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麽說,如果我沒猜錯,整件事原本都是爲了複活陳思源而進行的,但我們的出現,尤其是你還上了祭台,就讓他們的整個計劃都大亂了,計劃失敗,而你的身份,也被暴露了。”
“我的身份?我就一個普通人,能有什麽身份?你說的是……極品靈器的身份?”
蘇安容頓了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道:“是的。”
“看你一臉憋壞了的表情,明顯正确答案不是這個。”我哼了一聲,這家夥似乎有什麽事瞞着我。
“正确答案就是,你是我老婆,被那東西知道了,它嫉妒了!”蘇安容沖我眨眨眼。
怎麽着都沒個正經的,我也懶得跟他争辯了,看了看地上一動不動的阿姨,“她怎麽辦?”
“隻能把她送去醫院了,現在她就算醒來,也是個植物人。”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我蹲下身拍了拍高樂樂和方曉楠的臉,“喂!快起來了,别裝暈了。”
方曉楠一骨碌坐了起來,一臉崇拜地道:“小麥,你怎麽知道我是裝暈?”
“瞎猜的。”
高樂樂也坐了起來,“唉,想好好睡個覺享受一下這綠樹紅花的都不行。”她一邊說一邊捂住鼻子,“這臭和尚是怎麽死的?”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對噢!小麥,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全都聽不懂額,什麽複活啊靈魂啊之類的,這和尚剛剛問陰什麽生的人,我還以爲他是要抓你,害我白擔心一場。”方曉楠嘀咕着,站到我身邊,不敢再看和尚的屍體一眼。
“抓我你才不需要擔心,看在我救了你們一場的份上,你們兩個,把思源的阿姨擡上,咱們回去吧!”我叉着腰吩咐着。
兩個家夥卻驚得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睛似的,尤其是方曉楠,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真有個什麽表情就數她最誇張,“你的意思是這和尚是你打死的?天哪!小麥……你成殺人犯了!”
“誰殺人犯了?你全家才殺人犯呢!再亂說話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成他那樣?”
方曉楠害怕地後退了兩步,離我遠點兒。
高樂樂若有所思地問:“小麥,這個阿姨難道不是思源的媽媽嗎?怎麽成阿姨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非常非常長,你們先擡着她走,我路上跟你們說。”
“有個男人在幹嗎還要我們弱女子做這種事?”高樂樂不樂意。
方曉楠也附和,“對啊!小麥,你也太重色輕友了!”
“他不是男人。”
“對,我不是人。”蘇安容也點了點頭。
高樂樂和方曉楠目瞪口呆,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我倆,然後一秒變身女漢子,擡着阿姨就跑。
忽然,從阿姨身上掉出來一個什麽東西,我撿起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蒜茸,看還是不看?”不好奇是假的,可這畢竟是人家的隐私,我要是偷看了,良心上過不去啊!
蘇安容瞄了一眼,一把搶過:“這還用問嗎?當然看,人家都這樣了,好歹知道她錢藏在哪兒,說不定能分一點兒,一百塊也是錢啊……”
蘇安容一邊說一邊就打開了信封,我也連忙将腦袋湊了過去,“這可是你拆的。”
但很快,我卻感覺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澀,五味陳雜,更多的卻是難過。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還有很多錯别字和簡寫字,可見阿姨并沒有讀過什麽書,但她卻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千字的信,字裏行間都透着一股深深的無奈和更深沉的愛。
原來,其實早在十五年前,思源的媽媽就已經死了,一直以來,阿姨都假扮着媽媽的身份在照顧這思源,由于沒有文化,她給人擦過鞋,幫人縫過衣服,下廠裝過罐頭,甚至……還爲了一千塊被人強奸過……
她一輩子都沒有嫁人,把思源當成了她的唯一,雖然她一開始的确不喜歡姐姐嫁給姐夫,但在那場船難中她看到姐姐和姐夫的屍體時,看到他們的手一直向上做着托舉的動作時,她再也沒有辦法狠下心去反對他們,更沒有辦法抛下思源一個人。
思源在那次死裏逃生後發了一場高燒,之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本來孩子的記憶就不深,但她卻記得自己媽媽的長相,醒來的第一刻就叫阿姨做“媽媽”,那一刻開始,阿姨就發誓不管怎樣自己也要帶大這個孩子,不能讓她成爲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
可是就在去年,她卻被查出患上了肺癌,已經到了晚期了。她原本想等着思源滿了十八歲後再找個機會離開她,但病情漸漸嚴重,需要很多治療費用,她根本就負擔不起,也不想成爲思源的負擔,所以在外地打工的時候就捏造了一個自己病死了的消息給思源,并且在思源見到屍體前就以屍體不能留太久爲由火化了,弄了一壇假的骨灰盒給思源。
但那以後,阿姨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關心思源的生活,爲了不讓思源懷疑,她故意把自己變成一個粗魯不講理的阿姨,因爲不想讓思源在她真的離開的那一天而難過……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死,思源卻先死了……
阿姨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她來到思源父母遇難的河邊,想問問姐姐和姐夫爲什麽沒有保佑好思源,爲什麽讓思源年紀輕輕就遇到這種事,而且還屍骨無存!
之後他便遇到了那個和尚,和尚把她介紹給他的主子……
之後就如蘇安容所猜的一樣,她跟那個主子做了交易,将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她,主子答應她讓她的身體變得健康,并且可以容納思源的靈魂。
其實阿姨并不知道思源的靈魂在哪裏,所以她要通過和尚用思源的遺物和生辰八字做成的骨灰來招魂。
因爲當過思源十五年的媽媽,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我們寝室幾個人的生辰,隻是并不知道誰是誰,而我們正好符合她進行靈魂交易的條件。
當我們真正找到這裏來的時候,一開始阿姨可能是有些後悔吧,所以要趕我們走,但最後還是妥協了……
在信的最後,她說:“思源,我的孩子,我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給你,這個身體反應也是要死的了,就先給你用,你别嫌我老……你的三個同學,她們隻是會吃一點苦,也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的署名比其他的字更加扭曲,好像被人擦過一樣,但依稀還是能看清楚,是——
愛你的……媽媽。
最後,她又用更重的筆迹在被擦掉的字上寫上了“你的阿姨”。
我本來對這個女人并有什麽好感,可是在看完信後,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啪嗒啪嗒,打濕了信紙,因爲是一邊走一邊看,我有好幾次都差點兒踩空摔跤。
“傻瓜。”蘇安容擁着我,“有這麽一個好媽媽愛着她,你應該替她感到高興。”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應該替思源感到高興。
可是思源她自己呢?
我正想着,面前就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身影,思源不知什麽時候從我的戒指裏面出來了,跪在蘇安容面前,“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請讓我留在人間,我不想讓我……媽媽一個人就這麽孤孤單單地躺在病床上!”
看來她也看到剛剛那封信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思源,她眸中帶着無比的堅定,還有閃閃的淚花,一邊說她一邊虔誠地磕了好幾個頭,“求求你……”