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等宿管查完寝後,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就往308去。
高樂樂和方曉楠什麽都沒說,這種寝室矛盾就隻能我來處理了。
大米飯說過,308鬼氣很重,連他都想要遠離。張夢迪要真去了肯定不會遇到什麽好事。
但我勸也勸過了,這三個家夥卻沒有一個聽我的,全都不讓步。
我隻好也下了床抱着被子跟着張夢迪下了床。
“小麥,你幹嗎去?”高樂樂終于出聲了。
我沒好氣地道:“總不能真讓人一個人去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308怎麽個情況。讓人家去送死嗎?”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高樂樂嘀咕了一句,沒有再說什麽。
我不悅地說:“沒有那麽誇張那你們爲什麽要搬到這裏來?”
高樂樂沒有回答我,我也懶得再說了,平時看她是我閨蜜,所以都是幫着她欺負張夢迪,但事情有輕有重,地震把蘇安容布的狗屎陣給震毀了,林修禹和他媽媽都是幾百年的老鬼,後山還不知道有多少鬼跑出來了。
308鬼氣那麽重,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東西藏在裏面,讨厭張夢迪是一碼事,但拿她性命開玩笑又是另一碼事。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蹑手蹑腳地來到308門口時,張夢迪正撅着屁股在那裏開鎖,她的手不停地發抖,鐵絲有好幾次都沒有插進鎖孔。擺渡一吓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看來她也還是挺害怕的,聽到我來的動靜。她都吓得把鐵絲掉在了地上。
“小麥?你怎麽來了?”
“雖然你很讨厭,但本質也還不壞,除了精神病院那件事,對我也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總不能看着你來送死。”
她久久地看着我沒有說話,眼淚唰唰就流了下來,一把抱住我哭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抛棄我,沒枉我叫你這麽久的大姐。”
我一把将她扯開,“你不也就叫了幾次嗎?上次說過之後就沒叫了,哪有這麽久?”
她一抹眼淚,笑道:“我一直都在心裏叫呀!”
泥煤!怪不得我老得這麽快。都是被你叫老的。
沒想到張夢迪如花似玉一姑娘,開起鎖來竟然一點兒也不含糊,有我在,她明顯沒有那麽緊張了,重新撿起地上的鐵絲,開鎖的動作利索潇灑,一氣呵成。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個慣偷。”
張夢迪有些落寞地說:“因爲我之前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了,早就做好了要來這裏睡一晚的準備。上次我是真的來過,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看她一臉委屈,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啦,我相信你。”
張夢迪一下子開心起來,将被子往我懷裏一塞:“來來來,小麥,先在門口拍個照做個紀念。省得高樂樂那小妖精又不承認我來過。”
我連忙把門給讓開,讓她拍下被打開的門,然後我們一起走進寝室。
說實話,我心裏是很害怕的,雖然這曾經是我的寝室,但被空置了那麽些天後,我幾乎已經忘了它原本的樣子。
有我在,張夢迪卻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一點兒也不害怕,反倒顯得很興奮,一進寝室她就把燈給打開了。
我的心也一下子放了下來:“原來燈還是可以打開的。”剛剛腦袋裏一直想着鬼啊鬼的事,都把這茬兒給忘了。
“那當然,你自己之前不在這住過嘛,連這都不知道?”張夢迪話才剛說完,燈就“啪嗒!”一聲給滅了,然後不管我們怎麽開都打不開。
“你這個烏鴉嘴!”張夢迪嗔怪了一句,“好啦,現在隻能借着外面這些光線了。小麥,你睡哪張床?”
“我還是睡我之前那張吧!”我來到自己原來的床鋪前,把被子放下,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發慌,眼前的床鋪上好像都躺着一個人,身上還蓋着白布。
我鼓足勇氣用手摸了摸我這張床,除了我自己的被子,什麽也沒有,便又放了些心,看來是我又産生幻覺了。
我們的老寝室,怎麽會出現那些東西呢?
張夢迪也開心地在我旁邊的床鋪坐下,将被子放上去,“那我就睡這張了!”
她選的那張是以前思源睡的,我怕她害怕,将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們随便收拾了一下後,小心地在床上躺下,熟悉的地方,卻不再是熟悉的人,想着以前我們四個在寝室裏打打鬧鬧的場景,我心裏不由得一陣感傷。
物是人非啊!
張夢迪興緻勃勃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小麥,你害怕嗎?”
“這話應該我問你。”
“本來我是挺害怕的,不過有你在就沒什麽啦,反正睡一覺就可以了,我睡眠很深,明天一睜眼我們就是正式室友咯!小麥,你高不高興?”
我很佩服張夢迪的眼力見兒,她難道認爲她跟我成爲室友我會很高興?
我沒有回答她,我來陪她隻是不想讓她出事,并不是想讓她成爲我的室友,但看她那麽興奮,我竟有些不忍心給她潑冷水了。
唉,尤麥菜啊尤麥菜,你要活生生被掰成一朵白蓮花了。
寝室裏很靜很靜,安靜到讓人窒息,很快我就聽到了張夢迪細細的呼噜聲,我頓時有一種“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感覺,我這還在擔心着呢,她竟然就睡得這麽香了。
這到底是在懲罰誰啊?
我躺在床上不敢亂動,腦海中一直冒出每張床上都躺着一個人的畫面,但現在我已經不敢再去求證了,緊閉着雙眼,生怕有什麽東西突然冒出來。
但我還沒開始進入睡眠了,床鋪就突然一顫,吓得我立即睜開了眼,入眼的是上鋪的床闆,什麽也沒有,萬幸萬幸!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準備繼續睡。
張夢迪卻突然坐起來大叫道:“往哪裏跑?看我不打死你!”她的手指着前面的空氣,嘴巴裏大叫着,差點兒沒把我給吓屎。
姐姐啊,你夢遊你早說啊,這樣真的會吓死人的!
據說不能輕易叫醒正在夢遊的人,否則她會自己吓到自己,甚至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壓根兒就不敢叫醒她,隻能裝作沒看到。
誰知道張夢迪卻突然又笑了起來,兩隻手往空中一撈,像是把什麽東西抱在了懷裏,嘻嘻地笑道:“我抓住你了吧!叫你别跑你還跑!嘻嘻嘻……”
我擦,姐姐啊,求求你閉嘴好嗎?
我這沒被鬼吓死已經被你吓死了。
我坐立難安,哪裏還睡得着,張夢迪卻一個人坐在哪裏手舞足蹈地咯咯笑了起來,好像是在跟人打鬧一般。
這夢遊時間是不是也太長了點兒?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叫了她兩聲,她還在一直不停地笑着,時不時還在空氣中抓兩下,卻沒有應我。
我連忙下床,來到她身邊,又叫了聲:“張夢迪?”
我在口袋裏摸了摸,之前喬子媛給過我兩張符,不知道管不管用,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我連忙拿起一張寫着“一二三木頭人”的符往張夢迪腦袋上一貼。
她果然不動也不笑了。
管用了!
我心中一喜,但下一秒,就看到她轉過臉不高興地看着我,“小麥,你貼了什麽東西在我額頭上?”一邊說她一邊将符扯下來,“你居然用符貼我?我又不是鬼!”
張夢迪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符貼到了我腦門上!我去你這個蠢貨!竟然貼我!
我感覺我賠她來308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想把腦門上的符撕下來,卻發現自己好像出問題了……
我的嘴巴不受我控制地開始數數:“一、二、三,木頭人。”說完以後,我就完全不能動了。
我的神啊!這是怎麽回事?這符怎麽對我都管用呢?我是個活人啊!大活人啊!不對……按照蘇安容的說法,我好像……已經算不上是什麽人了……
對啊,我連心髒都是虛拟的,怎麽可能是人呢?我是極品靈器,我隻是一個容器,充其量,就是一個有人形的靈器而已。
所以我是不是也隻能算是靈體的一種?不然那我怎麽會被喬子媛的符給定住呢?
張夢迪也沒想到我竟然會被定住,她不可思議地看着我,忽然尖叫道:“天哪!你是鬼?小麥呢!?”
她下床開始四處翻找,我忒麽的就在她面前,她去其他地方肯定沒法找到。
然而,她卻在我們對面的床上拍了拍空蕩蕩的床鋪,“小麥,喂,小麥快起來!”
不是吧?那兩張床上還真有人?
我想叫張夢迪停下,如果那上面真的有什麽東西,百分之百地是鬼,她把鬼叫醒來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夢迪拍了幾下後見對方沒反應,又搖了搖床,“小麥,快點起來,有鬼來了!”
這一搖不要緊,兩張床上原本直挺挺躺着的東西,突然一下都筆直地坐了起來,張夢迪卻跟中邪了似的,還笑着說:“小麥,你終于醒了!你看,那裏有隻鬼,被我定住了!快誇我!”
誇你妹啊!闖大禍了張夢迪!
我看不清那隻鬼的臉,隻看到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忽然把手僵硬地從白色的毯子裏伸出來,兩隻鬼的手在空中比劃着,好像在交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