,烏黑中透着暗紅,另外壇子表面有淡淡的凸紋,看起來倒也有幾許古樸的氣息。
“裏面會是什麽?”身後傳來曲嫣然的聲音。
“不清楚。”我沉吟了一下,伸手想将壇子搬到客廳去。畢竟廚房的空間太小,萬一裏面有什麽毒蛇蜈蚣之類的,也有地方閃躲。
一搬之下,我頓時臉色一變,這壇子居然隻是稍微晃動了一下,少說也有一百來斤。
罵了一句,再次運勁,吃力的将壇子搬了起來,放在客廳中間,沖曲嫣然說道:“這壇子這麽重,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該不會是一壇子黃金吧?”
曲嫣然皺眉道:“如果是一壇子黃金,少說也有幾百斤,你要搬動怕是夠嗆,再說了,杜磊要是擁有這麽多黃金,怎麽可能還在人才市場做碰瓷的勾當?又怎麽會租房子在這種地方?如果真有這麽多黃金,他又怎麽會随意丢在壇中?”
我呲牙一笑:“我就随便猜猜,你用不着舉出這麽多例子來反駁我吧?是什麽東西,揭開蓋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曲嫣然楞了一下,随即蹲下伸手去揭蓋,我連忙叫道:“慢着。”
“怎麽?”
“這壇子神神秘秘的,搞不好裏面會有什麽機關,小心爲妙。”說完,我重新蓄了一道能量,這才沖曲嫣然示意,要她揭蓋。
曲嫣然聽我這麽一說,也是有些忌憚,深吸了一口氣,抓住壇子蓋,用力一提,便将蓋子拎了起來。随即她咦了一聲,手中的蓋子微微一沉,轉而将蓋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快速的起身,站在了一米以外,如臨大敵的看着壇子。
半響,壇子裏面都是毫無動靜,我皺眉道:“你剛才看見什麽了?”
曲嫣然愕然:“我什麽都沒看見啊。”
“那你咦一聲又是什麽意思?”
“這個壇子蓋少說也有三十來斤,所以我覺得驚訝。”
聞言,我頓時得出了一個結論,壇子重并不是因爲壇子裏面有什麽東西,而是因爲壇子本身極重。當即湊過去,往壇子裏面張望了一下,發現裏面有一張紙,折疊成四四方方的一張紙。
正要伸手去拿那張紙,曲嫣然連忙提醒:“小心,萬一壇子裏面有個蜈蚣什麽的,咬到你就麻煩了。”
一想也是,我縮回了手,将壇子倒轉了過來扣在地上,随即一腳将壇子踢翻,壇子頓時滴溜溜的滾開,裏面的那張紙卻是留在了原地。
撿起來展開,上面寫的那些文字如同日記,我張口就念:“壇子是我十天前在二手市場買的,随手拎了一下,發現這壇子居然有一百多斤重,過一會再提,卻又隻有幾斤重,覺得不可思議,便買了回來。”
“拿回來後,這個壇子隻是當天忽重忽輕,以後卻是再也沒變重過,我能确定它是個寶貝,如果拿去給别人研究,肯定會被人掉包甚至被黑掉。”
“還有,這個壇子搬到家裏以後,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監視我,特此留條,萬一哪天遭遇不測,大有可能跟壇子有關,望有緣者幫我報仇。”
“落款是杜磊,時間是10月23日。”
念完紙條,我跟曲嫣然面面相觑,随即我去提了提壇子,一提之下,極爲愕然,這壇子居然隻有三四斤那麽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