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又是什麽玩意?
曲嫣然已經感覺到了繩索的晃動,本能的往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想要奮力往上爬,卻因爲腳抽筋的緣故,完全力不從心。
罵了一句,我将煙頭朝着那大頭怪一彈,雙手抓住床單奮力往上拉扯。
大頭怪不清楚煙頭是什麽東西,好奇的伸出手掌一抓,頓時被煙頭燙得吱吱亂叫,忙不疊的将煙頭一丢,煙灰火星四散飛濺。
擡起頭來,大頭怪望向我的眼中全是怒火,發出了一道尖銳的嘶鳴,手腳交替,往上爬得越發迅疾,很快就距離曲嫣然不到三米。
我吃力的拉扯着床單,罵道:“曲嫣然,你他嗎的不知道開槍?”
曲嫣然回過神來,左手在床單上纏了兩個圈,确保自己不會掉下去,右手卻是拔出了手槍,身子微微一側,沖着大頭怪物就是一槍。
砰!子彈擊中了大頭怪,直接将大頭怪的腦袋開了花,大頭怪頓時手一松,身子自由落體。
見狀,我竟然忘記了繼續往上拉扯,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大頭怪的屍體,我很想知道,這隻怪物的屍體會不會落在地面上。
然而,大頭怪的屍體在觸及地面瞬間,一道漣漪晃過,就好像一個石頭丢進了水裏,大頭怪的屍體竟然直接沉入地面消失不見,而地面如同水波一般蕩漾了兩下,轉而恢複了原狀。
還真是邪門!
搖了搖頭腦袋,繼續往上拉床單,突然感覺到手中床單一緊,就好像下方有人在用力拉扯床單,定睛看去,隻見一樓的走廊又伸出了一隻五彩斑斓毛茸茸的大手,抓住床單往下拽,随即,一隻巨大的怪物探出頭來。
這隻怪物跟剛才那隻大頭怪外形一樣,但體型卻是大了一倍,整個腦袋都是綠油油的。發出了一道嘶吼聲,綠頭怪抓住床單用力一扯,我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手中頓時抓不住,床單往下掉落,曲嫣然的身體也是往下墜落了一米多。
尖叫了一聲,曲嫣然舉槍對着綠頭怪物咣咣就是兩槍,一發落空,另一發卻是擊中綠頭怪物的肩膀。
綠頭怪厲聲嘶吼着,竟然不松手,抓住床單猛拽,頓時,綁床單的欄杆發出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仿佛随時都能被扯斷。
砰砰數槍,曲嫣然沖着綠頭怪物猛扣扳機,将彈夾中的子彈全部打光,盡管有又有三發子彈都擊中了怪物身上,但這頭怪物卻是不怎麽在意,隻是瘋狂的拉扯着床單。
咔嚓一聲,欄杆有一根豎鐵條被扯開,如此一來,怪物每拉扯一下,欄杆晃動就越發的劇烈。
我心中大急,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過這綠頭怪物,四下一張望,見到地上剩餘的床單,連忙撿起,将其中的一頭往手中纏繞了兩圈,趴在欄杆上,把床單往下一甩,叫道:“抓住這根!”
曲嫣然早已經花容失色,見到我丢下來的床單,就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大木頭,連忙一把抓住,移了過來。
驟然受力,我的身體往前一傾,連忙抓住欄杆穩住身形,叱喝了一聲,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将曲嫣然往上拖動了一尺左右。
綠頭怪物吱吱怪叫,竟然不再拉扯床單,反而是順着床單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二樓。
見怪物不再拉扯床單,我便伏在欄杆上借力,雙手左右交替,飛快的将曲嫣然往上提,就在怪物爬到三樓的時候,我已經抓住了曲嫣然的右手手臂。
綠頭怪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松手,整個身體急遽的往下掉落,就在即将落到地面的時候,它驟然抓住了床單。怪物的本身的重量加上下墜的力道,隻聽得咔嚓一聲,欄杆頓時被扯斷。
伏在欄杆上的我頓時身前一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情急之下,我怒喝一聲:“抓好了。”身子一擰,右手猛然一甩,曲嫣然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直接飛上樓道。
曲嫣然的反應也不慢,右腳迅疾的勾住了門框,以此借力,奮力将我一拖,将正已經開始往下掉落的我給扯了回來,砰的一聲,我直接将曲嫣然壓在地上。
死裏逃生的兩人隻顧着喘息,一時也沒顧得上姿勢極其暧昧,好一會,曲嫣然才反應過來,伸手推了我一把,怒道:“你還要壓我多久?”
我連忙爬起來,埋怨道:“我救了你的命呢,不說以身相許,壓一會都不行。”
“回去找你女朋友去!”曲嫣然臉有些紅,站了起來,兩人看着走道外側的缺口,一陣心驚膽顫。
人都是這樣,如果裝有欄杆,走在最外側就算不扶欄杆也不覺得害怕,但如果沒有了欄杆,就算距離外側還有一米多遠,都是覺得極爲不安全。
兩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外側往下張望,發現那個綠頭怪物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那床單也是一同消失。
我舔了舔嘴唇,覺得越發的口渴,望向曲嫣然,發現她也是在舔着嘴唇,不由問道:“是不是很渴?”意思就是說,要不要現在喝尿?
曲嫣然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脖子微微紅了一下,口中裝作不以爲然:“過一會再說吧。”
休息了一下,兩人決定繼續往下走。差不多走了三十多層,兩人終于支撐不住,坐在樓梯上大口的喘息,相對于體力的不支,更讓人感到絕望的卻是那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樓梯。
口中越發的幹渴,似乎每呼一口氣都能噴出火來,盡管這樣,我還是努力的克制着,畢竟喝尿不是喝營養快線,能忍則忍。
曲嫣然突然扯掉頭套丢在一旁,及肩長發頓時散落,将頭發攏了起來,摸出一根橡皮筋紮了個馬尾,頓了頓,問道:“曹小陽,我們上來遇到的那個稅務局的女孩子,是不是你女朋友的閨蜜?”
我聞言苦笑:“嚴格的來說,她是我前女友的閨蜜。”
“前女友?”
“其實,我不知道算不算女朋友,兩人隻要一見面,就吵得天翻地覆,但隻要一有事,就會爲對方不顧一切。”我撓撓頭皮:“這到底算什麽?愛情還是友情。”
“傻瓜,這自然是愛情啦!”曲嫣然翻了個白眼。
“說的你好像挺專業似的。”我嗤笑道:“那你呢?又有沒有男朋友?”
曲嫣然沒有回答,将頭靠在了欄杆上,默默的望着牆壁,好一會,她才幽幽的說道:“我長這麽大,還沒談過戀愛呢。”
我哂笑道:“你就别開玩笑了,就算你是刑警隊的,身份讓人望而生畏,但你念書的時候總不是刑警吧?你這麽漂亮,難道都沒人追你?”
曲嫣然搖了搖頭:“我的爸爸是一個軍人,他很傳統的。初中時候,有同學給我寫了封情書,被他知道後,硬是沖到别人家裏要那男孩寫保證,以後不準糾纏我,兩家人都差點打起來了,有了這事,初中的那些男孩子見了我都是躲着走。”
我撓撓頭皮:“那高中呢?”
“我念的是文廟試驗中學。”曲嫣然淡淡的說道。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文廟實驗中學的初中高中一體,也就是說,這中學六年,曲嫣然沒人敢去招惹。
“高中畢業我就進了省警校,警校的校長是我爸爸的戰友,更是對我嚴格要求,再然後,我就進了刑警隊,也沒有時間去談戀愛了。”曲嫣然歎息了一聲,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心中暗自想着,要不要将徐楓介紹給曲嫣然,不過,徐楓的武力值可不行,萬一以後吵架,徐楓就會被打成肉餅,不行,就這麽一個兄弟,得省着點花。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曲嫣然低聲的說道:“曹小陽。”
“怎麽?”
“你覺得我們能出去嗎?”因爲口幹的緣故,曲嫣然的聲音變得沙啞。
“肯定可以的。”我勉強一笑。說實在話,我一點把握都沒,鬼知道這幻境的陣眼在哪,更何況,這幻境中居然還有那種大頭怪,輕咳一聲:“你手槍還有子彈沒?”
曲嫣然搖了搖頭:“沒了。”
又是一陣沉默,曲嫣然舔了舔嘴唇:“曹小陽。”
“嗯。”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
“怎麽會?”我幹笑道。
曲嫣然的眼神突然變得極爲古怪。
“怎麽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能親一下我嗎?”曲嫣然臉有點紅,但仍然勇敢的看着我:“我不想在臨死前都沒有被人親過。”
我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吃吃的說道:“這個,這個不太好吧。”
“親我!”曲嫣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唇卻是微微顫抖着。
我抓耳撓腮,腦中頓時有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在激烈的交戰。
黑色小人:“親吧,親吧,這送上門來的,不親白不親。”
白色小人:“你這麽做對得起葉霖嗎?”
黑色小人:“拜托,葉霖隻是前女友。”
……
就在我腦中亂成一團的時候,曲嫣然又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我,眼中有緊張也有不安,但更多的卻是羞惱,顫聲說道:“難道,我臨死之前的這小小要求都不能答應我?”
我心中的小黑人頓時一腳将小白人踢飛,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曲嫣然臉上一紅,再次閉上了眼睛,就在我将自己的嘴唇緩緩湊過去的時候,樓梯下方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我呆住,曲嫣然也是睜開了眼睛,看着我,眼神裏面全是問詢。
良久,都沒有再聽到聲音,正當兩人以爲這隻是幻覺的時候,又是咔嚓一聲響,這次的聲音比剛才的聲音要大了些許,似乎有東西正從下面往上而來,而且速度還不慢。
兩人站起身,從樓梯中間的空檔往下看,樓道中并無異常。
皺了皺眉,正要說話,下方四五層處的樓梯上突然伸出了一隻五彩斑斓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住樓梯扶手,随着咔嚓一聲響,樓梯的木質扶手瞬間被抓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